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作者:
青律 更新:2025-10-20 16:39 字数:3036
管家说了声稍等,很快得到了确认。
“请随我来。”
南忆有些没准备好,仍是随尹管家上了五楼。
电梯缓缓打开的时候,他只觉得自己走近更深的领地里,像是每一步都等同于被吞没更多。
他内心焦躁,又说不出其中细节。
直到深铜大门打开,英式复古书房展露眼前,在看到濮冬泓的同一刻,南忆的呼吸才平缓几秒。
他知道那个人什么都会知道。
但他们已经约定过了,有什么事,他都要主动告诉他。
管家已无声地关好大门。
男人在批阅文件,手侧有四面屏幕,以及被分类整齐的多份文件材料。
南忆没有选择坐在他的长桌对侧,而是任由自己呼吸不稳,一步一步走到濮冬泓的身边。
就像是越过安全界限,不管不顾地再贴紧一点。
濮冬泓淡声道:“怎么了?”
南忆在听见他声音时,心头就开始发酸。
其实没有什么。
只是他的确是异类,是听障,也是被南家当作累赘的多余孤儿。
他内心是骄傲的,却又清楚认知自己浮萍般空悬的人生,即便此刻站在濮冬泓所给予的一切面前,也很难扬起安全放松的笑容。
南忆怔怔看着濮冬泓,目光从对方高挺的鼻梁看到微抿的薄唇,许久才开口。
“贺重北今天来找我了。”
濮冬泓说:“他对你说什么?”
不知道为什么,后面的话开始变得很难说出口。
南忆清楚自己对贺重北再无半点亲近可言,可在说出口时,言语变得微妙,像暗示又像刺激。
“他带了很大一束香槟玫瑰,还有我以前喜欢喝的咖啡。”
“他说,我和他才是鸳鸯,我和你是不可能的。”
南忆总觉得这些话有些不妥,说出来冒犯挑衅,哪怕他本意不是这样。
濮冬泓仍是沉静温和的状态,声音很暖。
“还有呢?”
“他说他以前很浪荡,但以后会改,要我重新给他机会。”
南忆沉默两秒,说:“我不擅长吵架。”
“我最后只说,我要回家吃饭休息,然后走开了。”
濮冬泓道:“你处理得很得体,他为你失态了。”
南忆即刻想问,那你呢。
濮先生,你会为我失态吗。
他什么都没有说,隐忍又紧绷的站在男人面前。
可濮冬泓已经不肯再说任何话了。
他们之间安静到让人难以忍受,南忆实在撑不住了,有些难堪地再次开口。
“可以牵一会儿你的手吗。”
直到此刻,濮冬泓才露出笑意。
他伸出手,给予奖励般张开五指。
南忆立刻伸手牵紧,即刻还想要更多,他觉得不够,他要更过分一点。
哪怕此刻掌纹摩挲着,滚烫温度紧贴不放,十指都已经锁紧。
他已经察觉到对方的恶劣了。
那人什么都不会主动给予,除非自己开口恳求。
濮冬泓要他足够主动,更要这份渴望被反复地扩深发酵,变成无尽的欲念。
“哥哥……”他说出这个字节时,尾音都在发抖,“我没有地方坐。”
“嗯,”男人耐心地问,“你现在想坐在哪里?”
旁边有椅子,如果不够,也可以坐在桌子上。
南忆短促地喊了一声哥哥,像是求救般表示,自己实在说不出更多了。
这时才被轻轻拽进怀里,旋然坐在对方的大腿上。
他溺水般牵紧男人的手,把脸埋在对方的锁骨前,贪婪又无助地深深吸了一口气。
黑鸢尾的馥郁气味让费洛蒙全然灌进来,他不仅战栗,幻想往后接吻时会有多销魂。
“抱我一会儿,”他勾紧濮冬泓的脖颈,在男人耳边呢喃,“求你了,我不知道怎么办了……”
他的后颈即刻被托住,整个人都陷进宽厚紧实的怀抱里。
“以后该知道怎么做了。”濮冬泓低声说,“等你好久。”
南忆被男人蛊惑到大脑空白,胡乱地应着,仍在闻嗅对方颈侧的香气。
他察觉到对方的指尖探入自己的碎发里,轻缓地摩挲着,把温度一点点渡给自己。
他低声道歉,说自己对贺重北回应的不够利落,脑子里乱糟糟的,还在消化一上午的课。
心里只是无言地一遍又一遍地说,我是你的,我是你的。
哪怕我每一天都过得像在悬崖间走钢丝线。
哪怕我根本不知道这样的幸福与安定能持续多久。
他发觉自己被轻吻发顶,因此缓缓抬头,看向那人的眼睛。
漆黑如无尽深海,藏着数不清的情绪。
濮冬泓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在他惶然的目光里,又吻了一下他的额头。
南忆停滞一刻,把脸埋进男人的胸膛。
如同宁可就此沉没。
第155章 小鸯·7
他蜷在他的怀抱里,感觉比任何午睡都要放松百倍。
直到时间过了足够久,才终于抬起头,牵过濮冬泓的手,冒犯着亲了一下对方的掌心。
唇触是温软的,一个不够,十个也不够。
南忆看了许久濮冬泓的掌心,后知后觉地猜出来,对方不想惊动他,像对待一只还不够熟悉环境的鸟。
这让他被鼓动很多,不自觉地说:“……真不想松开你。”
男人眼神带笑,仍然维持着方才的姿势,任由他摆弄。
南忆微恼,他还坐在对方的大腿上,触感紧实又丰满,分明才是任由操控的那一个。
他们的轮廓太契合了。像是圆缺弧度都完全一致,天生适合嵌在一起,紧密无隙。
“你露出这种表情很过分,”南忆说,“明明所有步调都是由你在控制,却表现的像是我在索取你一样……”
他觉得这话太露骨,声音越来越小。
“所以,你想索取什么?”
“什么都可以?”
濮冬泓轻抬眉尾,露出年长者被冒犯的宽容神色。
“试试看。”
南忆作势要亲他的唇。
他攀着男人的双肩,距离一寸寸缩紧,感觉呼吸都在发烫。
快要亲上了。连鼻尖都要碰到了。
他第一次后悔自己完全没有这方面的经验,让自己看起来大胆却生涩得好笑。
他的睫毛微垂着,身体因为恐惧在微微后退,又被渴望催促着快去吻那人的唇。
咫尺之间,濮冬泓慢条斯理地问:“在害怕什么?”
他们的距离卡得几乎只有几毫米,只要任意一方再倾身少许,就能得到足够失神的长吻。
南忆悬在这个暧昧的距离前,许久后,声音微不可闻。
“太超过了。”
他的阈值太低了。
他太容易被濮冬泓这样的人侵入占据,然后思绪灵魂都被侵吞拉扯,由此变得浪荡焦渴。
被牵手都可以战栗许久,他都不敢想接吻会怎样。
濮冬泓反而换了个更放松的状态,微仰着抬眼看着他的小鸯鸟,用右手抚过对方的额前碎发,不急于一个吻的实现。
“我随时可以按着你的后脑勺,然后亲到你喘不过气。”男人不紧不慢地说,“不仅是在书房里。”
“在你学习的时候,睡着的时候,哪怕是洗澡的时候。”
“只要我想,我就可以把你亲得流眼泪,再做些更过分的事情。”
南忆低声承认。他其实可以说不,但他喜欢这样。
濮冬泓的指腹抚过他的眼尾,两人仍在这样危险的距离里低语着,谁都没有亲上去。
但这距离本身就太过刺激,像在走钢丝一般,南忆已经有些跪坐不住,不由得加重力度抓紧他的肩。
“但我想和你玩些更困难的游戏。”濮冬泓说,“就像你猜到的那样。”
“结局只会走向同一个终点,你会成为我的妻子,我们会不分日夜地做那些事,以后会有数不清的吻。”
“所以过程可以再曲折一点。”
他每说一句话,南忆都如同看见那些被折磨又无比欢愉的日子,呼吸发紧。
他们的关系是完全失衡倾斜的天平,他们都心知肚明。
青年再也无法忍受这样漫长的拉锯,倾身吻上去。
在唇瓣相触的前一秒,他亲到对方的双指,眸色重回清醒。
“怎么,”濮冬泓声线微冷,“你想吻你的长辈吗。”
南忆骤然抬头,露出难以置信的慌乱神情。
“看看你在做什么,”男人重新坐正,前倾的动作让南忆有一瞬重心错乱,坠落般的幻觉催使着他完全把对方抱紧,威严的提醒又紧迫着欺压过来,“你就是这样肖想我的。”
“爬到我的怀里,跪坐在我的腿上,还想要亲我?”
“是的,是的……”南忆压着泪意说,“别再逗我了,求您了……dadd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