俯首吻了吻她的脸颊，男人温和地笑了笑：“想让双腿恢复正常吗？”
  “想，但是医生说……”
  女孩神色为难，张了张唇欲言又止，似乎是在犹豫。
  “没关系。”
  混沌倒是不在意，他抱着乔惜去到旁边的空房间，让女孩坐在自己的腿上。小姑娘神情有些紧张，不知道他想做什么。只能任由他带着自己的手，搭在男人的肩上。
  他这是要做什么？
  乔惜似乎是有些紧张，认真观察着男人的举动。而混沌则是将手搭在她的腿上，触碰到了柔软细腻的肌肤，沿着大腿外侧顺势往下。
  抚过纤细的小腿肚。
  一阵异样的感觉，忽然从混沌碰过的地方蔓延开来。本来没有任何感受也无法动弹的双腿，却在这个时候，像是能控制了。
  一股温暖的力量流淌。
  逐渐为脱力无法控制的双腿注入充盈的力量。
  有什么变化。
  乔惜的感受是最清楚的，有预感能够控制可以自如行动的时候，女孩也惊讶地瞪大了眼眸。
  她的腿……就这样好了？
  “这样就不会有问题了。”
  混沌也将她松开，顺势揉了揉她的脑袋。现在的乔惜属于半个意识体，或许是因为在进入列车世界的时候，意识没能完全进入。
  而导致她的意识被突然中断。
  失去了下半身双腿的控制。
  前世的记忆，在同一个灵魂的条件前提下，自然是可以恢复的。只不过刚刚混沌在接触她的时候也发现，乔惜的灵魂虽然还是她自己的。
  不过。
  和以往相比，要显得弱小不少。
  或许也是因为轮回将她的灵魂力量削弱了，现在混沌用自己的力量补充了她这具不太完美的意识体，让她的意识体完整。
  这样。
  双腿自然就会恢复过来了。
  与此同时。
  他发现身上有残缺地方的，不仅仅是乔惜，还有以联动名义来到这里的其他几个列车组的乘客。
  在他们身上。
  或多或少都会有一些缺陷，或者是异于常人的地方。
  但是。
  观察他们先天灵魂的时候，是能发现这些人的灵魂完好的。甚至可以说，他们的灵魂都有各自的独特之处。
  而缺陷。
  似乎也是在后天出生之后，被列车组空间的人选中，率先吸收了一小部分灵魂。
  从而导致。
  他们的身体会出现不同程度上的缺陷。
  有的会往良性方向进化，灵魂被吞噬一小部分后自行修复，变得更加强大。比如，那个乘客程信。
  也有的不会自行修复。
  形成了某个小疾病。
  味觉缺失或者嗅觉缺失，这类算是严重一些。轻症状的，则是某些可以通过现代医学治疗而恢复过来的疾病。
  被挑选中的完美灵魂会被吞噬一次。
  然后。
  在这些灵魂成年时，他们的灵魂得到修复。便又会在不知不觉中，迎来一次广撒网，看看谁会上钩。
  没上钩的。
  灵魂会缓慢修复，等到将来年岁大一些的时候，这些疾病都会恢复。
  落网的。
  被挑选中会有什么样的命运，就不是很清楚列车组那位掌握实权的想法了。
  混沌是如此猜测的。
  乔惜的腿无法行动，极有可能是她刚刚转世的时候就被选中，灵魂吞噬一部分，对新生的乔惜而言是灭顶之灾。
  因此。
  她的腿落下了一定程度的毛病，到现在她成年再次被选中，并且来到了这里。
  意识体不稳定。
  传输的过程中出了差错，这才导致她的腿彻底无法行动。
  而且……
  灵魂完整的话，可以不需要植入虚假记忆，就能通过某些手段和一些偶然的契机。通过力量引导，让她想起前世的事。
  不过他不会这么做的。
  乔惜只需要像现在这样，待在他身边就足够了。
  “混沌——你有没有在听啦？”
  眼前小姑娘不知说了什么，好半晌没听见他回复。这才踮脚凑过来，气鼓鼓地抬起手捏了捏他的脸颊。
  “当然在听了。”
  男人无奈笑笑，拉下她的小手牵进掌心。
  眼前的小姑娘很明显。
  还沉浸在欣喜之中，低头仔仔细细端详着自己的腿，在原地蹦蹦跳跳不断尝试着。
  “真的能动了，会不会有后遗症？”
  混沌微微俯身，宠溺地捏了捏她的鼻尖：“放心吧，没有。”
  他不过是把乔惜的意识体补充完整。
  有他的力量在维持着。
  乔惜的双腿自然可以行动自如，原本按照以前乔惜自己的能力，想要恢复过来也不是什么难事。
  只可惜。
  人类到底还是脆弱的，不过一次轮回，就能洗尽前尘忘却所有。
  他已经把乔惜的所有常识。
  或者是多余的思维。
  都彻底抹除了，只保留了最基本的一些。
  哪怕乔惜的记忆恢复，或者是这份植入进去的虚假记忆消失。到头来也还是会因为对他过度依赖，而无法从他身边离开。
  他只需要乔惜永远无忧无虑。
  不用再去管那些所谓的工作。
  只要不去忙这些，不去插手那些，她就不会那么早离开了。
  是的。
  为了避免那样的错误再次发生，他不会再让乔惜有机会去思考，去想着改变那些现状了。
  只需要……在他身边就好。
  “不过二哥哥还真厉害，碰了碰我的腿就好了。”小姑娘弯眸笑得灿烂，甜美的嗓音里是浓浓的眷恋和欣喜。
  她主动环上男人的脖颈。
  撒娇似的靠近眼前人的怀中，只顺从着最原始的想法本能，想要去亲近接触眼前的人。
  乔惜这般举动。
  却完全没有注意到，在她靠过来的时候。柔软的身躯随之挨近，落入混沌的怀里时，也让眼前看似温和的男人眼眸微沉。
  男朋友？
  恋人？
  如今的乔惜自然无法理解这些词汇的意思，只隐约知道自己想不想亲近。如果不讨厌不反感，那就不会排斥接触。
  这样的她过于纯良。
  也是混沌一手造就的，就像是没有依附，被剪掉翅膀就无法生存的宠物金丝雀，需要被人精心豢养在笼子里。
  她连常识都没有。
  崇拜地看着混沌，感慨着她的二哥哥很厉害，很轻易地就治好了记忆里医生都束手无策的病。
  而乔惜也根本不会想到。
  这并不是正常人类能做到的事。
  在她被抹除的世界里，只剩下混沌是唯一可以亲近依赖的人。哪怕将来记忆恢复，这样的依赖并不会随之改变。
  这就是……
  他蛊惑人心，混淆视听的一部分能力。
  分不清虚拟和现实的混沌，有着能够让人置身在如同美梦般的现实中，随意玩弄着人类脆弱的心灵。
  到最后。
  分不清现实和虚幻的人，终究会成为发狂的疯子。
  为了追寻美好的幻境。
  而做出种种违背人类底线的极端行为，上古时期的他便是以此为乐，看着这些人类陷入癫狂中，不分是非就大开杀戒。
  而对于这类人。
  混沌往往会给对方嘉奖，继续蛊惑着引导对方走上更极端的路。
  如今想来。
  自从上古时期本体湮灭，只留下他这一缕赎罪的残魂之后。这操控人心的能力，倒是很少动用了。
  他当然不会让乔惜陷入癫狂。
  只要女孩极端地依赖他就好。
  “二哥哥，我的腿好了，那……我可以去外面看看吗？”靠在他怀里的女孩，完全没有察觉到他笑得过分温和的神色有些异样。
  “你的身体还没有彻底恢复。”
  混沌抚摸着她的脸颊，微微叹息，神情似是有些悲伤。
  “惜惜，等身体情况彻底稳定下来了再出去好吗？不要让我担心。”
  女孩一看见他露出这副哀伤的表情。
  当即就慌乱起来，只顾着赶紧点头应下：“好，那我不去了。”
  混沌将她拥进怀中。
  男人修长的指有意无意撩拨着她的一缕发丝，眼眸微垂，混沌稍显低沉的嗓音便在她的耳旁响起。
  “不用出去也不会感到无聊，还有很多事我需要慢慢教您。”
  “……要教什么？”
  乔惜有些茫然地抬眸看向他，只是黛眉微蹙将他的话轻轻重复一遍。
  然而。
  她没有等到混沌的回答，耳后的长发被撩起。男人也在这个时候俯下身来，吻向了她的耳垂。
  混沌的手拖着她的后脑勺。
  迫使着女孩无法逃离，只能以这样直面他的姿势去面对接受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