第19章
作者:
他叮 更新:2025-10-18 15:23 字数:3123
她俩就这样给富贵改名了,改成了旺财。
这么多年过去,她们的旺财还好好的呢。
斯鸣羽突然想起来,前段时间斯琴羽还问她去不去崇平听戏?她说再看吧,后来就没再说起。
说到戏,她妈妈钱旭萍年轻时就是越剧演员,嫁给她爸斯继东后才慢慢淡出舞台相夫教子。她不爱听戏,倒是她姐,有空就去剧院听,最常听的就是崇越的戏,或者说是薛淼的戏。
她试探着给斯琴羽发消息:姐,晚上一起吃饭吗?又讨好地拍了拍斯琴羽的头像。斯琴羽跟她一样,都没设置拍一拍。
斯琴羽过了有一会儿才回她,发了个位于崇平的定位。又惜字如金地只回了个表情:再见。
姐,斯鸣羽又叫她。她平常不叫姐,有所求时才叫,又发:你当时不是说你买了两张票......
晚饭赵京卉和裘莱一起吃的,两人饭后得去看崇越的青春版《碧玉簪》。她俩其实对戏兴趣不大,为了演员才听,这部戏主演是裘玥和薛淼。裘玥和裘莱都是裘家湾人,两人算发小,赵京卉和薛淼也认识十几年了。
裘莱和赵京卉吃的砂锅面,这家店开在崇真初中边上,裘莱以前念书时总来。后来她把它介绍给赵京卉,说他家砂锅面好吃,尤其肉沫砂锅面。赵京卉又带斯鸣羽来吃,斯鸣羽也说好吃。
那时斯鸣羽吃面太着急,还烫到了舌头。
裘莱嘶一声,吃太快,也烫到了舌头。
裘莱转身去冰柜拿了瓶可乐,坐下说:“你妈一个人啊,早知道你该跟你妈一起吃。”
“我给她转钱了,她爱吃什么吃什么。”赵京卉说。
她若带孟菊飞去吃饭,吃点贵的孟菊飞其实心里乐意,但嘴上仍要说她,比如不知道做人家、花钱大手大脚等。但吃便宜的她又觉得过意不去,还不如给她转钱。
这话题过去,裘莱问她回奶奶家都吃什么了?反正她回去总那几样菜。赵京卉说她也是,就那几样。
“煎豆腐、咸菜煮豆腐、红烧肉炖油豆腐、花菜......”其他的赵京卉也记不起来了。
好在每次回去奶奶都会买点花菜。她爱吃花菜,奶奶一直记得。
说着,想起离开时奶奶一直围着他们几个转,说再来,下次再来,中秋,中秋再回来。这几句话不停地说,翻来覆去地说。
赵京卉有点伤感,裘莱说她奶奶也是,车里还塞了一大把南瓜藤和豆角呢。
如今裘玥和薛淼也算小有名气,尤其裘玥。去年正月里崇平越剧团到白家埠下乡演《孟丽君》,裘玥在里头扮皇甫少华,那扮相可俊。后来村民纷纷拍小视频朝网上发,裘玥也因此小火了一把。
裘玥火了,也让大家看到了扮相、身段、唱腔俱佳的搭档薛淼。
演出没到结尾,不少戏迷已经开始冲台。拍照的拍照,拉横幅的拉横幅,尖叫的尖叫,场面实在热闹。
赵京卉看向二层,约一半人举着灯牌横幅为裘玥应援,另一半人为薛淼应援。时不时地,各个角落传来几声尖叫,不是叫裘玥就是叫薛淼。
裘玥和薛淼站台前捧着花,不停地朝台下作揖鞠躬挥手。
裘莱看笑了,偷偷跟赵京卉说,要是她们知道我们能进后台,明天还能跟主演一起吃饭,岂不嫉妒死?
散场后两人跟着工作人员进了后台化妆间,她俩订了水果和饮料先送过去。裘玥和薛淼一边喊热,一边忙着脱戏服,一边又见缝插针吃水果,还一边跟她俩聊着天。
有几个月没见了。
薛淼陪她俩聊了会儿,说出去接个人。
薛淼去接斯琴羽。其实斯琴羽已经在走廊,薛淼见她,小跑过去叫了声姐姐。
斯琴羽拿纸巾给薛淼擦额前的汗,问:“很热吧?”
薛淼点头,又看向身后,轻声道:“京卉她们也在。”
这话的意思斯琴羽懂,她道:“那我不进去,就在这里跟你说说话。”
薛淼有点委屈,伸手轻轻握住斯琴羽垂下的指尖。
斯琴羽回握住,又笑道:“演得真好,中间我都快看哭了。”
“是归宁那段吗?”薛淼眼睛一亮,“老师一点一点帮我抠过细节,手把手教我该怎么唱怎么演。”
“淼——”裘玥从化妆室探出头来,“来合个影!”
同事有熟人带进来,说想和两位主演合影。裘玥因为薛淼的关系也和斯琴羽脸熟,也礼貌地叫了声姐。
化妆室一下子人多,裘莱和赵京卉打算先走,两人刚出门,赵京卉见到了站在走廊处的斯琴羽。
赵京卉一怔。
裘莱感到自己的手腕被赵京卉捏得发痛,她意识到了不对劲,也大概能猜想对面那是什么人。
可为什么会跟薛淼有联系?
赵京卉只感到头皮发麻,她不想面对斯家的任何人,包括斯琴羽。可斯琴羽没伤害过她,反而对她有过照拂的情谊。
她想大方一点,像以前一样叫她一声姐,却硬生生开不了口。
她和斯鸣羽都这样了,还怎么叫这个姐?
斯琴羽缓缓向她走来。到底是生意人,一贯的大方机敏,她主动跟赵京卉打招呼,道:“好久不见,京卉。”
第15章
斯鸣羽带她姐去吃早饭,点的豆浆、脆油条、煎饺和小馄饨。
昨晚的戏她也去看了,但没进后台。她知道斯琴羽是过去看薛淼,也知道她们两个不清不楚的关系,就没去那凑热闹。直到斯琴羽后来告诉她,说赵京卉也在。
她带斯琴羽来吃的这家店叫做新苗早餐,是从前赵京卉带她来的。那时赵京卉问她,你知不知道为什么这家店的名字叫做新苗?
斯鸣羽用纸巾擦瓷勺上的水渍,擦净后递给斯琴羽,自己也取了只勺子沿着碗边舀豆浆。她问斯琴羽,知不知道为什么这家店的名字叫新苗?
斯琴羽说不知道。
她当时也说不知道。
赵京卉那时笑了笑,说新苗差不多就是喜欢的意思。
她说,哦,原来是喜欢的意思。
说完她看了赵京卉一眼,赵京卉也看她,伸手帮她掰油条泡豆浆碗里。
“就是喜欢的意思。”斯鸣羽掰了半根油条泡豆浆碗里,剩下半根问斯琴羽要不要?斯琴羽说要,她掰给斯琴羽,放她馄饨碗里。
这还是赵京卉教她的,说油条泡汤里,半酥半软时候最好吃。但出了崇平,好像她再没吃过这种酥脆口感的油条了。
“这是崇平方言?”斯琴羽夹了只煎饺,抵在盘边撇油。
“嗯。”
“谁教你的?”斯琴羽笑道。
“你说呢?”斯鸣羽平静地用勺子捞碗里的油条。
斯琴羽说她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你以为现在薛淼的戏票这么好弄?
斯鸣羽没敢说话,夹了个煎饺吃。她还和以前一样,不吃肉馅只吃皮。
过了好一会儿,她叫了声姐,问斯琴羽等会什么安排?斯琴羽说没有,晚上和薛淼吃个饭。
为什么不在中午吃?她问。
中午她有约了,斯琴羽说。
斯鸣羽立即想到这个约是约的谁,她用筷子拨碗里剩下的那些肉馅,拨着拨着,漫不经心地问:“她们去哪里吃?”
斯琴羽看她,问:“你想和赵京卉复合,是不是?”
斯鸣羽没说话,仍低头拨着碗里的碎肉。
“你说是,我才能帮你。”
“姐。”斯鸣羽垂眸敛睫,“她应该挺恨我。”
早饭后赵京卉和裘莱一路消食到城隍庙,裘莱感慨说这地方都十几年没来了。赵京卉就跟在裘莱后面,以前在崇平她就跟着裘莱玩,把裘莱带她去的那几个地方都记着,后来带斯鸣羽去。
昨晚她和斯琴羽只打了个招呼,裘莱便眼明手快地给她找了个借口助她迅速脱身。
还好,她不用跟斯琴羽再尴尬地寒暄些什么。
可回到酒店她就觉得难受,一阵莫名的难受。或许是觉得对斯琴羽有愧,她曾经帮过她,可她却一直恨着她的亲生妹妹。
昨天裘莱问她,为什么薛淼会认识斯琴羽?她想了想,说大概因为读高中时薛淼的妹妹薛思离家出走过一次,那时薛淼着急,给她打了个电话,而她那时正和斯鸣羽、斯琴羽在一起。是斯琴羽开车带着她们找了一天。斯琴羽帮过她,也帮过薛淼。
庙里很静,这边香客不多,不远处还有个公园。
裘莱说起这公园,她读小学时只要春游秋游,学校一定组织到这公园里来,大家野餐、藏宝、玩闹。那时候也没手机玩,可为什么就这么快乐?
“你妈回去了没?”裘莱突然问起。
“不知道她。”赵京卉道,“我说我要下午回。她乐意待就待,不乐意就先回去。”
“你妈不生气呀?”
“不知道,生气就转点钱给她,钱能解决很多情绪问题。”赵京卉说。
“行,那我们去公园逛逛。”裘莱提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