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婉清斜靠在床头，轻叹口气：“嗯。”
  她也想早点休息，只是高言盛是块难啃的骨头，她得用点手段才行。
  难不成，让棋意准备药？
  高言盛并不是李弘，对方功力高深，难保对方不会察觉。
  想着，楚婉清也知道，此事急不得，便闭上眼睛。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次日，高将军班师回朝的事情，从前朝传进了后宫。
  高敏更是风光无限。
  不过短短几个月，高将军就班师回朝，可见高将军的厉害。
  高敏更是被李弘特准与他去宫门口，迎接高言盛。
  “臣，拜见皇上。”高言盛远远地就看到高敏跟在李弘身侧，一同迎接他。
  他从马上跃下，单膝跪地，对李弘恭敬道。
  “恭贺高将军凯旋！”李弘声音一出，身后百官自然跟上。
  李弘为高言盛设宴，接风洗尘。
  后宫不少嫔妃都受邀在列，这其中，自然少不得楚婉清。
  李弘让楚婉清跟着，不为别的，就是为了炫耀，不论多少年，高言盛都没能争过他。
  楚婉清依然是他的人。
  高言盛的目光在楚婉清出现时，眉心就紧紧皱在一起，他没想到，不过数月不见，她脸上已满是病态。
  他的表情，李弘尽收眼底，他眼中闪过得意。
  武功再厉害又如何，还不是娶不到自己心仪的女人？
  宫宴上，高敏被不少妃嫔奉承，风光无限。
  云妃似笑非笑地坐在下方，对高敏的得意嗤之以鼻，庶女就是庶女，给点阳光就灿烂。
  楚婉清则是在远处，事不关己的模样。
  便是楚家人都在另外一侧，她始终都没有抬头去看过。
  云妃注意到时，眼中闪过沉思。
  她总觉得，楚婉清在谋划什么大事。
  偏偏云家的人，什么都没调查到。
  “楚嫔今日兴致不高，是不喜热闹，还是觉得高将军配不上热闹的宫宴？”楚婉清本想吃完就借口身子不适离去，高敏却不肯放过她。
  第19章 本宫只要皇位，不要恩宠（19）
  “等贵妃怀有身孕时，就会知道害喜时，是什么滋味。”楚婉清回答的不卑不亢。
  甚至还踩了高敏一脚。
  高敏被楚婉清说的眸色一厉，她哼笑一声：“还真是，万事有龙嗣做借口。”
  楚婉清抬眸，与高敏的四目相对：“贵妃若不信，可请御医。”
  高敏闻言，就要叫御医。
  高言盛将酒杯重重的放在桌上，让高敏动作一顿，她咬着下唇坐下，不再发一言。
  她可以得罪父亲，却得罪不起这位哥哥。
  “爱妃莫要着急。”李弘拍拍高敏的肩膀，言语中，透着暗示。
  高敏面色一喜，佯作娇羞的躲李弘的手。
  楚婉清无视高言盛的目光，对李弘道：“妾身体不适，先行告退。”
  李弘挥手，示意她下去。
  一小段插曲并没让宫宴变得不愉快。
  “娘娘对高贵妃的举动，有什么看法？”书鸢搀扶着楚婉清的手腕，低声道。
  楚婉清思索着眼神跟表情不同的高敏，淡声道：“没什么看法，不过是演技拙劣的手下败将。”
  高敏在故意让人觉得她没有头脑。
  至于高敏在求什么，她想，她能猜到大概。
  高敏嫉妒她肚子里的孩子是真真切切的，没有作伪的成分。
  “她不会有身孕。”楚婉清低声道。
  书鸢点头。
  李弘忌惮楚家，何尝不忌惮高家？
  怎么可能会在这种时候，让高敏怀有身孕？
  任何人都能有孩子，唯独高敏和楚婉清不能有。
  楚婉清知道，她的孩子，在不足三月时，也得流产。
  毕竟，三月之内不可宣扬怀孕的事情，而她刚月余就已经满朝皆知，对孩子来说，不好。
  “娘娘作何打算？”书鸢在问这句话的时候，也在心底计较着，如何留下这个孩子。
  楚婉清冷眼看着不远处：“他活不到那天。”
  棋意的药，不仅仅是让他对她上瘾，也会让他在碰不得她的时候，身体衰败，毒发身亡。
  就是不知道是哪个倒霉蛋被牵连。
  高言盛没想到，自己跟来，会听到这样的对话。
  楚婉清居然想让李弘去死？
  难道，她是想仗着肚子里的孩子，谋朝篡位？
  高言盛拧眉，她一介女子，如何登上大宝？
  “娘娘打算如何跟将军说？”
  书鸢的话，让高言盛竖起耳朵，他没猜错的话，书鸢口中的将军是他。
  楚婉清没回答书鸢，只低头摸着自己的小腹：“下个月该显怀了，记得为我准备两套宽松些的衣裳。”
  高言盛藏在暗处的脸色微变。
  他想到梦中那奶娃娃的话。
  三个月之前……准确来说应该有四个月了。
  楚婉清怀孕的消息，是前不久才出现的，应该不足月余，而她自己却说要显怀了。
  高言盛没有再继续跟着，而是停在原地，消化着自己听到的消息。
  孩子是他的。
  高敏那碗堕胎药，并没有将她的孩子堕下去，她保住了。
  高言盛回到宫宴上，被大臣们灌酒，故意喝的不省人事才离开。
  李弘目送着被抬着出去的高言盛，唇角泛起冷笑，楚家结束，下一个就是高家。
  回到高府，高言盛早早歇息。
  等下人们都退下后，高言盛才将体内的酒用内力逼出，穿上夜行衣，闪身出了高府。
  楚婉清没想到，高言盛会夜探皇宫。
  “谁！”楚婉清最近失眠的厉害，很晚才睡得着。
  当她听到屋里来人的时候，瞬间坐起身，低喝一声。
  “我若是坏人，你刚刚那一声，足够让你丧命。”熟悉的声音让楚婉清身躯一僵。
  她警惕地瞪着不远处，身着黑衣的高言盛：“不知高将军深夜前来，所为何事。”
  “高某有个疑问，想问问楚姑娘。”
  高言盛不叫楚婉清为楚嫔，而是叫的楚姑娘，让楚婉清有些恍惚。
  很快她就回神：“什么疑问，让高将军冒险夜探皇宫？”
  “我想知道，楚姑娘是如何在高敏的手中，留下这个孩子的？”
  楚婉清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她心里打鼓，不清楚高言盛是不是清楚她在被高敏堕胎后做的事情。
  “不用紧张，既然是高某的孩子，高某自然负责到底。”
  高言盛对楚婉清心中有愧。
  楚婉清：“？”三个月前，他们两个什么事情都没发生来着，怎么……
  不过，高言盛承认这是他的孩子，她只能在心底对他说声抱歉。
  “我当时喝了一桶的水，反复抠吐，才留下这个孩子。”楚婉清垂下头，摸着自己的小腹：“我的孩子，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她。”
  高言盛知道，她是在说，高敏那碗堕胎药她会回敬。
  高言盛对高敏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
  他来这里的目的，主要是想知道，楚婉清打算怎么做：“你想让我的孩子，认贼作父？”
  “我是李弘的妃子。”楚婉清回答。
  身份上，她的孩子，只能是李弘的。
  除非，她能站在一个旁人不敢质疑的高度上。
  “我可以安排你假死，换个身份嫁给我。”高言盛知道李弘想除掉楚家，他有办法留下她。
  楚婉清拒绝：“我不会走，我要保住楚家。”
  高言盛透过月色，能看到楚婉清脸上的倔强以及愤恨。
  他走近楚婉清，俯身与楚婉清平视：“用你即将被打掉的孩子来保吗？”
  楚婉清不卑不亢的回视，蓦然出手，环住高言盛的脖颈：“不是还有你？”
  高言盛身躯一僵，下意识就要动手。
  在动手的前一刻想到她怀有身孕，这才控制住自己没有将她拍开：“我不会帮你。”
  楚婉清轻轻闭上眼睛，在心底给自己打气。
  一切都是值得的，哪怕付出再多。
  高言盛能感觉到，楚婉清环着他脖颈的手，在轻轻颤抖，她在害怕。
  或者是说，堂堂嫡女第一次引诱男人，她心里那道坎还过不去。
  “高言盛，你以为楚家之后，是谁？”她缓缓睁开眼睛，努力控制的情绪，不让自己的脸上流露出半分胆怯：“李弘根本不会让你妹妹有龙嗣。”
  “你想怎么说服我？”高言盛不动。
  楚婉清凑近高言盛两分，挑衅道：“高将军难道有什么特殊癖好？”
  武媚娘能为了后位，杀掉自己的女儿，她不过是牺牲自己的名节而已……
  第20章 本宫只要皇位，不要恩宠（20）
  “我想要皇位。”楚婉清侧过脸，对着高言盛低声道：“你能帮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