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作者:九光杏      更新:2025-10-18 15:44      字数:3125
  “什么?!”
  云星起大为震惊,不是说他不可以和好兄弟睡一张床,怎么说呢,客舱内的床实在是有点小了。
  怕半夜一不小心,主要是他,翻身滚下床去。
  看他一副惊讶的样子,燕南度心下好笑,唇边溢出笑意:“怎么,不想和我一起睡?”
  之前在白芦楼,他俩不是没一起睡过,虽然途中他是偷摸做了一些不好的事情,不过......
  他下意识打量了一下少年表情,对方睡眠极好,应该没发现。
  要是有所察觉,当天早上再怎么掩饰也会表现出来,更不会在七夕当晚被他抓住机会亲上。
  云星起斟酌片刻,只得实话实说道:“床小了,怕晚上我睡着会摔下去。”
  听他这一句话,燕南度喉结上下滚动,差点没压住说出“我抱你睡”这种流里流气的话。
  不能说,起码眼下不能说。
  “是吗,那要不我去找船夫问问,看看有没有多余的房间?”
  “我和你一起去。”云星起抢先走出舱室,一跨进走廊,一道蓝色身影从一旁窜出,双手压在他肩头,一把子力气,压得他迫不得已向前走了几步,差点摔地上。
  脑中即刻浮现出一个念头:之前抢他东西的那伙人上船了?
  不待多想,在他身后的燕南度一把扣住来人手腕,反扭至其身后。
  那人猝不及防下被袭击,疼得嘶嘶出气,压根说不了话,被压得顺势弯下了腰。
  燕南度见状,快准狠一脚踹在他脚踝上,人咚地一声趴在了地上,膝盖顷刻间抵在后背被压在地上。
  “说,你是什么人?”
  王忧脸一接触到冰冷僵硬的船板,被袭击得发懵的脑子瞬间清醒过来,大喊道:“好汉饶命啊!”
  声音一出,云星起倍感熟悉得不行,简直如同魔音贯耳,本来被来人一压压得尚且懵懂的他,一听声,当即蹲下身去瞧人。
  “王忧?”
  王忧简直欲哭无泪,“对对对,是我,兄弟,救救我啊!”
  好不容易半途中和好友见上一面,上来招呼没来得及打,先被个陌生男人一把扭摔到了地上。
  一听两人貌似认识,燕南度挪开了压人的膝盖,询问道:“你俩认识?”
  云星起仔细确认一番,真是他之前在京城结识的琴师好友王忧。
  “以前在京城当宫廷画师时认识的。”云星起解释道,燕南度识趣地站起身,一把拉起脸朝下摔在地上的王忧。
  随即诚恳道歉:“抱歉,我们在上船之前遭遇一伙当街抢劫之人,一下反应过度,还望谅解。”
  王忧连连摆手,“无碍,是我唐突了。”
  云星起好奇地打量起他,随口打趣道:“王琴师,你怎么在这啊?”
  不好好在京城弹琴,咋跑到游船上来了?
  “这就说来话长了。”
  看出他俩接着要说的话他不方便在场,燕南度自动自发提出:“我去找船夫问问有没有多余的房间,你们先聊?”
  目送男人的背影消失在客舱长廊尽头,王忧像是忍不住似的活动起手臂:“嘶,他是谁?力气挺大的啊。”
  好悬没把他手臂拧脱臼了。
  云星起斟酌着发言:“是我在路上结识的朋友。”
  边说边云星起边引着王忧进了客舱关上门,“对了,你还没和我说你怎么在这的。”
  王忧自顾自走进去坐下,“不是你和我说你要回家,我想去你家找你玩来着。”
  云星起略带惊讶地坐在他旁边:“去翠山?”
  “对啊,你家不就住在翠山,你自己之前丢给我的信自己都忘了?”
  “你收到了?”实在没想到他碰运气的行为真被他给碰上了。
  王忧没好气地瞥他一眼,“好巧不巧砸我脑门上了,想不收到都难。”
  当日晚恰逢王忧独自一人在庭院弹琴喝酒,像他这类搞乐器的人才,没少做这类乘兴之事。
  琴弹久了,酒也喝多了,他索性躺倒在石桌底下打起了盹。
  睡得正香,一块石头哐当一声响砸在头顶桌面上,又骨碌碌往下滚。
  那时他睡得不知今夕是何夕,被声响吵醒后猛地抬起上半身,一头撞在桌沿疼得说不出话,石头也是顺势砸在他脑门上。
  那块石头不能说大,只能说不小,要是他没睡在桌底,而是睡在桌面,他就不是被砸一下这么简单,或许半夜他已经被人背去医馆找大夫了。
  一撞一砸间,醉意什么的是烟消云散,好半饷他捡起石头一看,发现附带一张纸,将纸一展开,上头竟然有字。
  夜间虽有月,要看清字实在不易,他本是打算回屋点灯仔细瞧瞧,那知一站起身头晕目眩没了意识。
  待他瞧清纸上写了什么,是第二日上午,此时的云星起早不知走去了多远。
  “你要走,怎么不提前和我说一声。”说起此事,王忧无奈地摸了摸额头,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我是临时起意,夜半三更的不好去当面找你聊。”云星起情绪下头后,是觉得自个做事冲动了,但他冷静下来时,人早已不在京城了。
  他甚至做好待回到翠山再给好友写一封信邀请的准备。
  王忧喝了一口茶水:“你那个在路上结识的朋友,之后要和我们一路吗?”
  “对,他和我们一起去翠山。”
  一听说要和那个差点拧断他手臂的男人一起去翠山,王忧瞪大了眼:“不是,啊?”
  第44章 情债(?)
  看着他讶异表情的云星起心下好笑, 不得不帮燕南度说了一句话:“其实他人挺好的。”只是你们见面的时机不太好。
  王忧对此不知该如何回答了,他比划了两下:“不是,他, 我。”
  别以为他没看见, 那人离开时莫名其妙瞪了他一眼, 眼神和开刃刀锋一样凌冽。
  算了,不能以貌取人,这个道理他是明白的。
  看他抓着头一下泄了气,云星起在一边顺势解释道:“方才码头上发生的事你瞧见没?”
  他们闹出的动静不小, 上了船后虽不是有意打听,一路走来多少能听见有不少旅客在讨论此事。
  “看见了, 那伙人是怎么回事?”王忧闷在客舱中无聊, 船只停泊后上了甲板想吹吹风,吹着吹着看了一出好戏。
  云星起摇头:“不知道,上来就抢。”把他又一个行李木箱给抢摔了,这阵子都没了两个箱子了。
  王忧摸摸下巴:“我看他们抢得凶,看样子却不是来抢钱的。”他瞧着云星起护住一个黑包裹,临上船前把包裹一丢, 那伙人瞬间不追了。
  云星起不打算说出太岁一事:“谁知道呢, 对了,你这么跑出来, 太乐署那边没说法吗?”
  太乐署是太常寺下属部门, 专门负责管理宫廷乐师。
  提起太乐署, 王忧郁闷地叹了口气:“他们能有什么说法, 我和你一样,偷偷跑的。”
  云星起惊讶地瞧他:“不是,你怎么也偷偷跑?”这可不兴模仿的。
  王忧倒是无所谓:“反正有门手艺在, 到哪吃饭不是吃。”
  他这话一出,云星起瞧出他有些不对劲来了。王忧与他不同,他无亲无故,想走便走了,王忧是家在长安,听语气像是不回去了。
  凑近揽住好友肩膀:“你是不是在京城遇到什么事了,说给我听听,虽然我不能帮你解决,但能帮你听听。”
  王忧无奈地瞥了他一眼:“你这话和没说有什么区别?”
  “区别就是......”
  没等云星起编出一个理由来,王忧轻锤了他胸口一下:“别担心,不是什么砍头的大事,只是这段时间我需要离开一下京城,左思右想,这不找你来了。”
  需要离开长安?云星起冥思苦想一阵,嘴比脑子快地脱口而出道:“你在京城欠下情债了?”
  鬼知道他说出这话完全是在开玩笑,没想到身侧的王忧沉默了,且略显心虚地自己给自己斟了杯茶喝了一口。
  “......你真欠情债了?”
  好久之前,他和王忧提过一嘴,不要喝醉酒没事乱亲人,哪次亲出问题来。
  王忧支支吾吾地:“硬要说.....其实不算情债吧。”
  什么叫不是情债,那你支支吾吾什么,云星起略感无奈:“那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喝醉酒乱亲人,亲到谁家姑娘,人姑娘一定要你负责?”
  “不是啊,我那次亲你,是喝了酒高兴,一时开心,我这次,哎,”王忧烦躁地抓抓头,急切辩解道,“不是,我没乱亲人啊,也没亲谁家姑娘。”
  “那你到底是怎么了?”
  很少瞧见王忧如此焦虑的模样,几次三番勾起了云星起好奇心。
  王忧张了张嘴,斟酌一会,“你认识翎王的亲卫统领吗?”
  皱眉回忆一番,云星起竖起一根手指:“他是不是姓虞?这个‘虞’。”手指沾了点茶水,在桌面比画出一个字,王忧见状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