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作者:小金井吉法师      更新:2025-10-18 15:26      字数:3297
  “坏的隔离了,但文件本身是有用的,隔离会禁用掉有用的部分。”容鸢坦诚道,“最大的副作用,可能就是当我解除隔离,打开文件,病毒也会重新运行。”
  “所以除了退回操作,只要想让程序彻底恢复运行,就必须先经历这个状态。”温无缺了然。
  容鸢侧过脸,看着她的侧脸,认真说:“我并不想退回操作。”
  “嗯?”温无缺感受到她的视线,也偏过脸来和她对视。
  容鸢决定用行动回答温无缺的疑惑,她闭眼吻上了温无缺。
  温无缺的双唇因着连日操劳、舟车劳顿,没注意养护而有点干裂,带着刺挠的触感,亲上去痒痒的。
  容鸢的双臂擦过温无缺的协腹,双臂环着她的胁下,手掌则攀上她突出的肩胛,耐心地用自己的双唇,一点一点去描摹温无缺的。
  在最初的惊讶和僵直后,温无缺很快反应过来,整个人顺势转向了她,原本搭在她肩上的右手环贴上了她的后颈,左手则绕到她腰后,稍稍施力,不让她像之前那样有机会退开。
  她们都察觉到了,这不是之前在槲寄生下,她想传达给温无缺,但不敢深入的那个吻。此刻她们胶着的唇瓣间,温度更高,紧贴在对方身上的手心,也传达了逐渐回温的默契。
  这就是刚才她在机场走向温无缺,温无缺用一个潇洒简短的拥抱,代替打招呼的时候,她试图从心头按捺下去,却又迫不及待想要确认的————她又开始觉得温无缺漂亮得不像话。
  尽管她们目前仅能到此为止,但这已经比她预期得要好上太多。在痛苦与哀伤加倍反扑的现在,她还能感知到欢愉的存在,像是历经半年,总算收获了一点小小的胜利。
  忘情地拥吻间,温无缺的舌尖开始沿着她的唇线逡巡,发出明确的邀约,容鸢还来不及思考,温无缺便猛地收紧双臂,手心用力,进一步将她往自己怀里带。
  温无缺显然忘了,她们之间还有一个生物热源。
  原本夹在二人之间的比格犬发出一声高亢的尖叫,前爪踩着温无缺的肚子试图逃离这个不舒服的窘境,温无缺冷不防被它这么一推,整个人竟失去了平衡向后跌去,后脑磕上了沙发扶手,发出“咚”的一声钝响,意外终结了这个久违的热吻。
  容鸢只感到一阵向下牵扯的力,没来得及松开温无缺,额头已经重重撞上了温无缺的门牙,胸口压住了奋力逃离的李十四。
  “呜呜。”被两个成年人夹住的小狗,发出凄厉的呜咽,后脚朝垫在它身下的温无缺怀里一阵乱蹬,总算脱将出来,踩着温无缺的胸口,跳下沙发,一溜烟跑了。
  容鸢捂着额头从温无缺身上退开,只看到温无缺龇牙咧嘴,痛得脸都皱在一起,屁股歪斜,上半身生无可恋地倚靠着沙发扶手,没有动弹。
  “小温总?”容鸢试着喊了一声,以确认温无缺刚才那一下没撞傻。
  温无缺有气无力地朝她伸出了一只手,容鸢气笑了,摇着头,伸手握住温无缺的,用力将人拽了起来。
  温无缺将下巴老老实实地搁在她肩窝里,说:“所以现在文件只还原到这样,对吗?”
  “嗯。”容鸢伸手摸了摸温无缺的后脑,确认那边没有鼓包,松了口气。还好她家沙发的外皮够软,小温总的头也够硬。
  “也行吧。”温无缺顿了顿,说,“我想再亲一下。”
  “不行。”容鸢轻轻把人从自己肩上推开,一本正经地说,“刚才睡出汗了,黏,我要去洗澡了。而且你也该把行李拿上楼了。”
  “不了,”温无缺摆摆手,说,“虽然李十四这小狗没良心,比起你那个没动静的书房,我还是窝沙发上跟十四睡吧。”
  “没让你搬书房里。”容鸢轻咳一声,好忍住笑意,说,“我帮你把行李搬到我房间。”
  第77章
  有那么一秒钟,温无缺怀疑,如果自己没有幻听,那容鸢就不是在减药,而是吃错药了。但下一秒她便自己否定了这个可能性。
  容鸢目光清明,虽然由于方才在沙发上睡不安稳,出了一身虚汗————据她自己说是减药后的正常症状————脸色因此显得有些苍白,但看起来没有任何不清醒的迹象。
  “你是说,我今晚睡你卧室?那你睡哪里?二楼?”温无缺知道容鸢家二楼还有几间卧室,属于容鸢的养父们和弟弟,之前她们谁都没有考虑过使用那几间房。
  “你今年工作忙,本来在国内也到处跑,过来也只能待5天多,睡一楼沙发上,加上十四也在,既得不到休息也倒不好时差。”容鸢诚恳地说道,“二楼的房间不方便,我的书房你也不喜欢,最近还是先跟我睡床吧。床够大,床单我一早换过了,我们挨着睡没关系的。”
  比起独自睡在长条沙发上,每天本地时间凌晨5点多天还没亮,就被十四混合着口水和狗粮味的粗糙舌苔刮脸舔醒,和容鸢挨着睡在卧室的大床上,温无缺的选项显而易见。
  “我睡姿不好,睡着了可不敢保证不抢你被子,或者踢到你。”温无缺提醒道。
  “嗯,你还磨牙和打呼噜。”容鸢面无表情地回复。
  温无缺扬起眉毛,说:“睡着的事,谁说得清楚?你可不准胡说。”
  “所以,我也可能会做噩梦,打呼噜,磨牙,甚至踢到你,和你抢被子。”容鸢总结道。
  温无缺被她逗乐了,说:“我不喜欢扛上扛下地搬行李箱,如果你今晚发现睡不好————”
  “那我搬来下来睡沙发。反正也睡过。”容鸢耸耸肩,不在乎地说。
  “那你还是忍忍我吧,毕竟李十四真的打呼噜,磨牙,还会蹭你一脸口水。”温无缺边说,边四下看了看,想找找刚才撞了自己就跑的小混蛋在哪里。
  温无缺当然没有在意过,自己睡着了都有什么习惯。她以前从不跟人过夜,不管过程多愉快,完事了她肯定离开酒店,自己懒得动就让对方走。为此,自诩应为她真爱的前任,没少拿包括丝袜、拖鞋在内的各种东西丢她脸。
  她最初会和容鸢一起过夜真的纯属意外,容鸢故意挑衅她,她追到了容鸢家的浴室里。于是她们的第一次,发生在被近40c的热水冲刷的高压下,她纯属人都热傻了,来不及走。
  结果因为就这么开头了,她便自然而然地接受了之后每一晚的同床共枕。温无缺还真回忆不起来容鸢睡觉有什么坏习惯,她们之前不是有空关心对方睡眠质量的关系。
  单从形式上看,她们的关系反而像在倒退,原本凭着默契就做了的事情,变得需要客客气气逐一确认。
  但温无缺知道,这对她和容鸢来说,恰恰是更困难的部分,是需要她们更进一步的陌生领域————比起肌肤相亲,赤诚相对,她们在睡梦中不可自控的部分,可能会暴露在对方面前,显然是更为私密的事。
  现在她们一脚迈进来了,自她从容鸢和十四跟前逃跑算起,过了整整8个月时间。
  早上在沙发上睡过一会儿,叠加时差的原因,温无缺晚上躺下后没有马上睡着,只能听着耳畔传来的,容鸢均匀的寝息,来回打量这间卧室。
  容鸢的卧室和她那间书房一样,隔音极佳,房内的软硬装修都采用的是近20年前最昂贵的材料。
  她们躺着的这张床垫,就非常舒适透气,既能贴合身体曲线提供足够支撑,人睡着了爱翻身,也不至于因为床垫的回弹力而诱发心跳加速,进而导致惊醒。
  这些要在容鸢升初中那个年代配好,是很费心思和钱财的。
  只是,这整个卧室也同那间书房一样,看不出一点,容鸢曾在这里度过多年少女时代的痕迹。
  寒江寻以前去温无缺家里玩,还嫌弃温无缺的房间冷冰冰的,没有毛绒玩具或者海报,只有品位成熟的挂画和线条简约的工艺品摆件。
  可容鸢的卧室连这些都是没有的。
  这所房子,就像容鸢那个面相讨厌的倒霉弟弟说的,处处都是那两个男人对容鸢的爱,但形式偏执到令人厌恶。
  好在,比起在书房里独自睡椅子上的那个圣诞夜,现在她身边还多了另一个大活人的声音。
  温无缺在被子底下伸出左手摸索着,熟门熟路地摸到了容鸢紧握成拳的右手。
  她充满耐心地,留意着容鸢熟睡中越发急促的呼吸,一点点掰开容鸢发颤的五指,毫不在意地将自己的掌心,贴上那冒着黏腻的凉意的手心,握紧了那只手。
  容鸢多半是在做噩梦,温无缺能从她不自然绷紧的指尖和前臂肌肉,额际冒出薄汗,紧锁的眉头,以及正快速震颤似乎在试图抬起的眼睑,判断出这一点。
  她知道自己握着的这只右手的主人,大概在经历怎样的噩梦。
  去年年底,容鸢那个倒霉弟弟李守节,跪在寒香寻和朱鱼面前,仰着那张和容鸢一点也不像的脸,涕泗横流,带着悔意全说了。
  从李筠和慕容延钊为了容鸢在构建怎样的家庭,到这个看似完美的家庭是如何分崩离析,李守节又是带着怎样的心情欺骗并指责容鸢,几年后他又在李筠的自杀事件里扮演了怎样的角色————以至于李筠的死最终夺走了慕容延钊的理智与尊严,毁了容鸢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