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作者:叁原      更新:2025-10-20 17:34      字数:3233
  我身体微微颤抖,感觉到男人的目光落在我身上,冰冷审视着不带丝毫情绪,仿佛在看一件没有生命的物品。
  身体不受控制地再次剧烈颤抖起来,像秋风中最残破的黄叶,身体中仿佛有个小人一般尖叫着让我逃离,可我却像被无形的钉子钉死在这冰冷的地面上,连指尖都无法挪动分毫。束缚着手脚的麻绳勒得很深,带来尖锐的痛感,但这痛楚反而成了我尚未完全崩溃的唯一证明。
  泪水更加汹涌地溢出,模糊了我的视线,可他那张带着疤痕的面容却更加清晰地烙印在我脑海深处,那两声枪响仿佛还在脑海中不断的回响,每一次回响都在提醒我,明明刚刚还出声的两人此刻尸体就躺在那里,生命被如此轻易随意地抹去,就像碾死两只虫子。
  下一个……会是我吗?我怔怔地想着。
  这个想法一旦形成,无法形容的恐惧瞬间攥住了我,那不是对疼痛的恐惧,而是对绝对力量面前生死完全系于他人一念之间的彻底绝望,他甚至不需要说话不需要动作,仅仅只是存在本身,就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威压和死亡的气息。
  我像一只被野兽盯住的幼鸟,连血液都变得凝固。
  男人深邃的目光如同实物,沉甸甸地压在我身上,那冰冷的审视几乎要将我看穿一般,他并没有立刻说话,只是用那根仿佛还残留着硝烟气息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冰冷的金属椅扶手。
  哒……哒……哒……
  每一声轻响,都像敲在我紧绷的神经上,让我控制不住地战栗。
  终于在良久后他缓缓开口,声音比我想象的要低沉,带着一种古老的质感清晰地传入我耳中,每一个字都带着不容置喙的分量。
  “谁派你来的?”
  短短几个字直接冰冷的砸到我的身上,我惊恐地摇着头,喉咙里发出更加急促的呜咽声,被堵住的嘴却无法形成任何有意思的音节,泪水也跟着流得更凶,混合着脸上的灰尘带来一阵刺痒,我却不敢有半分挪动。
  这时男人似乎才注意到我嘴里的棉布,他微微偏了下头,眼神里掠过一丝极淡的不耐烦。旁边阴影里立刻闪出一个沉默的身影,动作迅捷而训练有素,上前一把扯掉了我嘴里的布团。
  骤然获得开口的自由,但我却因为极度的恐惧和窒息感猛地咳嗽起来,肺部火辣辣地疼着,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
  男人靠在椅背上耐心地等待着,只是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始终没有离开我,敲击扶手的声音停止了,空间里只剩下我压抑不住断断续续的抽泣和咳嗽声。
  等我稍微平复了一点,他才再次开口语气依旧平稳,却带着更深的压迫感:“名字,来历。”他顿了顿看了我一眼继续补充道:“或者说……赵鹤州把你派到我这里有什么目的?”
  他的话语像一把淬了冰的匕首,精准地刺向我最敏感的神经,他不仅知道赵鹤州,甚至直接猜测是赵鹤州故意将我送来的,这种想法让我从骨髓里感到寒冷。
  我猛吸一口气,冰冷的空气涌入喉咙,刺激得我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眼泪也流得更凶,不是因为委屈而是纯粹的恐惧。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大脑飞速的运转,我无法解释我是怎么被带出那层层把守的地方,显然他也是不相信的,所以才会觉得我是被赵鹤州故意送过来的……
  我努力地平复着自己的情绪深深地呼吸着,试图压下喉咙里的哽咽,可说出口的声音依旧破碎不堪带着明显的颤抖解释:“不……不是……没有人派我来……”
  我的声音微弱得如同蚊蝇,可在这空旷而死寂的空间里却清晰可闻,但坐在上方的男人没有任何反应,只是那双漆黑的双眸微微眯起,眼角边的疤痕随之牵动,让他看起来更加可怖危险。
  我生怕他不信,声音里带着哭腔语无伦次地急忙补充,试图让他相信我说的话:“我……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在房间里吃饭……然后就晕倒了……醒来就在……就在这里了……”我说的都是实话,可问题在于他信与不信。
  他没有说话,只是沉默的看着我,仿佛在辨别我话中的真假。
  我艰难地吞咽了一下口水,可喉咙依然干涩发痛,我想了想再次开口:“我叫星期二……我只是大人的随从……我什么都不知道……”
  似乎我的话终于让他有了兴趣,他微微偏过头换了个姿势,可面上依旧冷然问道:“哪位大人?”
  我低垂着眉眼小声的解释,尽量让自己更加的无辜和无害:“是知予大人,他丞相家的omega,是跟着太子殿下一起来巡视的……”
  男人看着着我良久都没有说话,可就在我试图再次解释什么的时候他却突然轻笑了一声,随后抬起脚缓缓的走近我,而我蜷缩在地上瑟瑟发抖的看着他,只见他蹲在我的面前,若有似无的叹了口气似乎在嘲笑我的愚昧无知,下一秒他用力的拉住我的手腕将我带到他的面前,眉头一挑看着我笑着说:“你知道吗……你身上都是……你口中的……太子殿下的味道……”
  作者有话说:
  抱歉抱歉,今天看主队比赛去了!qaq
  解释一下,这篇文不是np啊,是1v1,攻二只是喜欢知予的人,卫羡舟的话他虽然对知予感兴趣,但其实他本质还是利益为上的qaq,另外不换攻不换攻!!!
  第57章 生死
  我惊惧地瞪大了双眼,因为标记剥离的后遗症,我就感知不到任何一丝信息素,因此我根本无法判断眼前这个危险的男人究竟是什么属性。
  但他周身散发出近乎实质的压迫感,让我笃定深信他绝对是一个alpha,而且是极其强大的那种。
  他冷笑一声,松开了钳制我的手,“没有信息素的omega?赵鹤州居然会允许你这样的东西待在他身边?”
  我瑟瑟发抖的抬头看着他,牙齿咯咯作响一个字也答不出来。他提及赵鹤州三个字时的语气很微妙,带着一种毫不掩饰的讥讽,这让我感到丝丝困惑,因为我从未在赵鹤州身边听说过这样一号人物。
  “叫什么名字?”他起身居高临下地冷漠俯视着我,手中那支漆黑的枪支随着他细微的动作微微晃动,仿佛在无声的警告着我,说谎的下场就是和不远处那两具逐渐冰冷的尸体一样。
  我微微抖了抖,怯生生地开口:“知……知予。”
  “跟赵鹤州什么关系?”他继续追问,目光如炬不容我闪躲。
  我抬起眼眸,想了想找出一个合适的词语来形容自己:“我……我只是他的创伴……”
  男人明显怔了一下,似乎没料到我会如此直白毫不遮掩地承认这种见不得光的身份。
  随即他眼中掠过一丝难以捉摸的情绪,猛地伸手一把将我捞了起来,我瘦弱的身躯在他手中轻得可怜,他几乎只凭一只手臂的力量就将我轻易拿起,像夹着一个没有重量的毛绒玩具般箍在臂弯里。
  “放开!”我不知道从哪里生出的勇气,尽管心里害怕得快要炸开,但还是剧烈地挣扎起来,手脚并用地扑腾着叫喊道:“放……放开我!”
  恐惧和屈辱淹没了我,让我彻底失去了理智,我猛地低下头,对着他箍在我腰侧肌肉坚实的小臂,狠狠地咬了下去,我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牙齿深深陷入他的皮肉和衣料之中,尝到了血腥的铁锈味。
  男人闷哼一声,紧接着低骂了一句:“啰嗦。”下一秒挟着我的手臂骤然收紧,另一只手化为手刀猛地劈落在我的后颈上。
  一股剧痛和强烈的眩晕感瞬间袭来,吞噬了我所有的意识,世界彻底陷入一片死寂的漆黑。
  *
  不知道过了多久,后颈传来的钝痛提醒着我昏迷前那毫不留情的一击,我睁开酸涩的眼睛,模糊的视线逐渐聚焦,映入眼帘的是纵横交错的冰冷的铁栏杆。
  我猛地坐起身环顾四周,才发现这似乎是一个牢笼,四壁和天花板都是冰冷的灰色合金,唯一的出口就是那扇坚固的铁栏。
  “有人吗?”我尝试着叫喊,声音因为恐惧和干涩而嘶哑微弱,“放我出去!”
  可回应我的只有死一般的寂静,这里除了我似乎空无一人,那种被整个世界抛弃的孤立感瞬间攫紧了我的心脏,我逼着自己深吸一口气,压下喉咙里的哽咽和再次涌上的泪意。
  冷静,必须冷静。
  我颤抖着伸出手,用力去推去拉那扇铁栏门,但结果可想而知的是纹丝不动。锁具异常坚固根本不是人力能够撼动,我又仔细检查栏杆的每一个衔接处,寻找可能存在的薄弱点,结果同样令人绝望。
  徒劳的挣扎耗尽了我本就少的可怜的力气,我无力地滑坐回冰冷的床板,将自己慢慢蜷缩起来,膝盖抵着额头仿佛这样就能获取一点可怜的安全感,
  温热的泪水终于再次决堤,无声地浸湿了我的膝盖和手臂……如今,我似乎只能将所有的希望寄托在赵鹤州的身上。
  这个念头刚一浮现,就让我忍不住发出一声极尽苦涩的嗤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