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作者:叁原      更新:2025-10-20 17:34      字数:3226
  我看着她眼中的担忧,心中没由来的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还是点头应道:“我知道的。”
  见我应承下来,她才姗姗离开。
  晚间我依旧在房间用了晚餐,刚停下筷子赵鹤州变走了进来,他在侍从的服侍下脱去了外套,自顾自的去浴室洗漱了一番。直到我看着他穿着一件深色的柔软睡衣走出浴室,他才冲我微微招手,我乖巧的走向他。
  我的顺从他似乎十分的满意,而他也不同以往,回馈了我几分温柔。
  他坐在沙发上将我拥在怀中,我没有说话默默地低垂下眉眼,感觉到他落在我脸上的目光,听见他道:“脸色怎么还是这么白。”
  我没有抬头,只是轻声的说:“宋夏至说调养一段时间就好了。”
  赵鹤州的手指在我腰间摩挲,他微微抬头看着窗外,神色似乎变得凝重起来,“第七区……非常的混乱危险,这里的势力盘根错节……”
  他顿了顿,目光转到我的脸上,伸手捏了捏我的脸颊,我懂了他的意思微微抬头与他目光对上,才又听见他说:“不要相信陌生人,不要好奇外面的任何动静。”
  他的语气沉重,仿佛我真的成了他所在意的人,而我清楚的明白,这不过是一种占有欲。我垂下眼眸轻声应道:“好,我不会出去的。”
  我这幅乖顺的模样似乎取悦了他,他再次伸出手轻轻地抚了抚我的头发,“真乖。等巡视完,你就可以回去看团团。”
  我勾了勾嘴角轻轻地点了点头,他抱着我亲了亲,随后起身到书桌前处理起公事。
  我进了浴室做简单的洗漱后便上了床,窗外隐约还传来一些若有似无的轰鸣声,这是属于第七区的疯狂,但与房间内的岁月静好形成鲜明的对比,我抬眸看了一眼坐在不远处的赵鹤州,他的面容依旧俊逸,湛蓝色的双眸微微低垂,我最近总是能在他的眼眸中看到一丝丝温柔,但我清楚的明白,他的温柔是锁链,这个房间是精致的牢笼,外面固然危险,但却带着致命诱人的自由气息。
  我收回目光,缓缓地闭上了眼睛,如同乖顺的宠物一般安静的一动不动。
  我在房间里安静地待了三日,如同赵鹤州和宋夏至所期望的那样,做一个顺从的、不惹麻烦的乖乖omega。
  第三日晚间,每日准时送餐的侍从照例将餐食放在桌上,便躬身退了出去。
  食物看起来与往日并无不同,甚至因为知道我胃口不佳,比平时更清淡些,我勉强用了少许,胃里却莫名地泛起一阵难以言喻的滞涩感,并非疼痛,而是一种迅速弥漫开的沉重麻木。
  刚放下餐具,一阵剧烈的天旋地转便猛地攥住了我。眼前的景象开始变得扭曲模糊,墙壁仿佛在融化,我晃了晃脑袋,试图扶住桌子站起来,却浑身脱力软软地滑倒在地毯上,最后的意识是冰冷地面的触感和迅速吞噬一切的黑暗。
  醒来时,首先感受到的是彻底的黑暗和窒息的压迫,粗糙的织物摩擦着我的脸颊,我试图动了动,发现双手被反剪在身后,用绳索死死的捆住,双脚也是一样,而嘴里塞着一大团棉布,几乎顶到了喉咙,让我只能发出极其微弱的呜咽。
  意识到我被绑架在一个麻袋里,恐惧像冰水一样瞬间浸透四肢百骸,心脏疯狂地擂动,撞击着胸腔,我在脑海中不断的思索,到底是谁会对我下手……难道是宋燕庭?不会的……我是赵鹤州的药,我有事的话,赵鹤州的信息素还没有稳定的控制,再有波动是难以想象的,宋燕庭不会做这种蠢事,可不是他还有谁?
  身下传来持续不断的颠簸和引擎的轰鸣声打断了我的思绪,车子不知道颠簸了多久,时间在黑暗中似乎失去了意义,只有无尽的恐慌和惊惧交织包裹着我,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因为越慌乱越容易做错事。
  不知过了多久,车子终于猛地一顿停了下来。引擎熄火,周遭陷入一种诡异的寂静,只能听到远处模糊的第七区特有的喧嚣声。
  麻袋口被粗暴地拖拽着,几只粗壮有力的手隔着麻袋抓住我的腿,毫不怜惜地将我拽下车,我努力的挣扎起来,惊惧的泪水顺着眼角滑落,可不管我怎么用力挣扎身体还是被重重砸在地上,即使隔着麻袋,也能感到碎石硌人的疼痛。可还未做过多的停留,我被一个人像扛沙袋一样甩到肩上,胃部被顶得一阵翻江倒海,整个人几乎快要窒息。
  扛着我的人脚步很快,似乎走了好一段路才停下,紧接着我又被毫不客气地扔在地上,这一次摔得更重,骨头都像要散架,我疼得蜷缩起来,却在堵嘴布的阻碍下连痛呼都做不到。
  “妈的,轻点!”一个略显尖锐的男声呵斥道,“摔坏了怎么办?”
  很快另一个沙哑的声音立刻恭敬起来,似是想起了什么:“是是是,瞧我这记性,我忘了这是给樊笼的那位的……”
  樊笼?我的心猛地一沉,寒意立刻充斥着身体……我是被人贩子盯上了吗?我不知道赵鹤州他们发现了我的失踪没有,今晚他们应该是有晚宴需要参加的……若是发现了,赵鹤州会来救我吗?可悲的是,我现在竟然只能起到他会来救我。
  短暂的沉默后,我听到那个尖锐声音再次响起,这一次带上了极尽谄媚和小心翼翼的语调,对着某个方向更高处的人说道:“劳烦您通报老大一声,我和老张备了份薄礼想赠给老大,请老大给一个见面的机会。”
  第56章 怪物
  我听不清站在高处的那人说了什么,只感觉到身边的人嘻嘻笑笑着似乎十分的高兴,随后两人拖拽着麻袋里的我,又往前走了段路。
  粗糙的麻袋布料摩擦着我的皮肤,每一次摩擦都带来火辣辣的疼,周围的空气似乎变得更加阴冷,带着一种地下特有的潮湿和凉意,还混杂着某种难以言喻的令人不安的感觉。
  我被一路拖行着,恐惧像藤蔓一样紧紧缠绕心脏,逼得我几乎无法呼吸,我能感觉到自己在一个空旷的空间里,因为脚步声带着轻微的回音,我瑟瑟发抖,泪水早已不受控制地浸湿了塞嘴的布团冰冷地贴在脸上。
  周遭变得安静,我一直在不停的颤抖着,没过多久我听到一阵脚步声,尖锐的人声再次响起,语调里的谄媚几乎要滴出水来:“许哥,这绝对是上等的货色,是从第一区来的贵人那里弄来的,费了我们好大的功夫,您能不能跟老大说一声,把东边那块地……”
  我听不清他后面的话,但很快另一个粗嘎的声音跟着附和:“对对……那贵人一直护着他,从没出过房间的,一定是极品的omega……”
  二人的讨好声在空旷的空间里显得格外刺耳,我屏住呼吸,身体抖动的越来越厉害,我不知道我会遭受怎么样的待遇,也可能是死亡的判决……
  然而那个被他们称作许哥的人似乎没有说话,片刻之后回应这两人的是两声极其短暂突兀的爆响,砰砰两声……干脆利落又毫无预兆,甚至没有多余的叫骂或挣扎。
  我意识到什么声音之后,身体颤抖的更加厉害,冰冷的恐惧像是活物一样钻入我的身体里,我的心脏仿佛不是在跳动,而是毫无秩序的撞击,连呼吸似乎都在极巨的恐惧下变得停止,嘴巴虽然被布团塞住发不出任何的声音,但是喉咙深处不自觉的溢出如小兽般濒死的呜咽。
  枪响之后是一片死寂,除了我喉间发出的声音,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声响,我吓得几乎心脏都停止了跳动好,身体变得僵硬连颤抖都慢慢忘记。
  良久之后,有脚步声不紧不慢地靠近,随后一把冰冷的匕首挑开了麻袋的封口线,动作利落得惊人。
  明亮的光线骤然涌入刺得我闭上了眼睛,围绕在自己周身的麻袋滑落在地上堆在脚边,我蜷缩在冰冷的地面上,双手双脚仍被缚着,嘴巴也依旧被堵住,整个人都狼狈不堪,我努力适应着光线,惊恐万分地颤抖身体抬起头看向前方。
  映入眼帘的是一双擦得锃亮的黑色军靴稳稳地立在我面前,随着视线的上移是包裹在黑色长裤里结实有力的大腿,然后紧贴着肌肤的深色上衣勾勒出宽厚胸膛和劲瘦的腰身,最后……我终于看清了坐在上方那张宽大座椅里的男人。
  他很年轻……或许不到三十岁,面容极其英俊,棱角分明如同雕刻,但最引人注目的是他左边脸颊上那道长长的疤痕,那疤痕从他左侧眉骨上方起始,危险的擦过眼尾,然后一路向下划过颧骨,最终没入线条硬朗的下颌边缘。
  然而这道疤非但没有破坏他的容貌,反而给他过于英俊的脸增添了一种历经硝烟的沧桑,带着一种致命的危险气息。
  男人撇了我一眼,一只手随意地搭在椅子的扶手上,另一只手里正漫不经心地把玩着一把漆黑的手枪,枪口还似乎飘散着未曾散尽的青烟,而他脚边不远处,赫然躺着刚才那两个人的尸体,额头上各有一个醒目的血洞,眼睛惊恐地圆睁着,似乎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