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作者:
熙光冉冉 更新:2025-10-20 16:15 字数:3097
她努力辩白:“娘亲,您别担心了,都快好了。”
“自个磕的?”林氏声音陡然拔高,呼吸都急了:“囡囡你真的没骗娘?是他吗?你告诉娘,是他吗?!”
谢昭收起惊惧,假意茫然道:“娘,他是谁?女儿这真是自个摔的,不过是怕娘担心,才不敢告诉娘罢了。”
“囡囡,你别瞒娘,若是他真敢……真敢……”
谢昭握住林氏的手,迎上她的视线,目光诚挚:“娘,您到底在说什么,女儿怎么听不明白?真是不小心摔的,我就知道您又要大惊小怪了。”
林氏整颗心陡然落地:“那便好,那便好。”
——
夜已深,香炉里焚着林氏亲手点的安神香,谢昭裹在锦被中,却一点困意都无。
外头的风拍打着窗框,呼呼作响,像是有什么无形的阴影,正伏在窗外暗中窥伺。
“吱呀——”
房门轻响,来人故意收着力道推开,可门轴转动在声音在寂寥的夜里依旧格外刺耳。
谢昭猛地绷紧了身子,下意识地裹紧被子往里缩,她死死盯着外室的方向,眼底惊慌瞬间漫开。
厚重的帐幔被掀开一角,一股带着夜露微凉和熟悉男子气息的身影已经不容拒绝地欺近。
“……阿兄?”
谢昭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脑中几乎空白。
他怎么敢如此明目张胆!若是被巡夜的婆子瞧见……娘亲就全知晓了!
谢执在床前停下,俯身看着谢昭惊恐的神色,目光在她敞开的衣襟处停了一瞬,喉结缓缓滚动。
他才对自己说过,给她一个月时间适应。
可才不过两三日,自己就食言了。
辗转反侧半宿,终是抵不过心魔。
这窗外无休止
的风声,都像是在嘲笑他那点浅薄的意志力。
半晌,他才自嘲一笑,伸手覆在她肩头。
“别怕,昭昭……阿兄只是来看看你。”
谢昭下意识想喊,又意识到此刻是在府中。她只得往被子里缩,却被他稳稳按住肩膀。
谢执话语刚落,在她还没来得及反应前,他已利落地翻身上榻,带着一身夜间的寒意,隔着薄薄的寝衣,将她整个人牢牢禁锢在怀里。
他手臂箍住她的腰肢,下巴抵在她单薄的肩头,呼吸灼热:“昭昭,阿兄都依你了,也允你回府住了,你总该……给阿兄些甜头吧。”
谢昭僵在榻上,唇瓣无声地颤了又颤,他炙热的气息和紧贴的身体令她浑身每一根汗毛都竖立着抗拒,却又不敢真闹出动静,只能僵硬地承受着。
“……你出去!谢执,你现在就出去!若待明日教人瞧见这般情形……你还不如现在就杀了我,落得干净!”
“昭昭,别乱动。”谢执的嗓音哑了哑,“阿兄就抱着你睡,什么都不做,好不好?”
随即他又放软了姿态:“母亲不会发现的。阿兄在天亮前就走,鸡鸣第一声就离开,神不知鬼不觉。昭昭乖,别担心,安心睡,让阿兄抱抱你……”
谢昭全身发冷,浑身的骨头都在发抖,却又不敢真喊。
谢执抵在她肩头,一手环着她的腰,一手安抚性地在她背上摩挲着。
“昭昭,阿兄最听话了,你别把我推开好不好?让我抱着你,就一会儿……”
谢昭缓缓闭上眼,声音透满了疲倦:“天亮之前……你必须走。”
“嗯。”谢执在她颈间蹭了蹭,“乖昭昭,睡吧。”
烛火只有豆大的光,火光隐隐约约,把榻上的两个人影映得模糊又暧昧。
谢执最初还像承诺那样安静守纪。
可这暂短的平静撑不过一个时辰。
细密的压抑的轻喘混着炽热的鼻息,在她耳廓旁蔓延。
谢执一开始还只是将脸侧蹭在她锁骨,慢慢地,他开始越贴越近,越贴越紧。
谢昭一开始还咬着唇假装熟睡,连眼睫都不敢随意颤动。
可随着那只手越来越不安分,她再也无法忍耐,话语几乎是从齿缝里挤出来:“谢执!你……你的手,把你的手给我拿出去!”
谢执舒适地溢出一声轻哼,声音似藏着火:“昭昭……你摸摸我,碰一碰就好了。”
第36章
“滚。”冰冷的字眼从谢昭齿间吐出。
他的呼吸在她锁骨间拂动,炙热,粘腻,顺着肌理一点点缠上来。
“谢执!你说了,什么都不做!”
“嗯……不做,可阿兄想你。”
他说到最后,声音已经带了些细密的湿意,不似往常般强势,反而带着微弱的祈求。
下一瞬,唇齿便贴上了她后颈。
“昭昭这里……是阿兄的。”
齿尖在薄薄的肌肤上轻轻刮过,他的呼吸越发沉重,像一直极力忍耐不去啃食猎物的困兽。
“不进去,我不进去。”
谢昭身上衣裳虽是严严实实的,却被逼得浑身发冷,牙关都在发抖,她竭力往墙边靠,逃开他的气息。
他甚至都没收紧。
“我不碰你……”
谢昭眼睫微颤,一声不吭,他的视线如有实质,黏在她身上,他的声音沉重、嘶哑,每一声都像是从胸膛深处拽出去。
她紧紧裹着被子缩成一团,祈求自己不去听那古怪的动静,可耳朵却怎么也捂不住。
她的心越跳越快,背后的温度越来越高。
不知过了多久,短促、压抑的尾音藏在她发间。
一阵窒息的沉默后,他像是被抽走骨头般,将额头抵在她发间,大口喘气。
“看吧,阿兄没骗你吧。”
——
屋内烛火早已熄灭,黑暗中只剩微微透进来的鱼肚白。
谢执还半搂着谢昭,下巴轻轻搁在她肩窝,指腹缓缓擦过她凌乱的发丝,一遍遍。
“昭昭……”
他声音极轻,还残留着被压榨的沙哑倦意。
他轻轻在她发间嗅了嗅,眼角眉梢都是心满意足的眷恋。
“昭昭身上真好闻,阿兄最喜欢你身上的味道。”
呼吸在一下一下追逐着她的脖颈和肩胛,偷偷地,一遍遍嗅。
半晌,他缓慢地撑起身,指尖将她散乱的寝衣拉好,又将滑落的被角细细掖好。
那一双惯常执掌生杀的手,落在她身上时却是那么的轻柔。
谢执低头凝视着她熟睡的侧脸,目光深处浮出深深的依恋。
“阿兄答应你的……天快亮了,阿兄走了。”
说着,他俯下身,唇瓣贴上她发梢,轻轻的,吻了吻。
像一条终于吃饱喝足,却还贪恋着舔骨头的疯狗。
——
天刚亮不久,院子里还笼着薄雾。
谢昭却睡不踏实,梦里朦朦胧胧全是他的影子,才合眼不到半个时辰,就又被惊醒。
幔帐外,夏枝和春桃一早便守着了。
见她醒来,夏枝第一时间屈膝靠近,眼圈一红,压着声音说:“小姐,昨夜……大人可是又来了?”
谢昭指尖下意识蜷缩,脸色微白,默默点了点头。
春桃也端着热水跟了进来,满眼都是疼惜。
夏枝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头的怒火和悲戚,用只有三人能听到的声音,颤抖着问:“姑娘……真的……真的不去找夫人吗?让夫人为您做主!大人他……他简直……”
谢昭听到夏枝的话,眼底掠过一缕深切的痛楚,她抿紧了毫无血色的唇,慢慢撑着酸痛的身子坐起来。
“……我怎么开口?”
“告诉她,阿兄他……他对我做下的这些事?告诉她,她视若珍宝的儿子,背地里是……是这副模样?”
她抬眸看向两人,眸底蓄满的泪水终于不堪重负,滚落下来:
“娘亲待我恩重如山,我如何忍心将这等丑事捅到她面前?让她知道真相,不是活活剜她的心么?一边是她寄予厚望的亲骨肉,一边是我这个养女……她知道了又能如何?除了自责,除了心痛,还能做什么?”
她深吸一口气,抬袖胡乱拭去眼泪,“不说这些了,回到府里总比在别院强,至少,咱们能多几分机会。”
夏枝忧虑地环顾四周,“府里守卫森严,尤其入夜后,各处门户都有人把守。我们三个弱女子,如何能悄无声息地逃出去?”
谢昭却握住她的手,认真道:“当务之急是将你们的身契拿回来,我不能置你们于险境。”
“若我们三人一起走,没有身契,你们便是逃奴!天涯海角,官府一张海捕文书,我们便寸步难行!一旦被抓回来,更是死路一条!”
春桃已是泪如雨下:“可小姐——”
谢昭眼神异常坚定,“所以,我会自己想办法的,寻个由头,哄娘亲一同出门礼佛或踏青,伺机逃跑;或是……趁他松懈不备之时,总有缝隙可钻。”
她松开夏枝的手,叮嘱道:“待我走后,你们便拿着身契,去求娘亲开恩放籍,或是寻个由头自赎自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