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稍顿，“我要回昇汇，刚好顺路。”
  虞悦启了启唇，疑惑。
  “你不回景丰园吗？”
  她记得赵晌说过，陆储回国后基本上都住在景丰园的陆公馆内。
  陆储看她眼，随意嗯了声。
  “不需要了。”
  -
  两人前后进了电梯。
  虞悦抬脚进去时，陆储摁下负一层。
  电梯内只有没有旁人，虞悦眼观鼻鼻观心地盯着脚尖，脑中却想着自己怎么就跟上来了。
  叮地一声，电梯下行至负一层，虞悦跟在陆储身后出去，停在黑色车子前。
  上次在酒吧见到的那辆。
  款型低调，车牌号却丝毫不低调。
  她默默感慨了句人与人之间的差距，思索着自己要不要买车。倏地，陆储的声音传了过来。
  “悦悦。”
  他站在副驾旁，已然拉开副驾车门，凤眼隔着银丝镜看她。
  意思很明显。
  虞悦狐狸眼稍抬，忽地，她被冻得轻颤了下，瞥见他单薄的衬衫时愣住，“你不上去拿衣服吗？”
  刚才在大厦内暖气充足，出来后才想起来天寒地冻的。
  陆储没在意道：“车上有。”
  他在车上惯性留有备用大衣，虞悦面无表情地懊恼自己怎么又没忍住。
  她深吸口气，抬脚上车。
  滨江区夜景繁华。
  陆创科技科技大厦独占一方，不远处就是商业区，商业区旁边就是虞悦和周周看的华基国际大厦。
  虞悦盯着远处逐渐后退的夜景，狐狸眼微眯。
  须臾，虞悦轻叹口气点进了周周的微信。
  已阅不回：【你说，我明天签合同的时候能不能砍砍价？】
  发完，她知道周周有事，也没等她的回复。
  车子缓缓停在红绿灯路口时，虞悦还若有所思地托着下颚往外看。
  陆储侧目看她，没出声。
  车内过于安静，忽地，手机震动声响起时，虞悦回神拿出手机，发觉是周周的语音消息。
  她低眸，正要长按转文字。
  手一抖，直接点了一下。
  周周的语音顿时播放出来。
  “我觉得可以，你明天找个会砍价的陪你一起——”
  虞悦立即慌乱地连续点着屏幕，由于着急，一连点了几下语音才停止。
  戛然而止时，她暗松口气。
  虞悦终于转完文字。
  她背脊挺得直，这才看完了周周的完整消息。
  周周：【我觉得可以，你明天找个会砍价的陪你一起去。而且我觉得原公司的人也挺着急出手的，万事可以谈。】
  虞悦狐狸眼微眨，满意地回复。
  已阅不回：【我自己可以。】
  周周给她发了个竖起的大拇指，虞悦狐狸眼顿时晕着笑意，像是支棱起了尾巴。
  这并不是夸大。
  她一个人在国外拍摄留学系列纪录片时，从脚本、拍摄、剪辑及文案，都是一个人搞定的。
  偶尔自己的设备有问题，她就去租借。
  杀个价不成问题。
  想到这，虞悦弯唇，梨涡明显。
  她收起手机时侧目，对上陆储看过来的目光时微愣。
  虞悦不由得坐直，绷着小脸道：“怎么了？”
  小狐狸顿时警惕得炸毛，竖起狐狸尾巴。
  眼神还湿漉漉的。
  眉眼稚气褪去，说话时，狐狸眼弯起，勾起眼尾，璀璨夺目。没有某些念头时，在陆储看来，小狐狸精致清澈，他想好好藏起来。
  可自从心底生了那些念头，让他抽丝剥茧般的察觉到自己的贪念后。
  举手投足，皆是风情。
  他更想私藏，不容他人觊觎。
  可又不舍得。
  “没什么。”
  陆储眸底略过暗色，须臾，他稍顿，绿灯亮起时，他挪回视线，极低地哑声。
  “很漂亮。”
  嗓音低沉。
  虞悦指尖莫名蜷缩了下。
  她狐狸眼轻颤，说话的人已然神色淡淡地收回目光。他指尖落在方向盘上，银丝镜后凤眼稍抬，认真看向路况。
  有一瞬间，虞悦怀疑刚才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半晌，她深吸口气，觉得有些慌乱。
  她点进季奚的微信，努力扯回思绪。可没一会儿，过分活跃的大脑又不由自主地跑偏。
  给季奚的消息还没发出去，车子已稳稳停在纪园门口。
  古意韵味的门口布局下，虞悦伸手打开车门。
  刚走两步，陆储叫住她。
  “悦悦。”
  他低声。
  虞悦回眸。
  他静静站着，黑色衬衫和长裤本该与夜色融为一体，可凤眼过分精致凌厉，像是暗夜里伏出的狐狸。
  他缄默片刻，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什么。
  下一秒。
  昏暗灯光下指节分明的手掌心纹路清晰可见，指骨漂亮修长。
  而中央。
  一颗糖果安安静静躺着，橙色的，芒果口味。糖纸晶莹剔透，在光线下微微闪烁着。
  “求和。”
  他缄默片刻，嗓音稍缓。
  “好不好？”
  第15章 、她有点甜
  求和。
  橙色糖果静静躺在他手心。
  陆储站在夜色里, 凤眼低垂着看她，没动。
  小虞悦和别的小朋友一样，喜欢糖果。
  少年时代的糖果被赋予过很多意义。
  拜托陆储帮忙、缠着他去游乐场、送陆储生日礼物......
  在虞悦的记忆里, 无所不能。
  但唯独有一次。
  陆储生了她很久的气。
  虞维和白女士带着虞恫出去养病, 虞悦一个人在陆公馆。
  刚好，陆储也有事要去南安两周, 走之前将虞小悦的糖盒全都没收。
  千防万防, 没防住虞氏的合作伙伴过来拜访。
  得知虞维不在后, 笑眯眯地给虞小悦送了一大堆甜品和零食。
  她从小就不会委屈自己, 没人看着时，格外放纵。
  但放纵总有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