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他自己都没能弄明白的。
  这种矛盾又紧张的心情，很奇怪。
  “我……？”
  听见他的声音，乔惜茫然地抬眸往他看去。撑着手压在她面前的这个男生，总给她一种隐隐约约的熟悉感。
  等到她想要捕捉的时候。
  那种熟悉感就消失不见了。
  可是她对眼前这个人，并不讨厌。鬼使神差的，仿佛受到了莫名的情感驱使，乔惜缓缓抬起手抚上他的面颊。
  贴在掌心里的触感。
  显得尤为真实。
  女孩的指尖细细描绘过他精致的眉眼，目光也在不由自主中与他那双暗含炽热的眼眸对上。如同被这样的视线灼烧一般，乔惜有些无措地移开目光。
  “这样碰，可以吗？”
  女孩那有些不自然的软糯声音传来。
  像是在征询意见一样。
  听上去更多的还是茫然，大概也是不明白自己这么做，是不是会冒犯对方。
  “……可以。”
  饕餮抬臂，覆在乔惜抚着他脸颊的手上。
  金发少年眼眸微阖。
  微微侧过头来，眷恋地蹭了蹭乔惜的掌心：“我很喜欢被你触碰。”
  哪怕只有一点。
  都能让他的心脏跳动加速，久久也无法平息下来。
  他在渴望着乔惜。
  渴望着被她接受触碰，以至于是如此着迷，总会不由自主地就自顾自地想到和乔惜有关的一切。
  回过神的时候。
  脑海中已经被她的身影彻底占据了。
  刚刚那个行为。
  能算是进食吗？
  收取报酬品尝乔惜灵魂的时候，是用那种唇对着唇的方式。可是他来这里之前，并没有要收取乔惜酬劳的想法。
  但是……
  感受到乔惜近在咫尺的气息，明明只是该正常做着原本的工作，将改变她的力量驱逐。
  然而在不知不觉中，又一次逾矩了。
  回过神的时候就那么做了。
  他不太明白，为什么要将这样的进食方式称之为吻。实际上，也并不是很能理解这种行为的含义在哪里。
  只是。
  鬼使神差受到某种情绪驱使的时候，下意识地，好像就想要触碰了。
  到现在。
  连他自己都不明白，这么做算不算逾矩。
  第558章 下一站（25）
  指尖描绘过的地方宛如细细临摹着画卷的画笔，专注而认真。从他的眉眼到他的唇，乔惜不由自主地稍微在这柔软的唇上略作停顿。
  随后。
  女孩有些不太自然地错开视线。
  她就像是在恶作剧边缘试探的孩子，对此有着浓重的好奇心，想要探索隐秘的未知。心脏怦怦直跳着，紧张要更甚于不安。
  可以吗？
  是指哪种程度的触碰呢？
  乔惜的手滑落下来，触碰到金发少年的脖颈时，停下了。
  饕餮微微垂眸。
  如同看穿了她的犹豫和不安，少年薄唇微抿便拉过她的手，有些笨拙又生涩地带领着乔惜的手。像是要掩饰自己的不自然般，他俯下身来。
  将脑袋埋在女孩的脖颈间。
  隐藏起自己的所有表情，没有给乔惜看见。
  只剩下少年略显沙哑的嗓音在耳边响起：“请……不要在这个时候看我。”
  他的喉结有些艰难地滚了滚。
  甚至用上了敬语，莫名感到有些无措不安。他不清楚自己该不该这么做，但隐约觉得好像是该这样。
  那种奇怪的感觉。
  好像只有让乔惜触碰，才会平复下来。
  “啊……”
  女孩忽然小小惊呼了一声，诧异地瞪大了瞳孔。
  落入掌心的一片炽热。
  是远远超出她想象的温度，明明之前触碰脸颊的时候没有感受到多少体温。现在却能如此清晰地了解到，变得非常不一样了。
  她似乎是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只觉得新奇不已。
  似乎连害羞都顾不上了，哪怕耳根在微微泛红。但是冲昏头脑的，更多的是在意对方的感受。
  毕竟在被她碰到的这一瞬间，她也明显感觉到金发少年的身体微微僵硬。洒落在她脖颈间的呼吸，好像变得急促紊乱了一些。
  “疼吗？”
  乔惜有些担忧，女孩小心翼翼又不安地问了起来。
  “……不疼。”
  少年闷闷的声音从她耳畔传来，倒是俯下身来，将她抱紧入怀。
  “这样啊。”
  乔惜呢喃着回应了一声，像是低语。饕餮没再说话，而她也在这份沉默又紧张的空气中，开始小心翼翼地试探。
  会不会疼。
  这么做，会伤到他吗？
  萦绕在脑海中的问题很多，有点想问。但是抱着她的这双手臂，似乎在微微颤抖忍受着。饕餮埋首在她的脖颈间，好像唇也在无意识中触到她几次。
  有点新奇的体验。
  试探着互相靠近。
  时间缓慢流逝，空气酝酿的因子悄然升温。即将临近某个时刻时，乔惜的手腕忽然被饕餮抓住。
  “……我、该走了。”
  像是难以启齿。
  他的神色有些狼狈，不复来时的淡漠。似乎是想要刻意用平静去掩饰，但是如今的紊乱气息已然将他彻底出卖了。
  听见他这话。
  女孩像是感到苦恼一般，秀气的眉微微皱起来。她疑惑地歪了歪头，琉璃似的清澈眼眸里盛满稚拙单纯，好像纯粹就是为少年的身体情况担忧。
  “唔？你要这样走吗？”
  软糯的话音落下间，她也有些为难地看着饕餮。
  “会不会难受？”
  大概是没想到她会在这个时候这么问起来，饕餮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话语来回答，只是怔了一下。
  乔惜却在他微微发愣的时候撑起身。
  用那纤细的小手轻轻拉住他的西式制服领带，小姑娘并没用多大力气，这是脆弱到一下就能挣开的束缚。
  然而饕餮却觉得自己的身体。
  就像是被定格了一样。
  只能被动地愣在这里，被乔惜拉着不放。
  “不可以吗？不是你说喜欢被我触碰吗？”
  女孩眼眸微闭，纤密的睫羽宛若蝶翼般轻颤。脆弱又易碎，带着小心翼翼，悄悄凑上前来。
  蜻蜓点水般落在他的嘴角。
  饕餮张了张唇，喉结不由自主地滚了一下。
  这是什么感觉？
  比之前更为强烈的，炙热的暖流从心底涌现出来。无法抑制地产生了更多正面的情绪，满满当当地填充在他的心间。
  这疯狂激涨的情绪几乎要让他失控。
  更多的渴望。
  更多的触碰。
  曾经不敢奢求或者是被乔惜三番两次推拒的那段回忆浮现，明明他已经不再想要坚持了，就是因为他问了太多次，乔惜才讨厌他而选择死亡离开的。
  明明……
  他想着，不要再逾矩了。
  乖乖遵守着乔惜定下来的规则，说不定哪天她就会回来了。
  饕餮是这样想的。
  在那片漆黑深邃没有任何光的空间里，独自一人想了很多。可能是乔惜厌倦了他的坚持，讨厌他的接近。所以，才会用各种各样的理由避开他。
  因为以前乔惜总是很忙。
  他要等，不知道该等到什么时候。总是会在女孩稍有闲暇时，执着地去找她。
  或许也是因为这样。
  乔惜才会离开。
  那么现在呢……？他有在好好遵守制定下来的规则吗？这样的触碰是被允许的吗？
  饕餮在茫然地想着这些事时。
  拉住他衣领的女孩却早已将他扯下来，更进一步地去触碰。饕餮有些意乱，轻而易举就能挣脱出来的脆弱束缚，不知为何，他自己却迟迟没有动。
  “好像，已经濒临界限了？”
  女孩惊叹似的声音传来，似乎是感到惊讶而倒吸一口凉气。
  “……嗯。”
  饕餮有些不太自然地移开视线，声线听起来有些颤抖。他那染上绯色的面颊，亦是让他看起来变得愈发拘谨不安。
  “好可爱。”
  乔惜那宛若呢喃般的软糯话音落下来，愉悦的笑意很快就在女孩的瞳孔中蔓延开来。
  饕餮气息一顿，登时变得有些不知所措。
  只是茫然地看着她。
  不太明白乔惜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说出这种话，明明他都已经那么狼狈了。饕餮一言不发，只是将乔惜抱得愈发紧了些，将女孩拉入滚烫的怀抱里，由着她肆意任性妄为。
  大抵也是知道他不会拦着自己。
  乔惜对待他也愈发没个正形。
  轻轻将人儿推倒下来，两人的位置竟在不知不觉中转换。乔惜的腿无法活动，饕餮到底还是顾及到她这一点，只用手虚虚扶着她那纤细的柳腰，助她支撑身体稳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