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作者:
小白白梨 更新:2025-10-20 16:50 字数:3180
冷水冰寒刺骨,他不想挨浇了,只能拼尽力气,艰难地断续道:“没、没死,别……”
一听他出声,魔修们更愤怒了,果然是在装,又是一盆冷水。
陈景殊:……
等黑龙吃饱喝足回来时,看到的便是沉睡不醒的陈景殊。见此,它还觉得松口气,毕竟陈景殊难得老实。
这几日,它听从命令,早晚守在铁笼旁边,陈景殊一会儿一个问题,总没有消停时候。一会儿问它玄铁笼怎么打开,一会儿又打听尊上去向,还有事没事惦记它的乾坤袋,询问里头有没有一件叫做无界门的法器。
黑龙有也不能给他,全然不理,封闭六感睡觉。但睡也睡不踏实,陈景殊会拽它尾巴,还用指甲抠它龙鳞,活生生把它疼醒,黑龙很生气,问他到底要干什么,陈景殊轻声询问能不能带他去找殷诀,被它否决后,又说能找个垫子吗,地上凉。
闻言,黑龙大方铺上软垫,命令陈景殊不要闹事。尊上临走前交代了,若是陈景殊发脾气,大行咒骂之事,便随他任他,不做理会。若是他情绪激动,吵着闹着非要回九华山,就把地牢另一侧人的禁言术解开,除去令狐邬。若是陈景殊要死要活,不愿呆在地牢里,可暂时解开铁笼出去放风,但不能离开魔域宫殿,并且半个时辰内就要回来。
黑龙跟陈景殊不熟,不知他性情,听尊上一言,它脑海里自动浮现出一个挑剔、任性还不讲理的形象。
它做好万全的准备,可出乎意料,陈景殊除了话多,人还是乖巧的,既没吵着要回九华山,也没要死要活,每日规规矩矩端坐铁笼内,时不时问尊上在哪。
黑龙为此感到苦恼,尊上交待了许多,却唯独没说过要是陈景殊想见他怎么办。
它当陈景殊是想放风,便提出打开铁笼,陈景殊吓得不轻,连连摆手拒绝,就好像铁笼外头有吃人妖怪似的,死也不出来。除此之外,他还总是撒谎,说别的魔修折磨他,黑龙仔细检查,发现他一点外伤没有,心道尊上果然说的没错,陈景殊此人不可信,为了一己私欲,嘴里没个准话。他看所有魔修不顺眼,自然恨不能将他们抽皮扒骨。
尊上这几日在忙要事,龙蛋刚得手,里头的灵力必须归体,今晚应当吸收得差不多了。希望尊上快点解决这些人,它不想再干监视人的勾当了。
好在现在的陈景殊比较听话,最多缠着它问东问西,黑龙悠哉闭眼休憩,但过了片刻觉得不对劲,只见陈景殊趴在那里纹丝不动,连个面都不带转。
它打开铁笼,用尾巴尖扫了下陈景殊的后背,陈景殊没动,要搁以前,陈景殊肯定立马跳起来,白着一张脸问它怎么了。
黑龙凑近看,发现他脸色也不太对,怎么一边红一边白的。龙是冷血之物,对温度很敏感,它尾巴尖刚扒拉上对方脸颊,就感觉自己要烧着了。
——
魔族宫殿错综复杂,阴森冷寂,没有日月星辰,只有永恒黑夜。
陈景殊昏睡一场,缓缓醒来。他脑袋很沉,眼睛勉强睁开一条缝,看不清四周景象,只觉得身下软和,炉香宜人,一切都恰到好处。
他不在地牢?
陈景殊努力睁大眼,想要看清,结果还是一团模糊。他感觉有人在说话,但是听不清,他没力气出声,反应也慢,眨个眼皮都大喘气。
似是听到他这里动静,交谈的声音靠近,他终于看见两个人影,一个双手抱怀站在床前,一个蹲身替他搭脉。搭脉的人身着碧绿,看打扮是一名药修。
药修只给凡人治病,因为灵修们个个身强体壮,吃些灵丹就能精神抖擞,用不上收效甚微的草药。
见状,陈景殊脸上虽因生病烧红,心里却凉凉的,他居然沦落到被药修诊治了……
这个打击不小,他脑袋更疼了。
过了会儿,药修收起药箱,转身说了些什么,随后退出去,关上门。房间只剩那个从最开始就一言不发的黑影。
黑影原地伫立许久,走过来,在床侧坐下。
陈景殊看清了,黑影是殷诀,他手里端着药,冰凉的勺子抵住他干涩的嘴唇。
殷诀的声音仍是生冷:“张嘴。”
他一出声,陈景殊本能害怕,立即要张嘴,奈何力气不足,反应也迟钝,等他慢慢张开牙齿时,殷诀已经起身,把勺子拿走了。
陈景殊心想完了,但为了证明自己没有忤逆他,始终微微启着唇。空气里飘荡着药汁的苦味,漫到敏感的口腔,他等了一会儿,仍没等到勺子,他感到不适,眼眸也因难受变得迷蒙,抿上嘴,又立即张开,直直望向殷诀。
这个简单的动作耗费他所有的力气,就在他支撑不住的时候,殷诀终于重新把药端来,可惜他现在已经没有力气了,看东西也重影。
不然怎么能看见两只勺子。
两只勺子一左一右,抵着他嘴角,陈景殊不知哪边是真勺子,哪边又是影子,重影形成巨大光晕,把勺子形状变得狰狞可怖,连颜色都深了几许。
他反应很慢,也不敢赌,怕这次再没喝上药殷诀会生气,干脆把嘴巴张得更大,企图同时咬住两只勺子,这样总不会出错了吧。
但他高估了自己,努力半晌,一只勺子头都没进去。
奇怪,明明是勺子,他为什么含不住。陈景殊眨了眨眼,眼前重影终于减轻了,只剩下一只勺子。
殷诀拿勺子拍了拍他脸颊,说:“张嘴。”
陈景殊怕他等不及,连忙张嘴咬住。勺子味道怪怪的,说不上是什么味,但肯定没有药味。
他用舌头舔了舔,又吸了吸,还是没喝到药,他嘴巴张得发酸,把勺子都焐热了,想吐出去,可舌尖和牙齿努力半晌,勺子始终呆他嘴里,还变得更热了,跳动着剐蹭着,想往更深处钻。
他的舌头被压在下面,动弹不得,嘴巴也根本合不上。
陈景殊喉咙里被挤出一声轻轻呜咽,他抬起眼,殷诀的脸一团黑,看不清表情,但能察觉呼吸很重。
勺子粗粝干燥,又硕大无比,毫无怜悯地撑开牙齿,蛮横地塞满所有空间,带来一阵剧烈的、无法吞咽的窒息感,粗糙擦着脆弱,浓重味道霸占所有感官,逼得他眼泪也不受控制地流出来。
陈景殊太难受了,他想说勺子里没有药,不要再往里塞了,殷诀好似看出他所想,勺子终于退出去,但很快,又撑开他的牙关。
虽然是同样的味道,但陈景殊能感受到不是同一只勺子,这只勺子表面是干燥的,不像之前那只,被他含得湿漉漉的。
陈景殊不要喝药了,左右摇着脑袋拒绝,想把勺子抵出去,但是他的反抗让勺子更加暴力,原本只是缓慢前进,现在好像更大了,下巴也被掐住,不让他动,不顾他意愿的,强行而凶狠转了一圈,翻着粉红和柔软,细细把每个位置都填满。
陈景殊喉咙里溢处细微而痛苦的哽咽,他想挣扎,但他的双手被反缚,脑袋也逼迫仰起,他呜咽着往后的躲,却哪也躲不了,勺子碾过舌根,直抵喉口,逼出他一阵干呕,眼里霎时漫出更多水雾,在湿润发红的眼眶里晃荡,口中津液也控制不住,顺着嘴角溢出。
他的呼吸被强制打乱,变成短促的鼻息,脸颊也因缺氧泛起反常的红晕。
视线越发模糊,他看不清殷诀的脸,只知道对方目光灼灼,紧盯着他吞咽勺子的惨状。
他在报复,陈景殊深知。也许他出完气自己就能活命了,陈景殊如是想,于是虽难受,还是努力吞进去,尽管浑身颤抖。坚硬摩擦柔软,发出阵阵的咕啾水声,黏糊地响在寂静寝殿里,最终这只勺子也变得水光淋漓,退出时牵出一道细长银丝。
……
陈景殊脑袋太沉了,不知自己何时昏睡的,偶尔醒来,发现勺子仍在口中,他吐不出去,只能含着。
等真正清醒时,已不知今夕何夕了。
他在床上发了半晌的呆,感觉身上有了力气,爬起来,看见一个女魔修端着药进来。
陈景殊现在看见药碗就打怵,宁愿回到铁笼里浸水牢,但女魔修却告诉他:“往后不用住地牢了。”
她神色极度不忿,不停小声嘀咕:“又不知怎么去勾引尊上了,一晚上不见,都住上主殿了!”
第七十章 这次可以轻点吗
不用回地牢了?
陈景殊呆愣,不懂殷诀什么意思,也不敢多问。毕竟这里每个人都对他有敌意,他稍微冒出点头,肯定被成倍欺压。
女魔修还在那里阴阳怪气,外头的守门魔修也眼神不善,骂骂咧咧出了声,要多难听有多难听。
陈景殊何时受过这般憋屈,以往这些小魔小妖见了他,哪个不是绕道走,别说抬头直视他了,就是他稍微皱个眉,对方都得腿发软。
今非昔比,陈景殊气愤又不甘,发誓等恢复内功后,一定把他们大卸八块!狠狠诅咒一番后,他能屈能伸地移开眼,当做没听见,抬眼打量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