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作者:
青衣无袖 更新:2025-10-24 13:08 字数:3198
含玉和徐管事两人各自找了藏匿之处,含玉躲在了床底下,徐管事则躲进了衣橱里。
这许久无人打理的房间到处都是灰尘,床底下更是脏乱,甚至还有鼠虫在此做窝,含玉悄悄挪了挪身子,尽可能的离那些脏东西远点。
辛大则爬上了枯井旁的老槐树上,暗中观察这位来者的身份和意图。
令他意外的是,来人竟然就是白天给他们指路的那位小哥,小哥瞧见白家老宅的大门似乎有被撬开的痕迹,于是敲门问询:“有人在吗?”
小哥一连问了几声都无人应答,他纳闷自语:“难道他们已经离开了?”
他再三确定里边无人应答,才敢推门而入,那小哥鬼鬼祟祟地在宅子里逛了一圈,然后又回到院子里的枯井旁,探着头朝井中望去。
所幸的是这口枯井里面没有水,否则便会从水面上的倒影发现躲藏在槐树上的辛大。
辛大虽然人高马大的,但身手却敏捷的很,他藏身老槐树的树梢之间,天色暗下来之后根本无人能察觉,而且那藏身的位置又居于高处,底下的人做什么他看得一清二楚。
只见那小哥从枯井旁找来一根手腕粗的麻绳,麻绳的末端还绑着一个脸大的铁钩子,他将铁钩子往下边一甩,捞起一个木箱子。
小哥取下木箱子躲在枯井旁的角落里小心翼翼地打开木箱子上的锁,确认那里边的东西完好无损,一张也没有少之后才放心的将那木箱子放回枯井。
待小哥离开之后,辛大才从老槐树上下来,他往井底一瞅,哟!黑黢黢的一片,不用想也知道很深。
他将方才的所见所闻告诉了含玉他们,徐管事揣测道:“那小哥一看就是个贪财的主,这枯井里面藏着的定然是钱财。”
辛大摇晃着脑袋:“那不一定,如果是白花花的银子,方才借着些许月光,我至少还能看见银子的反光,可我往里边瞅了瞅,根本没有什么银子的反光,再加上他手上的动作像是在翻找着一页一页的纸张,所以不可能是银子。”
“不是银子,那就是银票!”徐管事断定里边一定是钱。
可含玉却觉得没那么简单,谁会把钱藏在这座阴森的老宅?更何况那小哥看上去也不像是个有钱的人。
无论他们怎么猜都不如捞上来一看,于是辛大学着那小哥的样子,用他藏在枯井旁的麻绳将那木箱子打捞上来。
“这箱子上怎么还是有锁啊?”
“这种锁怎么可能难得到我辛大爷呢?”
辛大举起佩剑往那把铁锁砍去,砍了十几下才砍送它。
徐管事嘲讽他:“你这大话吹的有点早吧?”
“不碍事,只要功夫深,铁杵都能磨成针,我再多砍几下,一定可以打开的。”
他深吸一口气,举起佩剑又是一顿乱砍,还终于让他给砍断了,那木箱子险些被他给砍坏了。
三人打开那木箱子,只见里面整整齐齐地放着一叠纸张,徐管事将烛火靠近那些纸张,居然不是银票,而是字画?上边写的都是些从古籍中摘抄下来的诗词和一些插画。
徐管事失望地叹息道:“我还以为咱们捡到宝了呢?早知道是这些不值钱的字画,还费这劲打开它做甚?”
辛大说他是掉钱眼里了,时刻提醒着他咱们此行的目的。
“话说回来,徐老您跟在王爷身边多年,早十年前就升至了管事,月银应该不少吧?怎么还觊觎着人家的宝箱呢?”
“老身哪里觊觎了?只是说些猜测话罢了,你这愣头愣脑的傻大个在这儿少给我胡诌!”
在他俩争吵为了这个宝箱争吵之际,含玉在那堆字画里找到了疑似白茹恩的书信,她清楚地记得赖老曾提过,白父也是在女儿一堆书画遗物中找到那些书信的,或许他根本就没有再另外藏在别处,依然是混在这一堆杂乱的字画之中。
“你们瞧瞧这是什么?”
含玉将其中一张取出来递给他们两人看,辛大直言自己不识字,主动帮徐管事举着烛火。
徐管事半饧着眼瞧了半天,说:“老身眼花,看不清,还是含玉姑娘来看吧!”
“我虽然没有眼花,也识字,可我毕竟不是中原人,所认识的汉字并不多,根本就看不懂这上边写的什么。”
这下可把这几人又给难住了,最后还是徐管事提议,将这些纸张都带回客栈,找个识字的人认一认不就真相大白了吗?
几人一致同意如此行动,正准备把这木箱子带走时,身后不知何时来了人,正是方才离开的小哥,他质问道:“你们几个为何要偷我的东西?”
含玉尴尬一笑,解释道:“不是偷,是借,既然不是什么贵重的钱财珠宝,大哥你能不能借我们几日?用完了就立马送还
给你。”
“什么偷?什么借的?我的东西不许任何人触碰,快还给我!”
小哥上手去抢徐管事怀里的木箱子,不料被辛大的剑锋挡住,不许他靠近。
辛大理直气壮地说道:“都已经好声好气的向你借了,没想到你竟如此蛮横不讲理?我的剑可是不长眼的,你若敢上前一步,当心我对你不客气哦!”
“你们都是些什么人呐?怎么一个个跟强盗悍匪似的,抢人家东西还有理了吗?不给你们就要杀人灭口了吗?”
“我就要抢你,就要灭口了,你奈我何?”
辛大这支愣起来的模样还真像那山上的悍匪,五大三粗的身躯令人望而却步,再加上手中的剑,可把小哥给吓哭了。
含玉喝令辛大莫要对人不敬,毕竟是他们拿人家的东西在先,怎么可以做出这些蛮横无理的事呢?
她让辛大将这位小哥还有那木箱子一同带回客栈去,几个人坐下来一起协商协商。
回到客栈后,那位小哥一直脸色不悦,不愿对字画做任何解释,直到含玉对他说出白茹恩的名字时,那小哥的脸上露出讶异的神色。
他惊问道:“你们是从上京城来的人?和江南白家是何关系?”
含玉从此人的神色便可猜出那些字画一定就是白茹恩留下来的来,虽不确定此人和白家的关系,但至少可以肯定的是,他在帮白茹恩保护着那些字画,否则也不会将那个木箱藏进枯井之中。
她将殷景龙和白家的关系一一道出,那小哥竟然没有感到意外,像是早就猜到了会有人来找他取回那些字画一样。
小哥说道:“我叫李丘,本姓白,是白家的旁支子弟,算得是白茹恩的远房堂侄,自从白茹恩出事以后,我们这些白家子弟为了避免牵扯祸端,都改了姓名,你所见的那些书画的确是白茹恩留下来的遗物。”
“那真是太巧了,没想到一来到杏林村就找到了白家的人”,辛大就刚才的无礼之举向白丘道歉。
含玉对此仍旧存疑:“既然怕牵扯祸端,为何你们不和当年的赖家一样离开此处,另寻一处静谧之地隐姓埋名生活下去?”
白丘扶首慨叹,此事说来话长。
第61章
在白茹恩去世后不久,白澈在整理遗物的时候发现了这些书信,可惜的是他没能替爱女讨回公道就草草病逝了。
白澈病重时,床前无一亲属,唯有一个同样住在杏林村的远房堂侄来看望过他,那人正是白丘的父亲。
白丘和他父亲是白家祖上的一个旁支血脉,他们一家子也在江南一带做生意,只是家业比不上白澈他们这一支,因为祖上沾着点亲,白澈时常帮衬着他们家的生意,两家素来也一直都有来往。
因此在白家彻底没落之后,也就只有白丘和他父亲愿意在他临终前去看望他一眼,当时白澈就提及自己未了的心愿就是帮女儿伸冤。
白澈将书信一事告诉了白丘的父亲,他深知自己这辈子已经走到了尽头,没有机会再为白茹恩的事奔波,但他相信白茹恩留下的血脉在知晓生母死亡真相后不会坐视不理。
于是他将这些书信交与白丘父亲保管,告诉他,若干年后,如果有京城的人来,切莫要小心,除了他那两位小外孙的人,其余人都不可信,否则只怕会给他们带来杀身之祸。
白丘和父亲谨记在心,恪守这个秘密多年,直到含玉他们来杏林村寻找白家老宅时,他才隐约猜到这些人的身份很可能和白茹恩有关。
为了试探他们的来路和目的,白丘故意将他们入夜后引入白家老宅,确定了他们的目的是冲着白茹恩的书信而来后,白丘才意识到,当年白澈所托之事或许很快就要完成了。
他在那堆字画中找到了几张白茹恩亲笔书写的信件,将里面的内容详细读给他们仨听。
信中提及白茹恩在生下双生子之后,被贤亲王冷落抛弃,又遭淳于王妃的羞辱和折磨,她为了能够看孩子忍气吞声多年,在王府里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
为了给王府开枝散叶,她被王妃下药后怀上了罕见的双生子,本身孕育的过程就有滑胎的可能,生产过程还是冒着一尸三命的风险辛辛苦苦生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