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作者:
有酒不翼 更新:2025-10-18 16:14 字数:3078
章木:“……下次说话利索点。”
徐三河从包袱里捧出一个坛子,轻轻放在章木手心。
聚集在章木身边的几个孩子好奇地打量这个骨灰坛。
章木擦了擦眼泪。
人都死了,一切过往恩怨自然烟消云散。
将章老先生的骨灰安置好后,章木看着坟头的新土,感慨道:“我自小跟着父亲学木工,奇门之术不在他之下,但他宁可带你这个吃不了苦的富家子弟也不愿带我走,我真的,对他有很多怨怼。可日子一久吧,随着远方传来一个又一个师弟们的消息,我心中的怨气早就散了,我开始想,他在外面活得苦不苦,累不累,你这个中看不中用的门外汉会不会拖累他,什么时候回家看一眼,我和秀娘,还有孩子们都很挂念他老人家,却没想到再次听到他的消息,却是已经离我们而去,孩子们……孩子们甚至都没叫过他几声爷爷。”
李阿景不会安慰人,只硬邦邦道:“听说人死后魂魄百日才散,你把孩子们带来,现在叫爷爷应是来得及。”
章木瞪了瞪眼,最终叹息一声,心中放下了对李阿景的成见。
“算了,你这人啊。”
……
李阿景来匠门村除了带回章老先生的骨灰和玉牌,还有一个目的便是与四位师兄弟合作,改良他之前研究的那件兵器。
那是一种需多人操作的重型床弩,被其他三位师兄带去南下的那张图纸只是初代研究,床弩的射程和使用寿命均为最次等,因这床弩的核心是李阿景构建的,那三人哪怕想改造也成不了器。
李阿景将床弩的新图纸画出后,章木看了看,果断召集村中其他三名章老先生的弟子,几人连夜便拿着新图纸研究起来,直到天明才堪堪歇下。
徐三河在匠门村陪了李阿景六个月,这六个月中,他们住在章木家里,一个屋子,一人睡床一人睡榻,李阿景每日忘寝废食地与师兄弟们研究兵器,每日吃喝都由徐三河照顾,甚至贴身衣物也是徐三河拿去河边洗。
李阿景一开始换下贴身衣物时本想着忙完了就来收拾,但每次回房时都累得无心他顾,隔日又换衣裳时看到衣橱中已经晾干的衣物才想起应是徐三河洗的。
一日,章木外出去镇里,李阿景和其他师弟们也闲下来休息。
李阿景在房中找不到徐三河,便出门沿着小路往河边去找。
果然,在河流上游,李阿景看到正在河边洗衣裳的徐三河。
徐三河此人力量不小,飞檐走壁的功夫更是厉害,此时蹲在河边的身影倒是显得小小一点,挥舞锤衣棒的动作扬起落下,露出白皙手臂。
李阿景走过去,站在他身后叫他:“三河。”
徐三河早就听到了脚步声,听到叫声才回头:“哎,公子,我在给您洗衣裳呢。”
李阿景嗯了一声,扭头一看,发现徐三河手中的竟是自己的亵裤。
为了洗衣裳方便,徐三河将长发用头绳绑了三段,再加上面容又生得白净和善,侧面瞧着像是个姑娘在给他锤衣服。
李阿景脸上微微闪过不自在,轻咳一声:“过几日我们便走了,去京城一趟,将东西送到兵部。”
徐三河应道:“好嘞,属下定会护公子周全。”
李阿景胡乱点点头,不知为何再也不能直视徐三河给他洗衣服的场面,没说两句便转身离开。
……
离开匠门村前一日,李阿景喝多了酒,被徐三河搀扶着带回房中。
这夜,李阿景做了个旖旎的梦,梦里的徐三河比白天还要好看,引得他不自觉将人压在塌上。
次日清醒,李阿景惊出一身冷汗,摸摸被子,发现塌上一整夜都只有他一人之后松了口气。
可当他掀开被子准备下榻时,亵裤里的湿凉又令他浑身一僵。
……
一个时辰后,徐三河检查了他们的包袱,奇怪道:“昨日给公子晾干的亵裤去哪了,怎的少了一条。”
李阿景干咳一声催促他:“快些上路了。”
徐三河只能放下疑虑,跟着上路。
……
搭着商队的马车,路上途径一座小城,所有客栈酒楼均已客满,外面又下着疾雨,他们只能在一处烟花之地暂时歇脚。
老鸨十分难缠,问了三次要不要姑娘,李阿景没有办法,选了两个包间,让徐三河坐在隔壁听姑娘唱曲,他躺在床上睡觉,并告诉徐三河下半夜跟他对换。
可等夜幕降临,李阿景只感觉身上一沉,有人压了上来。
李阿景心中一惊,刚想把人踹下去,就听身上的人嘟囔道:“公子,那酒好晕啊……”
李阿景停顿片刻,唤道:“三河?”
徐三河:“属下……在。”
李阿景有些不知所措地待了一会儿,徐三河压在他胸膛上的感觉有些奇妙,软的,也暖和。
徐三河抱怨道:“公子,你让我听曲,她们一直灌我酒,我喝得好晕……”
他轻轻拍了拍徐三河的背,哄着他:“那先这样睡吧,本公子不怪你。”
徐三河安静了一会儿。
就在李阿景以为他睡着了,想将他翻下去的时候,徐三河又突然撑起身子,在暗中盯了他片刻。
李阿景出声:“你……”
徐三河压下脸来,摸索着衔住他的唇,一点一点吮舔着。
直到口中被探入一条软舌,李阿景才猛地推开徐三河。
“徐三河!”
徐三河像是短暂清醒一瞬,僵在那不动。
可没一会儿又压下脸,不管李阿景怎么叫都不理人,像个襁褓中的孩童般追着他的唇吸吮,不让吸就转到李阿景脖颈处,张嘴就是一口。
李阿景倒抽一口凉气,终于忍无可忍翻了个身。
“你中药了?”李阿景哑声问。
徐三河并不言语,不断磨蹭的腿和脸上不正常的桃色映证了他的猜测。
李阿景纠结片刻,努力说服徐三河:“三河,你我二人并无约定,这种法子以后可当做情趣,但是今夜不能这样。”
徐三河:……
李阿景哪来这么多没用的正经心思。
徐三河装作听不到,暗中较劲,拉下李阿景的脖子继续与他亲吻。
李阿景挣扎片刻,许是春楼帐暖,终于也沉沦下去。
……
次日一早,李阿景醒来便看到徐三河跪在塌边,双手捧着一把短刃举过头顶。
李阿景吓了一跳:“你这是做甚!”
徐三河没有抬头,语气冰冷道:“属下亵渎公子,请公子赐属下一死!”
李阿景沉默一息,打掉他手中的断刃,将人扶起来,仔细看了看他的膝盖。
“跪了多久?”看到那膝盖处的红痕时,李阿景沉声问。
“两个时辰。”徐三河弱声道,“请公子责罚。”
李阿景冷声道:“确实该罚。”
徐三河头一低又要跪,却被李阿景拽到塌上。
刚掀开不久的帷帐又落了下去,李阿景低声道:“那就罚我的三河在塌上跪着一次……”
……
在春楼耽搁了两天三夜,两人再次启程。
由于商队在雨停时就已离开,他们只能选择跟着一个出城的猎户,猎户半路将他们放下便归家了,到下一个城镇的路口不过半个时辰的脚程,两人便决定徒步前行。
可运气差就差在这里,仅仅半个时辰无人同行,路上便蹿出几个蒙面歹徒,也不说话,上来就要杀人。
徐三河抽出腰间软剑与他们缠斗,让李阿景赶紧跑。
李阿景果真跑了,跑到不远处的石头后面,从包袱中拿出一个小型神臂弩,朝着蒙面人一个个射去。
他和章木一起改造的弩箭做工十分精良,射程射深恐怖如斯,第一个毫无防备的蒙面人直接被贯穿脖颈。
其他几人有所防备,运起轻功朝他杀来。
李阿景一边又射死两个,就地一滚躲开剩余那人的长刀。
近战时弩箭的作用便不大了,李阿景爬起来朝树丛身处跑去,借着树影遮身,又将追来的蒙面人射死。
再次返回刚才的地方,徐三河正收了剑准备找他。
徐三河:“公子!”
李阿景:“你可有事?”
两人同时开口,又同时错开目光。
徐三河武功不太好,但仗着轻功绝佳倒是也能应付一些人,他看着城门方向道:“公子,未免夜长梦多,我用轻功带你进城。”
李阿景轻咳一声,垂眸看着地面:“也好,也好。”
徐三河站过去,揽住李阿景的腰,红着脸带人飞上树梢。
可刚换了两次脚,徐三河便从天上掉下来。
李阿景紧张道:“你受伤了?”
徐三河摇摇头,轻声道:“是因昨日,你弄得太久,我方才下盘虚浮,没踩稳树枝。”
李阿景也脸上一红:“那我背着你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