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商 第114节
作者:少地瓜      更新:2025-10-20 17:25      字数:3924
  苏父摇头失笑,过去将那两人的腰带扯下来,反剪手按在地上绑了。
  继而火把大亮,各人都将擒获的歹徒丢到前院空地中央,各种调门的哀嚎声此起彼伏。
  其中最惨烈的莫过于苏小郎那边,那人跳下来之后便跟保家对了眼,一人一狗大眼瞪小眼,然后保家便一口咬了下去,登时皮肉翻卷、血流如注。
  苏小郎先夸几声好狗,然后哄着将人撒开,眼见伤口实在严重,还费心帮他扎紧了,又撒上药粉。
  可不能死在这儿,脏了东家的地界,坏了东家的买卖!
  进来的有五个,还有一个放风接应的,被吴冰她男人在墙外抓住,一拳放翻,拖死狗一般拖了进来,也丢做一堆儿。
  早有人搬了椅子来与明月坐,见人都齐了,明月慢慢踱步过去,飞起一脚踢在叫得最大声的那人头上,“闭嘴!”
  那人的脸登时肿起来,一声惨叫后喷出满口血沫和两颗牙。
  他疼得要命,却怕明月再下狠手,哆哆嗦嗦憋住了,只忍不住从牙缝里吸凉气。
  要遭要遭,踢到铁板上了!
  梁鱼拿火把将这几人的脸都照了一回,“没有女的,探路那个没来。”
  又问他们是谁派来的,有什么目的?
  最初六人只顾叫疼,不肯回话,然后就听吴冰毛遂自荐道:“东家,依我说,这样的贱骨头不吃点苦头是不会开口的,您是何等身份,何必脏了自己的手,且叫我来吧。”
  明月也有意见识下这夫妻俩的真本事,便坐回椅子上,“好,留口气即可。”
  这两年她看过不少律法,知道入室劫掠是重罪,轻则入狱,重则流放,绞刑亦有可能。
  但前提是得手了,甚至是杀伤人命了。
  似眼前这般行凶未遂的,大约只是打几十个板子,关几年,最多不过流放。
  明月觉得不够,不如先打一顿消气,挖出幕后主使。
  得了指令的吴冰二话不说上前几步,抓住离自己最近的一名匪徒的肩膀,使巧劲往后一拉一拽,便听那男人惨叫一声,胳膊已软趴趴垂了下去。
  惨叫之声未散,吴冰已如法炮制将他另一边肩膀也卸了。
  仅仅四下,那人的惨叫已变了调,浑然不似人能发出的。
  其余五名匪徒都看得呆了,冷汗涔涔而下,话都说不出来。
  不是不怕,而是过分恐惧后丧失了开口说话的能力。
  想不到一个看上去平平无奇的年轻女人,下手竟如此狠辣。
  吴冰也不着急问话,往卸了的胳膊上碾了几脚,那歹徒瞬间疼晕过去,然后就见吴冰又抓住他的胳膊,轻轻转几圈,竟又慢慢吞吞拖拖拉拉把肩膀按了回去。
  那厮于昏迷中闷哼一声,幽幽转醒,却听对方冷冷一句,低声嘟囔道:“到底是常年不做,手生了,接错位了……”
  话音未落,竟又一扯,又给他拽脱臼。
  这回,那歹徒直接哼都不哼一声便再次昏死过去,昏迷中仍发出阵阵痛苦的呻/吟。
  七娘、春枝和朱杏,以及那些帮工伙计都在后院,在场的都算狠人,纵然如此,走惯江湖的苏父也不禁微微蹙眉,有些诧异。
  真是人不可貌相,他以前只是听过吴冰的名声,却不想此人手段如此狠辣暴虐,再来这么两回,这人的两条手臂筋脉损毁,也就彻底废了。
  但苏父却不同情。
  对付什么人就要用什么样的招数,若非东家早有准备,染坊里全是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年轻女眷……不敢想象后果。
  -----------------------
  作者有话说:十二点二更哈!这几天正在努力调整回早九点更新!“棒冰小姐”在嘛,你推荐的名字“吴冰”出场啦,是个很凶残的护院姐姐!
  第77章
  明月仿佛也觉得自己的手臂跟着痛起来,又有种发泄过后的畅快。
  就是这样,就该这样。
  皆因她和气太过,不爱生事,叫外人误以为几个女人好欺负,以致屡屡试探,不得安宁!
  既如此,她就要让人都怕她,不敢招惹她。
  便如当初在顾县,胡记招惹她,她没死,反手把胡记弄死了,所以现在顾县上下都知道姓明的惹不起,自此天下太平,姓明的买卖如火如荼。
  杀鸡儆猴,既然鸡送上门来,此时不杀,更待何时?
  见明月没有发话,吴冰便知自己做得不错,有些开心,脚步轻快地走向下一个。
  活了二十多岁,竟有此等好事,才来就能立功!
  下一个已经被吓傻了,等吴冰的阴影笼罩在身上才骤然回神,顿时吓得肝胆俱裂、魂飞魄散,两条腿疯狂反蹬着地面向后缩去,“不不不你别过来你别过来,我说我说,我说啊……”
  早让你说,你不说,现在晚了!贱骨头!
  吴冰反手甩了他一个耳刮子,打得整个人都朝一边飞去,眼冒金星、鼻血狂流,满嘴都是腥气。
  吴冰不悦道:“东家尚未发话呢,哪轮得着你这丧家之犬狂吠,给我安静些。”
  万一吵得东家不快,我夫妻二人下半辈子你养活?
  一边说着,一边又故技重施,将他四肢轮流卸下、安上,如此这般蹂躏了一遍。
  果然老话说得好,拳不离手,曲不离口,前几年她颇有些懈怠了,今日多做几遍才渐渐熟练起来,真是惭愧。
  没熬到问话,第二人已然彻底昏死过去。
  吴冰又看向下一个,对方对上她的视线便是一抖,胯/下迅速洇湿了一大滩,骚臭味弥漫开来。
  这,这是哪里来的母夜叉!
  他顾不上丢脸,努力股涌起来,拼命磕头,涕泪横流道:“小人知道错了,我,我是牲口,不,我禽兽不如,您老人家发发慈悲,饶了我吧,我什么都说!”
  他突然记起来兄弟的惨状,意识到这女人根本就是在折磨人:她一句话也没问啊!
  于是立刻喊道:“是那江平说的!”
  江平是谁?吴冰疑惑地看向明月。
  这个刚刚在明月心中淡去一些的名字再次浮现,瞬间把他她前几日刚压下去的火重新勾了上来。
  她再也坐不住,过去一脚踩在他脑袋上,用力往地上碾了几下,阴恻恻问:“他在哪里,啊?是他叫你们过来抢劫我的庄子的?”
  若果然如此,也不必见官了,直接找江湖上的朋友私底下找到人做了算了!反正江南多水,随便往河里一扔……
  疯狂的念头在明月脑海中翻滚,若非常夫人教诲在前,只怕就要交待下去了。
  那人半张脸都被踩进地里,吃了满口泥巴草屑也不敢告饶,拼命往外吐了两口,挣扎着喊:“他赌钱输了,欠了我们好多银子没还,我,我们就想起来他以前酒醉时炫耀过,说这两年都往城东一个染坊里送货,里头都是年轻女人。他还说光他自己一年就能挣几千两,你肯定挣得更多……兄弟们就想过来……我们真的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拿点钱,拿着钱就走啊!。”
  必要的事情说完就够了,明月懒得再多听一个字,一脚把人踢得昏死过去。
  她从来不相信罪犯为自己辩白的每一个字。
  现在被抓了,认栽了,说只想拿了钱就走,可若没被抓呢,这么些年轻的女孩,他怎么保证不起龌龊心思?
  “东家,坐下说。”苏小郎直接把椅子搬到明月身后。
  明月顺势坐下,看向下一个。
  都不必她开口,那厮先哐哐磕了几个头,也不敢同她对视,撅着腚趴在地上竹筒倒豆子般把所有知道的都说了。
  “小的是最后入伙的,真的只是一时鬼迷心窍啊!只听他们说有个姓江的染料贩子发迹了,手里松得很,日日酒肉不休,还给浑家买绸子衣、打首饰,是只肥羊,便叫小的一同做套。我等不晓得那江平家底厚薄,原先只叫他买吃买喝,怎料他并不把几两银子放在眼中,有时使唤跑腿的,随手就打赏几十个钱,眼皮子都不眨一下,小的们就知道他定然发了大财,便开始找各处的青楼、酒庄、赌坊设套,哄他吃喝玩乐……”
  在杭州这种地方,挣钱哪有挥霍快?不过短短半月,被众人吹捧得不知东南西北的江平就撒出去近千两,他老婆知道后大吵一架,当t晚就气病了。
  江平对她还算有点良心,慌忙请大夫吃药,再三赌咒发誓,保证要同外头那些不三不四的人断了往来,正经过日子。
  但男人的良心这种东西,或许有,却从来不多。
  况且人一旦下了道,又有有心人时时勾引,哪里是轻易能戒掉的呢?
  江平只坚持了不到十天,就又被“拐”走了。
  众人唯恐他脱身,连同几个戏子一并将他灌得烂醉,使出十二分手段问他多少身家、藏在何处,如何得来的云云。
  酒气上头,又有美人在侧,江平转头就把在浑家跟前的誓言忘个干净,飘飘然间把该说的不该说的说了一大通,醒来后就莫名其妙多了一笔五千两的欠债。
  还是利滚利。
  他媳妇知道后又气又恨,险些死过去。
  到了这一步,江平哪里还不知道是陷阱?本想争辩,谁知素日同他称兄道弟的众人一夜过后翻脸不认人,挥舞着写着他的名字、按着他的手印的欠条说要去报官。
  江平知道,这种欠条就算到了衙门,衙门也是认的,委实推脱不掉。
  因为他没办法自证清白。
  而且一旦报官闹大了,街坊四邻、亲朋好友,乃至生意场上的伙伴都会瞧不起他。
  他下半辈子就算完了!
  不敢报官,那些人又知道江平的住处和铺面,日日嬉皮笑脸上门勒索,连吃带拿,更在私底下言语威胁。
  这可是足足五千两的,莫说江平已经连续挥霍数月,就算以前精打细算时,也要倾家荡产的。
  他先咬牙还了一千两,结果下个月再问,愕然发现竟然利滚利变成七千两了!不亚于五雷轰顶。
  钱越欠越多,江平眼见着还不上了,就想逃,先想法子委屈浑家钻到运货的箱笼里送出城,以免遭了泼皮们的报复。
  可逃跑也不能没有盘缠,他思来想去,就把主意打到明月头上……
  众泼皮也是贪心不足,分明已经在江平身上占尽便宜,可上瘾后哪里愿意再回到原先那种吃了上顿没下顿的苦日子?发现江平逃跑之后,不思收手,反而想起他之前说过的话。
  江平这种生意场上的男人都不禁吓,更何况是几个年轻女人?
  放着肥羊不去宰,留着便宜了旁人不成?
  众人都是没正经营生的无赖,闲着也是闲着,便鼓动家人一起四处打听,还真就打听到了!
  其中一人的婆娘前几日兴冲冲回来,说城东确实有个作坊,她虽看不见里面是做什么的,但老远就闻着有股味儿,开门见到的也全是年轻女人,应该差不了。
  “……小的,小的们就,就来了……”那厮前言不搭后语地说完,趴在地上缩得鹌鹑一般。
  此事皆因江平而起,明月对他的记恨更添几分。
  等来日捉到,必要鞭尸三日、暴晒七天!
  梁鱼喝问道:“当日来的是谁的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