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戮拦住他，“去哪？”
  季麦黎瞪他，“回家。”
  沈戮这几天在学校一直想找他，又怕他像个炮仗似的炸了学校，难得今天在这遇上，沈戮不打算让他就这么走了。
  沈戮说：“一起吃饭吧。”
  季麦黎觉得他烦，甩开他的手：“吃毒药去吧你！”
  季麦黎生气，但还是没忘了跟陶大程说：“你妹妹刚才踹了人家裤-裆，不知道踹坏了没有，人家说要找他哥来报仇，你们小心点吧。”
  陶大程拍了拍陶思洁的脑袋：“干得好，踹的谁？”
  陶思洁得意，“林冬冬。”
  陶大程一脚踹在了陶思洁屁股上：“我操，你他妈踹他干嘛？”
  陶思洁嚷嚷：“他先打我的！”
  陶大程：“打你你不会跑？你非得惹他？”
  季麦黎觉得这个陶大程有神经病，前一秒还夸他妹妹打得好，下一秒就骂骂咧咧的打人。
  陶大程看向沈戮，“怎么办戮哥，死丫头踹了沙祖他弟。”
  季麦黎一怔，“你说谁？”
  陶大程：“沙祖他弟啊。”
  季麦黎眼皮一抖，“靠！”
  沈戮看着季麦黎的反应，“你认识沙祖？”
  呵呵......他当然认识，不仅认识，还动过手呢。
  季麦黎忽然觉得脸上的伤隐隐作痛，有点后悔刚才多管闲事了，“我先走了。”
  沈戮拉住他的手腕，“你怎么认识沙祖的？”
  季麦黎烦他刨根问底的，他不要面子的吗？
  沈戮不依不饶的问：“你跟沙祖打过架？”
  陶大程“我操”了一声，敬佩的看着季麦黎，“那你可有点猛啊！”
  季麦黎也觉得自己挺猛的，但是猛是要付出代价的，他说：“你们快回家吧，别到时候真碰上了，我可不救你们。”
  陶大程笑了，“那还真不用你救。”
  季麦黎瞥了沈戮一眼：“最好是。”
  季麦黎甩了甩被沈戮拉着不放的手，“松开，拉起来没完了！”
  沈戮不但没松，还拽了他一下，季麦黎向前一个趔趄，“你大爷！”
  沈戮一手抓着他的胳膊，一手按住他的头，“你的脸是沙祖打的？”
  ......
  ——小学二年级的暑假。
  沈戮一开门就看见流着两条鼻血的季麦黎张着嘴哭的昏天暗地，那是季麦黎第一次打架，输得很惨，他不敢回家就跑到沈戮家来哭。
  沈戮用攒了一个学期的零花钱买了个巧克力蛋糕哄他，吃完蛋糕的季麦黎还在委屈，抽抽搭搭的跟沈戮抱怨，说对方使诈才打赢的，不是他技不如人打输的，然后哭着哭着就在沈戮家的沙发上就睡着了。
  沈戮把自己的小毯子拿出来给他盖上，留了张纸条说自己出去买东西，然后把门反锁，一个人去了少年宫。
  少年宫放学是四点，沈戮在少年宫门口站了一个小时才把跟季麦黎打架的男生等出来。
  二年级的沈戮很瘦，看起来柔柔弱弱的，他问男生：“你打了季麦黎？”
  男生比沈戮高出一个头，背着个画板：“你是来替他道歉的？”
  沈戮摇头，“来报仇。”
  男生戳了戳他的肩膀，“就你？我一只手打三个！”
  半个小时后，湖亭公园，先是一个画板被扔进湖里，然后一个小孩被推了下去......
  沈戮站在湖边看着在水里扑腾的男生，“我讨厌别人碰我，更讨厌别人碰麦麦，记住了吗？”
  第7章
  自助烤肉，午餐58一位，四个人才两百多。
  吃惯了两百多一位的烤肉自助，季麦黎怀疑这些肉是不是耗子肉做的。
  看着陶思洁兄妹俩一人端着两大盘子肉，季麦黎小声嘟囔，“能吃吗。”
  沈戮盘子里装着牛肉和鱿鱼都是季麦黎爱吃的，他一边跟旁边的阿姨抢最后两个鸡翅一边说：“能吃，我们经常来，味道挺不错的，你去打酱料。”
  季麦黎习惯性问：“帮你打？”
  沈戮看了他一眼，最后一个鸡翅被人抢走了：“好。”
  陶大程也过来打酱料，看着季麦黎碗里的一坨红，陶大程觉得神奇，“哎戮哥，居然有人跟你一样在芝麻酱里放腐乳。”
  季麦黎拿着酱料的手一顿。
  这是他喜欢的吃法，不是沈戮的，是他嫌打两种酱料麻烦所以沈戮每次跟他一块吃烤肉的时候都让他打两份一样的。
  沈戮瞥了陶大程一眼：“你话真多。”
  那完菜回来，沈戮看见面前酱料不是芝麻酱配腐乳，而是芝麻酱和一些香菜葱末倒了点酱油和干料。
  沈戮看了眼季麦黎，季麦黎没看他，低着头搅拌自己的料。
  陶思洁问季麦黎喝什么，她说这里果汁和啤酒都免费。
  沈戮说：“他喝果汁。”
  陶思洁从凳子上跳下去，“两杯果汁，两瓶啤酒，ok！”
  沈戮拦住她，“三杯果汁，我不喝酒。”
  陶大程奇怪的看沈戮，“你干嘛，装深沉啊？”
  沈戮说：“晚上有事。”
  陶大程问：“今晚有场子？”
  沈戮放了几片牛肉和鸡翅在篦子上，“嗯。”
  季麦黎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以前都是他跟沈戮聊天别人插不上嘴，现在轮到他了。
  就说不来跟他们吃饭吧，心情低落的一点胃口都没有。
  沈戮把一块烤好的肉放在他的盘子里，“别发呆。”
  陶思洁拿饮料拿回来，坐在季麦黎身边，“麦麦哥哥，我们加个好友吧。”
  沈戮看见季麦黎拿出手机，笑了下。
  季麦黎瞪了他一眼，“笑个屁。”
  沈戮说：“还以为你不会加。”
  换做别人季麦黎真的不会加，不过陶思洁是个小孩，加不加的也没什么所谓。
  沈戮嘴欠，“原来你只跟小孩玩啊。”
  季麦黎想把手机塞他嘴里！
  季麦黎加了陶思洁，陶思洁点进他的朋友圈，然后一脸失望的看着他，“麦麦哥哥你怎么一条朋友圈都没有啊？”
  陶大程笑的很大声，“我知道，因为他没朋友。”
  季麦黎：“......”
  沈戮踹了陶大程一脚：“就你长嘴了？”
  季麦黎像是被掐住了脖子的鸟，就算被人戳中了痛处也没办法反驳，原因无他，他确实没朋友，他唯一的朋友两年前跟他绝交了，他后来交的那些朋友也在他家出事后都退出了他的朋友圈。
  沈戮：“我们也加一个。”
  季麦黎看着陶思洁的朋友圈，第一张就是沈戮不知道蹲在谁家院子的照片。
  季麦黎问他：“你有朋友圈吗。”
  这题陶思洁会答：“有，哥哥经常发朋友圈，还有好多人给他点赞呢。”
  沈戮觉得他们兄妹俩抢答的习惯得改改了。
  季麦黎手机往桌上一扣，“不加。”
  沈戮：“......”他就知道！
  季麦黎夹起盘子里的肉吃了一口，又吐出来，“不好吃。”
  喝了口果汁，勾兑的，一股防腐剂的味，季麦黎皱眉，“果汁也不好喝，我不吃了。”
  沈戮重新夹了块肉给他，“别找茬。”
  季麦黎大声：“我找茬？”
  沈戮好声好气的哄他：“你刚刚那块肉凉了，试试刚烤好的，牛肉和鸡翅你都可以吃，还有你喜欢的鱿鱼，果汁不喜欢我出去给你买。”
  陶大程夹起一块肉正准备放进嘴里，听到沈戮的话生生愣住了，他张着嘴看着沈戮。
  他认识沈戮这么久，从没见过他对谁这么有耐心，更何况这个人还是季麦黎！
  陶大程喝口啤酒压压惊，“戮哥，我也想喝外面买的果汁。”
  沈戮顿时丧失友情：“自己去买。”
  陶思洁有样学样，“哥哥我也要喝外面的果汁。”
  沈戮说：“让你哥去买。”
  陶大程咂了咂嘴，陶思洁也跟着“啧啧啧”，陶思洁说：“哥哥专宠麦麦哥哥一个人。”
  季麦黎说陶思洁，“什么奇奇怪怪的词儿？”
  陶思洁小手一摊，端了端肩，“麦麦哥哥可真不浪漫。”
  沈戮站起来要去买果汁，陶大程一把拽住他，“等一下，你去买果汁可以，你能不能先给我解个惑？”
  陶大程来回指着沈戮和季麦黎，“你俩到底什么关系？为什么从刚才开始我一直有一种你俩离婚七年后重逢的尴尬感？”
  季麦黎从没想过有一天自己会不敢跟别人说“沈戮是我朋友”这种话，但是，离婚七年又他妈是什么玩意儿？！
  他皱眉看陶大程：“你有病？你才离婚七年。”
  陶大程被骂的一愣，“开个玩笑，你急什么？”
  沈戮按了下季麦黎的的头，平地炸起的季小爷立马安静了。
  沈戮：“我们是朋友。”
  季麦黎抬头看沈戮，沈戮也看着他，“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