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渣过的昏君重生了 第32节
作者:朵朵舞      更新:2025-10-24 13:37      字数:4582
  赵琼林道:“是太子和沈霓。”
  “什么?”肖稚鱼大吃一惊,脱口而出。
  赵琼林道:“我也以为看错了,怎么会是他们两个,沈霓还抹着泪儿,真是奇怪。”
  肖稚鱼脑中闪过念头,莫非沈霓也记得前世?可想想还是觉得不对。沈霓和李承秉到现在亲事没成,反而与太子有所牵连,难道沈霓八字和她相冲,无论前世今生非要相争不可。她心里不安,立刻找个借口单独带着景春出来,快步往花园僻静处走去。
  来到方才听见哭声的附近,肖稚鱼看见假山石后有一片衣角露出来,她捋了捋裙子,打定主意要破坏太子与沈霓相会,对景春使了个眼色,佯装着寻找什么,嘴上道:“快找找,是不是落在这附近了。”说着她不小心往山石后站人的位置撞了上去。
  景春见山石后真有人,低呼一声:“娘子小心。”脸上焦急万分,脚下却纹丝不动。
  肖稚鱼撞上一片硬邦邦的胸膛,鼻间闻到青松和皂角的味道,还夹杂着一股让她熟悉的男子气息,她身体一僵,陡然生出一丝不妙之感,掀起眼皮偷偷看去,对上一双锐利的双眼。
  李承秉!
  肖稚鱼头皮发麻,又想,莫非他也是来捉奸的?
  【作者有话说】
  年,大家新年快乐呀!
  虽然废材但也还在坚持的我,已经写文好多个年头了,感谢一直相伴支持我的读者,要健康快乐……爱你们哟
  第55章
  ◎石后◎
  李承秉不防突然有人从石后撞来, 入怀一片香软,他动作粗鲁生硬将她推开,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肖稚鱼站定, 惊慌的神色一闪而过,稍退后行礼道:“殿下。”
  景春察觉不对,赶紧过来查看, 见着豫王大吃一惊, 跟着行礼。
  李承秉目光冷冷掠过两人, 道:“你们到这里做什么?”
  肖稚鱼刚要张口,李承秉指着景春道:“你来说。”
  景春垂着头道:“我家娘子丢了东西回来寻。”
  “丢了什么?”
  景春听豫王语气平淡,却似隐约藏着责难的味道,刚才肖稚鱼临时起意,两人也没对过说辞, 她心里发紧,偷眼朝前看去。肖稚鱼不动声色摸了摸耳垂, 景春心领神会,道:“是丢了耳坠子。”
  李承秉目光下移,在肖稚鱼耳朵上打了个转, 只见她白嫩小巧的耳垂上果然空着,又很快挪开,面色冷淡如笼寒冰,又扫了眼四周, 什么都没说就走了,一旁陆振赶紧跟上。
  等人走远,景春身子发软, 长吐口气, 道:“幺娘日后还是小心着些, 刚才差点说破……”她自觉失言,将后半句咽了回去,又叹道,“豫王殿下看着真是威风。”
  肖稚鱼心道他前世皇帝都已经做过一回,远比现在的年纪要深沉许多,口中却道:“兴许是击毬输了心里不爽快罢。”
  景春一听却更是有些后怕,催促着肖稚鱼离开。
  肖稚鱼无奈叹气,这一趟扑了个空,太子与沈霓不见影踪,反倒碰着李承秉。自从发现李承秉有前世记忆,她心中便多了一层隐忧和惧怕,只想躲着他走。这也是肖稚鱼急着想要进入太子府的原因。李承秉与太子兄弟感情深厚,她若成为太子的人,便多一层保障。等日后她能站稳脚跟,巩固权势,再来同他清算不迟。
  肖稚鱼有这样的打算,对太子便格外注意,沈霓两次与太子相谈,若说只是时机凑巧,她是万万不信的。只是如今身在梨园,又有御驾在此,内外皆戒备森严,她也不能到处走动寻找太子踪迹,只好先回去。
  ——————
  李承秉从花园幽静处出来,穿过一片矮林,只见前面有人匆匆走来,正是太子李业。
  “七弟。”李业招呼一声,走上前来,道,“你来了。”
  “兄长何事急着找我?”李承秉正是收到内侍传来的消息,太子约他到此处说话,这才来了。
  李业拉他一把道,“是有些话要和你说,走,后面院子里清净。”
  李承秉站着没动,道:“这里也无人,兄长放心说就是。”
  这些年李承秉行事稳健可靠,李业只匆匆一扫周围,身后侍卫与陆振都远远站着戒备。
  他便开口道:“你与九郎击毬之时,杨忠与燕国夫人对父皇说杨家十娘诸多好处。”
  李承秉一听就明白,挑眉冷笑,“宰相之位还没坐稳,主意就打到我头上来了。”
  “父皇没答应,那杨十娘我刚才已见着了,只样貌还过得去,其他样样不行。”
  “只要她姓杨,我就绝不会娶。”
  李业道:“父皇这回不会再由着你任性,打定主意要为你定一个王妃,九郎都已经完婚,你身为兄长后院还没个体贴人,成什么样子,今天长安贵女几乎都来了,你若有心,就尽快拿主意,筵席之前和父皇说一声,省得到时候真强塞一个不合心意的人给你。你该知道,妻室与姬妾不同。”
  李承秉听着眉头紧皱,心头一股燥郁。
  李业见他不啃声,拍了拍他的肩膀,又道:“其实先前有好几家都不错,也都是咱们认识见过的。”说到这里,他略顿了一下,突然想起刚才院子里见着沈霓的情形。
  李业处处受皇帝监管,与兄弟说话都要处处小心,他有意避开梨园众多朝臣与御林军士,让人传信过去,约李承秉在偏僻地方说话。刚才他来的早一些,正等着,依稀听见女子哭声,往茂盛花木后望去,只见有个婢女正在与银红裙子的年轻女子说话。
  侍卫正要过去赶人,被李业拦住。他性情温和,又不想露面,这就要走,这时却从婢女嘴里听到与李承秉有关的话来。
  “……从前都不能与娘子坐同一席,如今竟背后编排娘子,说什么娘子卖弄风情,可惜豫王却瞧不见,生了张好脸有什么用,连个男人都笼络不住,还说娘子攀附富贵不成,已是沈家的笑话。”
  沈霓垂着脸,似盯着地上一株花木瞧得出神,道:“我与豫王本就是没根没影的事,却传得到处都是,我百口莫辩,也不能逢人便解释,清者自清,随她们怎么说罢。”
  她话虽这样说,声音却是颤抖的,藏不住的哭腔。
  婢女早就气哭出来,道:“娘子被人看轻,我恨不得上去撕了她们的嘴。”
  主仆两个委屈相对,沈霓反要来劝几句。李业听了,心中对这个小娘子有些刮目相看,看她击毬时动作利落,颇有几分英气,现在听她几句话,明明自己才最委屈,却能规劝婢女,着实聪慧大气。
  他听了两句,刚转过身,这时沈霓抹着泪转过头来,瞧见山石旁有人,掩着嘴低呼一声。
  李业走出来,沈霓拉着婢女跪倒行礼。李业将两人叫起,语气平和。沈霓不知他刚才听进去多少,一张脸儿涨得通红,如布红霞,更觉得丢尽脸面,眼泪扑簌簌地往下掉。李业也略有些尴尬,想着若李承秉这时过来,场面越发难以收拾,便有意将沈霓引开,等将沈霓送走,他这才重又回来。
  这里头缘由不便细说,李业心头有一丝异样,恍惚了一瞬,道:“沈家娘子如今年岁不小,你若是有意,就别耽搁了。”
  李承秉不耐烦道:“和她没有关系。”
  李业瞥他一眼,道:“说起此事,击毬时你怎么分心了?九郎刚才高兴坏了,说要在府中宴请。”
  李承秉道:“击毬胜负都是平常,今日是他运气好。”
  太子摸了摸下巴,道:“我让人将肖家小娘子也请来了,方才就在廊下看毬……”
  他还没说完,李承秉侧过脸来,“兄长莫非看上她了?”
  第56章
  ◎各方◎
  他脸上含笑, 似随意相问。
  李业道:“她与我有救命恩情,我府中是什么情形你也知道,哪里能有什么别的念头。”说着他别有深意笑了一声, 道,“再说她年岁尚小,该配个少年郎君才是。”
  李承秉脸色淡淡的, 瞧不出喜怒。
  李业打量他一眼, 又转了话题, 谈了几句,侍卫来传话,说陛下与贵妃到后殿歇息,梨园上下都在准备筵席,李业这就要回去, 临走时仍不忘嘱咐一句,“父皇对你一向亲厚, 但这些日子燕国夫人风头正盛,打主意让你娶杨氏女回去,日后必是麻烦, 还需早做打算。”
  李承秉与李业分头走,刚离开花园,脸色就沉了下来。他脚下加快,来到所居殿室, 将近身内侍林守叫进来,吩咐几句,又让陆振取了一对红色玛瑙杯来, 另还有两张契书交到他手中。
  林守捧着东西出去, 很快就来到陛下所歇殿室外, 御林军进去传话,不一会儿里面走出一位身着靛蓝衣裳的内侍,此人身量中等,长眉细眼,眉发都已雪白,但走路仍是精神,正是皇帝身边内侍冯元一。
  林守跑上前去,躬身行礼,将李承秉吩咐的话转述,然后将盛放玛瑙杯的盒子双手恭敬奉上。
  冯元一微眯着眼,略犹豫片刻,将盒子接过,道:“豫王殿下的意思我知道了,当尽力而为。”
  他转过身回去,到僻静处,将盒子打开,见里面不但有一对少见的红玛瑙杯,下面还夹着两张地契。冯元一心道:外面都说豫王张扬跋扈,可这一出手,就知道其行事周到。他将东西收好,随后到茶房端了两盏热茶出来。
  正殿内,皇帝端坐榻上,与一个年轻军士聊击毬。冯元一将热茶放在矮几上,再一看贵妃并不在殿中,应该是去内室休息了。
  军士所说正是刚才豫王与齐王那一局,他道:“……豫王殿下将毬拿回时心不在焉,这才错失先机。”
  皇帝哈哈大笑,道:“廊下都是长安贵女,莫非他是瞧见什么人分心了。”
  军士含糊其词,被追问再三,才说廊下有杨十娘和其他几个小娘子。
  皇帝又与他闲聊两句,便摆手让他离开。
  门外又有内侍进来,低声禀了一句。冯元一束手垂立在皇帝身后,听得清楚,内侍说的是,刚才太子与沈家女郎相伴在院中走动,被不少人瞧见。
  皇帝脸色未变,拿起热茶呷了一口,沉吟片刻,道:“沈家娘子怎么与太子走到一处去了?”
  殿中并无他人,冯元一便接口道:“今日梨园来的人多,总有无意碰上的时候。”
  皇帝不语,将茶缓缓饮尽,冯元一正要叫人来换茶,皇帝却已经站起身要去殿外走动。
  殿外草木葱郁,闲静雅致,若细听,远处隐约传来丝竹之声。皇帝喜好音律,侧耳听了片刻,忽然又叹了一声,道:“七郎向来心高气傲,不会因杨十娘失神输了击毬,朕本已为他择定王妃,如今倒有些为难……”
  冯元一沉默不语,如一块老石。
  皇帝道:“你跟着我多年,也是看着七郎大的,就没什么说的?”
  冯元一道:“陛下心疼豫王殿下无妻,其实太子殿下……也是如此。”
  皇帝皱着眉头,旁人都不敢这样直言。冯元一似是没看见皇帝复杂的目光,继续道:“两位殿下兄友弟恭,感情亲厚,实在不易。陛下对太子从来都是历练磨砺,别人不知陛下苦心,怕就怕有宵小生事,从旁挑拨,若让他们兄弟生了龃龉,于朝廷也是不利。”
  皇帝盯了他一眼,随后又挪开目光,道:“就你敢说。”
  冯元一垂头道一声不敢。
  皇帝在外逛了一圈,回到殿内,燕国夫人匆匆赶来,陪着他用了一盏茶,好说歹说,为杨十娘求了一个御前献艺的机会。皇帝见燕国夫人百媚千娇,使尽手段,又想着刚才“兄友弟恭”之语,却是拿定主意不能让杨氏女嫁给豫王为妃。
  到了申时三刻,梨园内外张灯结彩,装点有如仙境。皇帝端坐在御座上,贵妃相伴,文武官员则分列两侧。
  筵席开始,丝竹声悠扬而起,几十名宫女乐人持各色乐器演奏,身着彩衣的窈窕女子如彩蝶起舞,飞入场内,长袖飘飘,各展所长。
  长安年轻子弟也很少见识如此美轮美奂的歌舞,且梨园内许多舞曲都由皇帝与贵妃相商编排,因此众人待乐曲结束,都是纷纷道好。
  皇帝与几位近臣谈笑风生,燕国夫人几番劝酒,他连着饮了几杯。贵妃见状,却婉转劝道:“三郎莫多饮,明日该头疼了。”
  皇帝握住她的手,笑着点头。
  燕国夫人趁此机会又提杨十娘献艺之事。
  皇帝道:“让她上来罢。”
  肖稚鱼与杨十娘几个坐在一处,等了大半个时辰,刚才梨园的宫女乐人奏完乐曲,几个小娘子听了都十分紧张,唯有她还算淡定。杨十娘不解,问道:“你不怕被人比下去?”
  肖稚鱼心想梨园这些宫女乐人都是陛下亲自挑选出来,日日操练,才有这般娴熟的曲乐技艺,杨忠和燕国夫人若是聪明,也不会让杨十娘现在上去。她道:“再耐心等一等,不会现在就去。”
  正如她所料,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内侍快步来叫杨十娘几个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