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作者:他叮      更新:2025-10-18 15:24      字数:3092
  斯鸣羽睡她身边,也动了动,接着一阵暖意拥上她的后背,斯鸣羽伸手将她抱住。
  赵京卉不动了。
  昨晚是昨晚,她神思迷离,身体全凭斯鸣羽做主。但现在整个人已经清醒,她与斯鸣羽同床共枕这件事就令她有些不好意思。
  她不敢去回忆昨晚的自己。
  “醒了?”斯鸣羽在她身后轻声问。
  赵京卉没有应话。
  斯鸣羽开始轻轻地吻她的后颈,温热的呼吸喷洒在颈部皮肤上,像只小动物,在嗅她舔她。
  赵京卉没忍住笑出声来。
  斯鸣羽也笑了,从她身上离开,道:“醒了是不是?”
  赵京卉不承认,骗她:“被你吵醒的。”
  斯鸣羽又笑了声,问她:“还要再睡会儿吗?”
  “嗯。”
  赵京卉安稳地睡在自己的领地,手与脚不动分毫,而斯鸣羽在她身后将她环住,她的整个后背都是暖洋洋的。
  她想牵斯鸣羽的手,但忍住了。
  她装作不经意地动了动肩,随后慢慢转身,改为平躺。斯鸣羽离她更近了些,热气又洒在她的耳廓及颈间的肌肤上,斯鸣羽的手握住了她的手。
  两人没有说话,就这样静静睡着。
  过了会儿,斯鸣羽问:“饿了吗?”
  赵京卉轻轻嗯了一声。快十点了,当然饿了。
  “想吃什么?”
  “都可以。”
  “好。”斯鸣羽起身,“你再睡会儿,等下起来我衣柜里看看,想穿什么随便拿。”
  斯鸣羽穿好衣服出了卧室,赵京卉躺了会儿也起来,从斯鸣羽衣柜里挑了一件毛衣。
  拉开窗帘,外边阳光正好,头顶一片蓝天白云。
  今天天气真好。
  赵京卉转身,看了眼斯鸣羽的书桌。桌上放了几本书,一个水杯,一个笔筒,还有一只相框。笔筒里除了各式黑笔外,还有一支钢笔,就是曾经她送给斯鸣羽的生日礼物。而相框里的照片她再熟悉不过,那是她们高三成人礼时拍的。那天斯琴羽帮她们拍照片,她和斯鸣羽正窃窃私语,也因几句玩笑,斯琴羽拍下了这张两人都笑着的侧颜。现在回想起来,仍历历在目。
  这照片她和斯鸣羽各有一份,只是这许多年过去,曾经有关斯鸣羽的一切都被她束之高阁。她没想到,斯鸣羽会将她们的照片放在这么显眼的地方,日日相看。
  说起来,这还是她第一次来斯鸣羽的住处。她自己那边,斯鸣羽倒来了不止一次了。
  赵京卉走出卧室,去卫生间洗漱后,抱着双臂站在厨房外看着斯鸣羽在灶台前的背影。
  厨房里有一阵煎蛋的香气。锅里大概正煮着水,不知道斯鸣羽准备煮些什么。
  赵京卉走进去,站在斯鸣羽身后,她的下巴就快要靠到斯鸣羽肩上,但她收着力,斯鸣羽仍可自如动作。
  她看见砧板上有切好的蛋皮丝。两只碗里,有紫菜碎、榨菜丁、白芝麻及一小勺猪油。
  斯鸣羽正沿着锅边下水饺。
  赵京卉轻声说:“水饺。”
  斯鸣羽笑着说了声嗯。
  赵京卉说:“别太多了,吃不完。”
  “好。”
  斯鸣羽下完手里的,封好边上的水饺袋子,接着等水再次沸腾。
  锅盖下还没什么动静,斯鸣羽看着赵京卉,她穿着自己的浅灰色毛衣和一条浅色系的家居裤,头发扎起来一些,看上去少了几分冷淡而添了些温婉。她和自己一样靠在柜台边,垂着眼睫,不知正想些什么。
  赵京卉被斯鸣羽看得有些不大自然。
  “水饺是买的还是自己做的?”她找话问。
  “这些是店里买的。”
  意思是她其实也会自己做。
  “哦。”
  赵京卉又走到水槽边,看了看窗户外面,外面就是一幢幢一模一样的房子。
  锅里躁动起来,水开了,斯鸣羽淋下半碗凉水。
  赵京卉也重新回到她身边。
  赵京卉说:“想换车了。”
  “不想开那辆了?”斯鸣羽问。
  赵京卉点头:“心里有点膈应。”
  这话她没和她父母说,觉得没什么可说的,在她眼里他们的意见不重要。她也没和他们说那天在高速上差点出事故的事,跟他们讲这些,他们除了怨她马虎,或许还会因为心疼钱,不支持她换车。说了白白糟心。
  她也有想要找人说说心事的时候,本想昨晚当闲话说的,但后来事态发展不受控制,也就没机会出口。
  私心里,她是希望斯鸣羽支持她的。
  斯鸣羽问:“想换什么车?想好了吗?”
  赵京卉摇头:“还没有。”
  “那到时候我陪你一起去4s店看看,那辆车修好了就卖掉吧,我也觉得换一辆好。”
  水又开了,斯鸣羽转身又淋下半碗凉水。赵京卉在她身后,下巴轻轻靠在她肩上。
  斯鸣羽回身将赵京卉抱住。
  “等下水开了就关燃气。”斯鸣羽道。
  赵京卉在她怀里点头。
  “今天有安排吗?”
  “下午要去趟仓库,把一些库存拉到我妈联系的一个厂里去卖。我想清一部分,堆着难受。”
  斯鸣羽轻拍着赵京卉的背说:“我一起去吧,可以帮忙。”
  赵京卉犹豫几秒,说好。
  下午开的两辆车,裘莱一辆,斯鸣羽一辆,装着整理好的衣服前往提前联系好的工厂。
  孟菊飞去的比她们早些,她与那边厂长从前一起共过事,求人办事,礼数总要周到。
  赵京卉她们到时孟菊飞已在门口等着,和厂里一位熟门熟路的老同事一起,正聊得热络。
  赵京卉她们下车,搬下车里的东西,孟菊飞与她那位老同事一件件翻看着。
  裘莱叫了孟菊飞一声阿姨,孟菊飞拉着裘莱的手热情地寒暄着,说她瘦了,再胖点好。裘莱一听瘦字眼睛发亮,忙问赵京卉是不是真的?
  斯鸣羽站在一边,也礼节性地叫了孟菊飞一声阿姨。赵京卉站她身边,适时向孟菊飞简单介绍了句,说这我朋友。
  赵京卉不确定孟菊飞还记不记得斯鸣羽,或许十年过去,孟菊飞已经忘了。赵京卉有点紧张,但更多的是心定。从小到大,许多事她都靠的她自己,她不在乎她父母是什么意见。
  孟菊飞愣了愣,面对斯鸣羽的招呼,她只是不咸不淡地嗯了声。
  果然,赵京卉想,孟菊飞没忘。她了解孟菊飞的脾气,没发作是因有外人在场。
  孟菊飞看了赵京卉一眼,眼神中,含有惊讶与警告的意味。赵京卉不甘示弱地顶了回去。
  接着赵京卉挽着斯鸣羽的小臂说:“车里还有一点,一起去拿下来吧。”
  车里还有几盒水果,是斯鸣羽准备的,赵京卉拿出来,都递给孟菊飞,让她去做人情。后面的事她也不再操心。
  晚饭是她们三个人一起吃的,说起来,裘莱还有些心有余悸,尤其是赵京卉向孟菊飞介绍斯鸣羽的时候,说这我朋友。裘莱道:“不知道为什么,我在旁边紧张,像做了什么偷鸡摸狗的事被人发现。”
  “裘莱你会不会说话?”赵京卉笑道。
  赵京卉看了斯鸣羽一眼,斯鸣羽笑笑,摇头,意思是没关系。
  裘莱说:“那我就说说嘛。”
  跟宣雨露在一起的时候她也不敢把宣雨露这么堂而皇之地带到她爸妈面前,跟他们介绍说这我朋友。她父母要发现什么端倪就会炸裂,在家里爆炸,那就平添了许多麻烦。
  裘莱又想,这也不能怪她自己,赵京卉与她毕竟不同。赵京卉一路走来赤手双拳全靠她自己,她父母再怎样也掀不出什么浪来,但她的父母起码在目前还比她有钱有势些,她多少会受一些父母的钳制。
  是有多久没这样一起吃饭了?裘莱心思转到了这儿。上一次她们几个坐在一张桌上吃饭,好像还是十年前,读高中那会儿,暑假里,她、宣雨露、赵京卉、斯鸣羽。一转眼,十年都过去了。
  裘莱叹了口气。
  赵京卉问她怎么了?裘莱说,没想到呀,时间过这么快。
  饭后裘莱回了家,赵京卉和斯鸣羽沿着街一路散步。到了冬天,天黑得早,整座城市这时华灯初上,如星光点点。
  赵京卉忽然有种熟悉的感觉,像是回到了从前,她和斯鸣羽手牵着手在街上散步。那时她总舍不得结束,总想这样一直走下去,最好这条路没有尽头,最好走到地老天荒。她知道斯鸣羽也舍不得。
  斯鸣羽会说出来,会向她坦诚地表达自己的情感,但她不会。她在表达上一向克制,后来她也想过为什么?她不愿说,不愿交浅言深,不愿付出一切到最后鸾分凤离,那样会显得她在自取其辱。
  人一旦受辱就容易生怨生恨,像她父母那样,变得面目可憎。
  赵京卉用另一只手挽住斯鸣羽的小臂,斯鸣羽捏了捏赵京卉的手,问她冷不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