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作者:
青衣无袖 更新:2025-10-24 13:08 字数:3231
“我宁愿废掉双手,也不想受你的蛊毒控制!”
含玉眼中的决绝有那么一刻令他心生不忍,可那也只是短暂的怜悯,他更担心如果没有蛊虫的控制,这个女人随时都可以逃离他,那么他的计划将会落空,因此无论如何也不允许她取出蛊虫。
他左手用力扣住含玉的手腕,试图夺走她紧握掌心的那支断玉簪,却没料想含玉突然咬住他另一只手,剧烈的疼痛感令他猝不及防,不得已松开了她的手腕。
含玉趁此机会跳下床往门边跑去,可就在她打开门的那一瞬间,一只浑身黢黑的雀鸟朝她飞过来,嘴里还发出叽叽的尖叫声。
站在连理树下的那蛛手哨吹响,那只雀鸟便展开一对亮黑的羽毛。
雀鸟绕着她的头顶叽渣盘旋几圈后,含玉便觉头晕目眩,眼前的人越来越模糊,倏尔间昏睡了过去。
殷景龙顾不上手臂的疼痛,下意识地快步上前扶住她瘫软的身子。
“王爷这下见识到雀骨的厉害了吗?”
那蛛双手抱胸迈着悠哉的步伐走到他俩跟前,而那只雀鸟则乖巧地落在她的肩头,一对黑珍珠似的眼睛紧盯着含玉的心口。
“是你搞的鬼?”
“没错,正是在下控制雀骨让你们体内的情蛊发作的,王爷您......不想要她吗?”
那蛛看出了殷景龙对这怀里的女子有着不一样的情感,所以才想试试情蛊的威力,只不过差一步就能合欢了。
她心想,那姑娘果然不简单,竟然能抵抗蛊虫的致幻之力在关键时刻苏醒过来,到底是怎样的意志才能让她坚守住自我?
合欢未果,眼前这个男人看似不甚满意,他冷着一张冰山般的俊颜,不愿理会身旁傲慢的那蛛,横抱起怀里沉睡的女子回了自己的房间。
不知沉睡多久,等到含玉再次苏醒过来时,她睁眼所见的竟是前世所困的地牢密室中,而她的四肢被捆上铁链,整个人躺在冰蚕玉榻之上。
“来人!殷景龙你放开我!”
她的呐喊声回荡在空荡荡的密室之中,许久都无人回应,直至嗓子哑涩才停下来。
这时才有人推门而入,来人身着与王府侍卫兵不同颜色的玄金铠甲,脸上戴着龙纹半包面具。
“喊什么喊?王爷岂是你想见就能见的?给我老实待着兴许还能好受些。”
“王爷为何又要把我关在此处?我有何罪?”
“哼!王爷想关谁就关谁,管你是否有罪,你若没有逃出去的本事就别在这儿瞎嚷嚷!”
那人留下一句不耐烦的狠话便离开了,密室房门一关,整个世界即刻变得寂静无声。
含玉陷入了困惑之中,上一世的殷景龙屠杀她全族并将她困于地牢一中,重生后的他并没有屠族,起初也未曾关押她,当她以为这一切冥冥之中被改变了命数是,如今竟然又莫名其妙地进来了这间地牢密室?
如果说事情还和上一世一样未曾改变,那么她的族人是不是终究还会被他屠杀殆尽?她的夫君阿江是否留在地牢里的冰棺之中?
若想得知这一切,需得找殷景龙问个清楚,可她就这么接连被关在地牢中数日都未曾见到那人的身影,唯有那位铠甲面具人按时给她送些吃食。
铠甲兵将食匣递到她面前,解开她双手的镣铐,盯着她吃饭,密室外头传来几个下人交谈的声音。
她一边细嚼慢咽地吃着饭食,一边偷听着那几人私下议论的话。
其中一人问道:“听说王爷将李副将带去了公主府,看来是要和晁阳公主挑明了,可那李誉潜伏王府多年,早就知晓咱们这支王府私兵的存在,若呈报给公主和圣上,那咱们还有活路吗?”
另一人叹息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我们都是签了死契的人,若真到了要反的那一天,我们也只能硬着头皮闯呀!”
铠甲兵察觉到门外的议论声过于张扬,便故意将门关上,呵斥含玉:“专心吃你的饭!别管那些杂言碎语,指不定哪一顿就是你最后一顿了。”
含玉不禁蔑笑:“你家王爷若真想杀我,早在雪山初见那日就动手了,如今又何必带我入中原囚禁于此处呢?”
她虽不知殷景龙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但从他给自己下蛊一事来看,必然是想利用蛊虫控制她,因此断然不会轻易杀了她。
如此说来,自己于他而言必定还有利用价值,方才又听门外人议论,在这地牢密室中藏着殷景龙私养的士兵,想必面前这位铠甲面具人也是其中之一。
她试探面前人:“这位大哥你有所不知,我来自偏远的雪山腹地,自幼未离开族落,你家王爷未夺取神像侵入我族,掳走我来中原,初来此处,我对你们中原的规矩知之甚少。虽不知这位大哥来王府多久了,也不知你现下在府中担任何职,但你比我来得早,一定懂得这府中繁琐的规矩,你不妨同我讲讲?”
铠甲兵冷笑道:“你倒是个有眼力见的人,世人皆言摄政王心狠
手辣、杀人如麻,可只有咱们府里的人知道王爷并非传言中的那般冷漠无情,他未曾虐打过下属,也不曾伤害过任何一个老弱妇孺,他杀的是那些该死的贪官腐臣,为圣上扫除朝堂的蛀虫。”
“是么?依你所言,他倒是个善良正直之人了?”
含玉对他的话不以为然,她可不觉得殷景龙是什么善良之辈,毕竟前世屠她全族的场景如今还时常午夜梦回。
可那人又说:“王爷当然是个心善之人了,你有所不知,咱们这些人都是自愿签死契效忠于他的,我十六岁进府之前只是个沿街乞讨的寒酸乞丐,家中尚有年迈老母。那年寒冬,阿娘病重,我又好几日讨不到饭食,所幸遇见了王爷,他收我进府,救我阿娘,如今又委我以重任,此等恩情,我今生唯有以死效忠于他才足以回报。”
“哦?所以你们这些人都是被他救助回来的走投无路之人?”
铠甲兵点头又摇头:“也许吧!大家进府之前各有各的难处,由于过往太过不堪,大家不愿互相倾诉,但都有着一颗忠于王爷之心。”
“既然你们王爷如此体恤下属,那我如今也算得上无亲无故了,不知是否也可投入他麾下?你家王爷囚我数日都未曾露面,你可否传话于他,说我想和他谈谈神像的事。”
铠甲兵为难地摇头摆手:“不是我不愿帮你传话,而是王爷如今不在府上,自打前日去了公主府后就未曾归府。”
晁阳公主?莫非是殷景龙当日揭穿李誉时提到的姑姑?
含玉细细思索着,不禁好奇那位令人闻名色变的公主究竟是何人物?竟然还能钳制住这位阴冷狠毒的摄政王?
第16章
那日在闵含玉蛊发再次昏迷之后,殷景龙随即请了宫廷侍医为其把脉,在确认她并于性命之忧后,他才放下心来。
恰巧次日是晁阳公主的驸马生辰,公主委人宴请摄政王到府一聚,殷景龙也正好有一笔账要同公主算算。
在离府前,他下令将含玉与那蛛一并关押进至王府的地牢,威胁的语气对那蛛说:“在本王回来之前,你若敢轻易动她,你就别想活着走出这间密室。”
那蛛勾指一笑:“王爷请放心,我的千丝蛛虫还在她体内,怎么会舍得让王爷的人死呢?”
她饶有兴趣的眼神透着些许窥探秘密后的得意,令殷景龙尤为不爽。
殷景龙深知这个南疆女子并非善类,当初他从南疆寻找用蛊之人时,这位那蛛就恰巧出现了,她看似无意,实则有意地接近他,若说她毫无所图,恐怕连鬼都不信。
他虽不知晓这个神秘女子的真实意图,但就当时情形而言,他只能按计将她带回来。
如今她人在他的地盘中被严加看守着,想必掀不起什么波澜,眼下真正能威胁到他的唯有一人,那便是为他设下鸿门宴的晁阳公主。
三日前,殷景龙带着叛将李誉前往公主府赶赴驸马爷的生辰宴,届时公主府门前宾客如云,除宗室子弟及朝中大臣外,另有不少与公主交好的京圈官妇。
摄政王殷景龙作为晁阳公主的嫡亲侄儿以及宗室之首,即便与公主有再多过节,于情于理都是要前来赴宴的。
更何况此前在王府潜藏多年的叛将李誉被他发现一事也被幕后指使的晁阳公主知晓,这些日子公主一个说法都没给,那就怪不得他公然带着叛将前来,和他那权势滔天的姑姑摊牌。
殷景龙的车架在去往公主府的路上,车舆内,他取出藏于袖口中的一个小金盏,打开那金盏,只见里边装着一只指尖大的黑蜘蛛。
他捏起那只蛛虫慢慢放进李誉的鼻孔之中。
李誉四肢被缚,无法甩脱那黑蜘蛛,他表情狰狞地挣扎着,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小小的黑蜘蛛爬进自己的头颅。
这时殷景龙才解开了李誉手脚上的麻绳,凌厉的语气威胁道:“本王给你下的可是南疆的蛊王散魂蛊,你可别小看这小小的蛛虫,它正一点点地侵蚀着你的脑髓,不会让你立马死去,也不会让你痛快地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