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只有你能折磨他。”
赵现海听这种话并不高兴,他转过身,看他一会儿,手里的烟头忽然用力按在如棠的画布上,按在那个男人的脸上。如棠凝视着那副画,眼波闪了闪,赵现海觉得不够,又拉开落地门把画架摔出去,画架被摔在泳池边上,着了火。
如棠有了反应,扑过去想要救火,赵现海拉住了他的手,赵现海说:“不只是他,我也可以折磨你。”
隔着一道玻璃门,火势渐大,画上的男人被火烟吞噬,如棠手按在玻璃上,身体被赵现海拖着滑下去。赵现海从后面扒他的裤子,然后解开自己的腰带,压上来,一耸一耸地顶他,如棠回头看他,但又被赵现海抓着头发按在玻璃门上。
“别做出这幅清高的样子,好像我们没有发生一丁点关系。你以为你什么也不想要就算了吗?我给你,你就得要。”
赵现海心里明镜一样,如棠并不是不想要,只是他想要的,赵现海甚至叶捐都不能给他。哪有这么容易的事,就算他不伸手问别人要什么,别人也会伸手问他要什么。他封闭自己也不会有真正的宁静。
他不是棉布缝的洋娃娃,不能静静躺在草坪上,等着哥哥把他捡回家。在商柘希身边会觉得痛苦,但远离商柘希也不会远离痛苦,不管是被别人拥抱,还是一个人静静思念,都不会远离痛苦。
如棠摆头躲避,又被抓回去。
赵现海卡住如棠的脖子,手指玩他的嘴唇,如棠再次闻到了葡萄酒的香气。(省略)
如棠扒在玻璃上的手慢慢握紧了拳,回头反抗了他,差一点逃开了,赵现海兴奋起来,像野兽一样扑上去压住他,赵现海要的就是他反抗,不然这些天玩起来像死人一样也会腻,这样他才觉得爽。
画上灰蓝的男人身影在燃烧,如棠盯着那一簇火,他站起来想要打开玻璃门,想要走进火里,又被赵现海拽着大腿按在地毯上,赵现海解开领带,高高在上用力扔在他脸上,又解下腕表也扔在他身上。
赵现海蹲下来,从上方摊开他。
“看着我。”
“如棠,看着我。”
如棠就看着他,赵现海扭着如棠的手腕,进入他的身体,说:“我在上你。”如棠看着他,看到了,感受到了,又怎么样。不是一直这么过来的吗。赵现海又说:“别这么无动于衷,你是被我玩烂了的骚货。”
“我不、在乎。”
“你不在乎,你想睡的那个男人会在乎的,他会觉得你脏。”赵现海用手勾缠住他的发丝,轻佻吐出一句。
如棠扭头看旁边的地板,方才的打斗中地上掉落了颜料和画笔,还掉落了赵现海的金属打火机,如棠伸开手指,拿走了打火机。赵现海歪一下头,看他要看干什么,难不成放火烧他。可赵现海怎么也没想到,如棠当着他的面,把打火机吞了下去。
等赵现海意识到他要做什么,要阻拦他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赵现海惊恐万分,一把卡住他的脖子让他吐出来,如棠看他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说:“我、不、在、乎。”
秋日的蟋蟀在响,花园的草坪沾了露水,从水泥路上走过,都要疑心拖鞋上落了露水。叶捐大半夜站在泳池旁,静静抽一根烟,看着脚下被烧成灰烬的画作。池水荡漾着,映着一点灯光,晃得人眼睛花。
叶捐抽完了烟,回到餐厅看雪梨炖好了没有,赵现海还坐在沙发上,一个人喝酒。叶捐突然觉得他老了一点。
也许因为闻到了空气中的烟味,赵现海有些反感地拿起桌上的那只金属打火机丢进了垃圾桶,然后接着喝酒。叶捐心想,差一点闹出人命,再迟一点点如棠真把打火机吞下去,后果不堪设想。
如果不是赵现海及时卡住了他的脖子,他们现在都要在医院外科,等如棠做手术出来了。赵现海不知道如棠身份,可叶捐知道,真出了事又如何对商柘希交代。有那么一瞬,叶捐想要联系商柘希,让他把如棠带走。
叶捐想,但如果不是走投无路,如棠不会来找他,如果不是有苦衷、伤了心,不会闹得连命也不要了。如棠是真不想活了,他活着唯一的念头就是画了,赵现海还把画烧了那么刺激他。
“小捐。”
赵现海很少这么叫他,床上的时候也很少叫,叶捐看着他。他本来期望赵现海说一点人话,说他错了,结果赵现海看着他,说:“我需要一点安慰,我需要你。”叶捐站在原地没动,片刻后听到滚滚汤沸,背对他,说:“水开了。”
赵现海觉得他冷淡,他总是那么冷淡,像是根本就不爱了。在他需要他的时候,他还在那摆弄破雪梨汤。
“叶捐。”
“不要叫我。”
叶捐忽然发了脾气,把手里的防烫厚手套扔在脚下。他冷静一会儿,又忍耐着说:“赵现海,你是个畜生。”
赵现海趁着酒劲走到他身边,站不太稳地,弯身捡起了那只手套,递还给他。叶捐拿走手套,又扔得更远,仿佛是把他当狗,赵现海没生气,伸手揽他,叶捐抬起手,不允许他碰自己。
“我好像不认识你了,也不认识我自己了。我真的差一点就忘了,当年我们是怎么开始的,那也不过一场买卖交易,所以在你眼里,我也只是一个高级一点的婊子。你高兴了可以哄我,不高兴了可以把我送出去,让别人玩我。”
“也只有那一次。”
“在你眼里,我不配有感情是吗?”
“你没有不配。”
“你又来了,你又开始大言不惭装冷静,又来哄我了。因为根本除了我,没有人会留在你身边。”
赵现海猛然抬头,那个眼神在吊顶灯光的切割下显得阴狠,可叶捐也接住了,他什么时候没有接住过。
“没有我,你什么也不是。叶捐,你这条命是我的,你也只能待在我身边。”
“那你拿回去吧。如果你不拿回去,就让一下——汤好了。”
第53章 眠
一连几天,叶捐没在家里见到赵现海,他心想赵现海终于没脸出现了,后来才知道他最近在外面玩。电话打到了家里,说赵现海在酒吧喝醉了,叶捐打给司机,司机为难说自己请了假,叶捐只好跑了一趟。
叶捐料想他去的不是正经地方,到了地方一看,真不是正经地方。他穿过暗红色的长廊,门一打开就弹出脂粉香气,莺莺燕燕围着桌子赌牌,为首一人低头看牌,倒不是赵现海,而是他意想不到的一个人。
商柘希没有抬头,漫不经心靠在椅子里,领口开了一颗扣子,衬衫袖口也松松挽起来,跟往日叶捐看到他的样子大不相同。包厢里人多,冷气开得足也还是热,只见那只捏牌的手格外白皙修长,雪一样白。
叶捐不由得多看了一眼,跟如棠一样,他们的手长得太像了。
如果不是看到空缺的位子上放着赵现海的烟盒,叶捐还以为自己走错了地方,商柘希随手扔牌,旁边有人“咦”了一声,回头望了望,商柘希这才抬头。公主偎在商柘希手边,笑说:“这个哥哥是谁啊?”
“是赵总的人吧。”
商柘希又扔下一张牌,笑着。
叶捐站在原地不动,飞快思考他们怎么会在一起,这跟如棠离家出走有没有关系,商柘希掀起眼皮,又看了一眼叶捐,把牌给旁边的人,朝他走过来。叶捐下意识后退一步,说不清为什么,也许因为这个商柘希像换了个人。
叶捐低声说:“商总。”
商柘希垂着头打量他,说:“不要这么叫我,不要一副我们见过的样子。”
他在说什么,叶捐听不明白,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们离得太近了,可赵现海从洗手间走出来,看到了他们。
赵现海看看商柘希,又看看叶捐。人跟人之间的肢体语言是很微妙的,叶捐还没来得及做往后退的动作,赵现海感觉到了不对劲——他们两个人那一刻离得太近了,或者说,商柘希离叶捐太近了。
他们……第一次见吧。
赵现海狐疑地走近了,叶捐看着他走过来,又看了一眼商柘希。商柘希背对赵现海,赵现海什么也看不出,可叶捐明明看到了,商柘希听到脚步声之后表情变了,有一个很狡猾的转变。赵现海叫了一声,“叶捐。”
商柘希转身,在叶捐面前移开一片阴影,灯光都仿佛明亮了一寸。商柘希轻松说:“原来是赵总带过来的人,不如给我们介绍一下。”
商柘希在装什么,叶捐想不明白,有一点发怔。可落在赵现海眼里,就像是为商柘希动了心,赵现海多少有点不舒服,还是给他们做了介绍,商柘希很有兴趣的样子,听说叶捐弹钢琴,又微笑说:“是吗,我一向对有才华的人很有好感。”
叶捐眉头一跳,连他都听出这话多么暧昧,赵现海怎么可能听不出来。叶捐并不认为商柘希喜欢自己,那他是为了——
“叶先生也一起坐下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