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作者:
乌兮子 更新:2025-10-18 15:52 字数:3050
即便方恪在骂人的时候,尾巴也会诚实地摇起来,显得像口是心非那样。
很有意思。
太有意思了。
沈辞年遗憾地叹了口气。
真可惜,方恪的前世他看过了,真不是他要抓的人。
可怎么就这么巧,他遍寻唐县都找不到,唯一找到的有点符合的还偏偏就不是呢?
书衣那小子该不会骗他吧?
应该不至于,按人类的话来讲,书衣是他狂热粉丝,没道理骗他。
沈辞年不再想这些,他牵着方恪就在一楼转了转。
看着时间差不多了,他解开方恪手腕上的皮圈,准备抱人上楼。
方恪用力推开他,压根不让他抱,跺着脚扶着楼梯自己上去了。
气性还挺大。
方恪也不管自己进的是谁的房间,进去连鞋也不脱,直接往床上一倒,就开始生闷气。
沈辞年刚进自己的卧室,看到这一幕,差点没忍住把人拖去三楼教训一顿。
鞋不脱,澡不洗,衣服不换直接上床,谁教方恪这么过日子的
忍住,忍住,心平气和。
沈辞年保持微笑,把床上的人抱起来,无视方恪的挣扎,强行丢进陶瓷浴缸。
“要我帮你洗么”他皮笑肉不笑,“好,我帮你洗。”
方恪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抓着手按在了浴缸边上,沈辞年把他衣服扒了,搓猫一样搓他,搓得他想发火,偏偏怎么用力都起不来,只能顶着一脑袋泡泡越发生闷气。
烦死了。
方恪又在心里拳击沈辞年。
沈辞年给方恪洗头的时候发现方恪的头发已经被电得没什么用了,他走了出去,拿着电动剃头刀进来。
只能剃光头等着后面再长了……
方恪一开始并不知道他拿了个什么东西进来,听到嗡嗡的声音还以为沈辞年要给他刮腋毛,他瞬间绷紧了身体不肯抬起手臂。
他没腋毛,小时候他妈给他错用了别人的过期脱毛膏,导致他那里后来怎么也不长了。
这事让沈辞年知道了,不得在心里笑死他
方恪已经打定主意如果沈辞年一会敢笑,他就用力拍水,把沈辞年弄一身洗澡水,然后再站起来,对着沈辞年的脸来一拳。
方恪怎么想也没想到沈辞年竟然把那玩意儿放在了他头顶。
干嘛?不喜欢他的黄毛打算把它剃光
方恪握紧拳头。
沈辞年盯着那剃头刀看了一会。
如果现在剃,等会水里会不会全是狗毛
他把剃头刀放到一边,决定先洗狗。
方恪突然就变得很不配合,他洗一下,方恪就瞪他一眼。
身体僵硬得仿佛要成为一块化石,不使点劲压根掰不动。
沈辞年强行把方恪洗干净,水擦干,换上睡衣在肩上披了块浴巾,然后拿起剃刀就要开始剃头。
方恪一直在动,不是躲剃刀,就是伸手要抓他,护着头发死活就是不听话。
沈辞年见状,直接取走他身上的浴巾,然后像卷鸡肉卷那样把方恪用浴巾卷了起来,手臂也卷在里面,跟昨天一样钳住方恪的脑袋,启动推刀。
过程异常艰难,好在最后还是剃完了。
方恪快气炸了,沈辞年刚刚解开浴巾,他就飞快走了出去。
路过沈辞年的时候,一点也没避着,故意踩着他的脚过去。
他踢掉拖鞋,钻进被子,缩在角落里。
沈辞年收拾完浴室,出去看见方恪霸占着他的床,扶了扶额。
小狗未经允许上主人床了,这还得了
像是预感到什么,方恪冲着他大喊:“别动我!”
他就要睡这里。
就要!
沈辞年无奈地走出去,从客房把药拿进主卧。
给方恪喷药又是一场体力较量,最后以方恪撕坏他睡衣袖子告终。
很多个瞬间沈辞年都想上去拿鞭子下来抽死方恪,最终还是给忍了下来。
不气不气,这人跟你没关系。沈辞年喝着牛奶,同时递给方恪一杯,看见方恪喝一半又剩着,眼神变得晦暗不明,显然已经忍耐到了极点。
他已经按上次的量只给方恪倒了一半了,方恪还是给他剩一半
故意剩一半想指望他喝小狗嘴兜子吗?
方恪就是这么想的,他眼睛不断看向模糊成清朝老片的沈辞年。
不是不喜欢浪费吗,喝一下又不会毒死。
喝一下怎么了。
……
方恪万万没想到沈辞年隔天晚上抱了只布偶猫回来,还把他喝剩的牛奶倒给猫。
难怪家里有牵引绳,原来沈辞年养猫。
“小汤圆真乖”,沈辞年摸摸猫脑袋,猫一边喝牛奶一边呼噜呼噜蹭他手。
“你叫它什么”方恪咬牙切齿,一字一顿。
什么小汤圆
“喵~”小猫躺下来翻肚皮,歪着脑袋让沈辞年摸肚子。
“乖猫”,沈辞年压根不理方恪,他把猫抱起来,猫很亲人,攀上沈辞年肩膀就开始舔沈辞年侧脸。
方恪越看越生气,越是看不清越是容易联想更多东西,有那么一瞬间他竟然误以为沈辞年在亲猫!
沈辞年把猫抱到腿上,当着方恪的面给猫的耳朵滴祛耳螨的药液。
小猫很信任沈辞年,一点都不动,即便耳朵不舒服,也只是轻轻晃了晃蓬松的大尾巴。
“小汤圆真乖,一会奖励你小鱼干。”
把猫放到地上,沈辞年拿起方恪的药,拍了拍大腿,笑:“过来,我也给你祛祛耳螨。”
祛你妈的耳螨。
方恪不想自己还不如一只猫,他恨恨地躺了过去,把脑袋枕在沈辞年腿中间。
沈辞年一只手安抚似的抚摸他的脸,另一手给他耳朵里喷了药,他忍着没动。
可能是因为某些较劲的心理在作祟,他也想听到沈辞年夸他真乖。
然后他会扬起下巴对沈辞年不屑地说一声:“你在放什么屁。”
第36章 快被逼死的方恪
沈辞年没夸他,只是轻轻拍了拍他侧脸,示意他换只耳朵。
方恪抿住唇,翻身。
脸换了一边,眼睛离沈辞年的小腹很近。
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理,他微不可察地往前挪了一点,把脸埋了进去。
沈辞年拿着喷雾的手微微一顿,然后继续动作。
沈辞年的另一只手转移到了他背上,轻拍着安抚。
方恪把脸藏起来,脑袋靠着沈辞年,这种依靠的感觉给了他最原始的安全感。
就像小时候,总喜欢用枕头把自己围起来,或者睡在两个枕头之间的凹陷里,左右都有依靠都有枕头挡着,心里就格外安定。
正躺着脑袋就被包围,侧躺着脸颊接触到枕头边边,像是睡在谁和谁的中间。
很小的时候是睡过的吧?他不记得了。
记忆里的所有颜色都悄然褪去了,刻在他脑海里的最终只剩下母亲离开那天黑色的连衣裙、红底黑边的高跟鞋、蕾丝的遮阳伞。
只剩下白色的手术室和绿色的围着他的一群人。
只剩下那天的耳鸣,和眼睛看到的模糊的灰暗天空。
方恪知道自己性格不好,自己其实很任性。
但他这一刻就是想独占沈辞年的温柔,即便他知道这温柔不是沈辞年对他的例外,他此刻也当作例外了。
他就这么当作了,如何呢,沈辞年又不会知道他心里想什么。
这会的方恪是脆弱的,沈辞年喷完消毒的药水,手掌盖住方恪的耳朵轻轻揉。
方恪身上正在散发一种海盐的气息,像是从大海吹上岸的海风,发咸发苦,像是谁的眼泪积成大海,而海边又卷过来跳海的人。
沈辞年没立刻催方恪起来,等方恪自己坐起身离开他的腿,他便俯过身,贴近方恪的耳朵,轻声:“你做得很好。”
“很乖”,光溜溜的脑袋被摸了一下,“去洗澡,水给你放好了。”
方恪没动,他看着沈辞年。
“别锁浴室门,有事叫我,我就在这等着你。”
闻言,就好像吃了颗定心丸,方恪弄不懂自己的心,为什么要为这么一句话安定,他只是缓缓站起来,走进去。
他没摔,正常走路,走得可能比平时慢一点,但还是成功进去了。
脱掉家居服,踩进浴缸里,温水只能没到他小腿,他慢慢躺下来,感受着水流的包裹,仰起头,像天鹅那样露出修长的脖颈。
有那么一瞬间,他想把脸也沉入水面以下。
离他很近的位置放着一支洗面乳还有一瓶沐浴露,置物架的位置调整过,他一伸手就能够到。
沈辞年好像一直把他照顾得很好。
他忽然想起进来前沈辞年说在外面等他。
于是他什么多余的事也没干,只是把自己洗干净,换上沈辞年早就放在一旁的睡衣,走了出去。
整个别墅都开着暖气,睡衣薄一点正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