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渣过的昏君重生了 第37节
作者:朵朵舞      更新:2025-10-24 13:37      字数:5540
  燕国夫人想着郭申知情识趣,又听他许诺了诸多好处,颇为心动。这些年谁见了杨家人不退避三舍,唯有豫王软硬不吃,皇帝偏宠这个儿子,贵妃没有孩子,杨家也不敢真往死里得罪豫王,这才想着将十娘嫁给豫王拉拢,偏偏这个谋算也没成功。燕国夫人想了片刻,道:“我瞧豫王也并非好色之人,肖家娘子如此一副好容貌,他都没放眼里,你们所谋恐难成事。”
  郭申道:“男子能有几个不好色的,几杯酒下去,自然就迷了眼,这女子韵味,也并非只看脸。成不成总要试一试,夫人只需给我行个方便,若是不成,夫人只当不知道就是,不会牵连到夫人头上。”
  燕国夫人笑道:“这回就当卖你太原郭氏一个面子,什么牵连,长安城里难道还有我怕牵连的,你准备的人先候着,等到了时机就试试。我也想看看这豫王到底是不是嘴上一套心里一套。”
  两人又讨论几句,这才各自散开。
  燕国夫人回到席上,听高台上几名伎子高歌,只觉得这样的唱法听着寡淡,哪有里头将要发生的热闹好玩。她举杯饮酒,与身边几人说笑,目光一转,又看到沈霓与肖稚鱼两人,嗤笑一声,心道这两个假惺惺,见面处得跟姊妹似的,一个是故作雍容,还没进太子府,恨不得就要摆出母仪天下的端庄样来,另一个则是装乖卖傻,不知藏着什么心眼。
  她看着两人,忽然又生出个念头来。
  【作者有话说】
  很抱歉,这几天我经历了一些事,职场上遇到比较大的变动,非常耗精气神,躲避了好几天,什么事和人都不想看到,事情躲总是躲不过去,还是要面对,我又回来了
  第65章
  ◎讨好◎
  后院一处厅堂, 四周种着几株桃树,位置偏僻,却是格外清奇幽雅, 秀丽宽平,里头摆了几桌酒,坐着的大多都是皇亲宗室, 李承秉手持杯盏, 脸上含着若有若无一丝笑, 听几个年轻李氏子弟说笑。
  酒喝了几杯,言谈无忌,气氛热闹起来,几个年轻郎君过来和李承秉碰杯敬酒,嘴里说的都是贺喜之词。
  同席吃酒的除了齐王李承铭, 还有杞王之子李茂,新昌公主驸马萧恒等人。
  李茂是个混不吝的性子, 又素喜拈花惹草,在外花名远扬,他喝得微醺, 对着李承秉挤了挤眼道:“听说七哥亲事定了,我还为七哥不平,这肖家什么来路,听都未曾听过, 与杜家可差远了……”
  萧恒手肘轻轻撞了他一下。
  李承秉漫不经心道:“一切都听父皇安排。”
  萧恒笑道:“圣上亲自掌眼看过的人,岂能有错。”
  齐王李承铭跟着道:“今日见着人,我觉得七哥日后有福。”
  李承秉手里的酒杯轻轻摇晃两下, 微眯着眼道, 仍是笑吟吟的, “哦?九郎刚才看仔细了?”
  李承铭听着这句问话有些奇怪,朝他看去,见李承秉嘴角含笑,并无异色,便道:“刚才在院子里见着一面,举止做派在长安城中都是拔尖的。”
  李承秉饮了一口酒,神色如常,“还是你有心。”
  李承铭无端心头一凛。
  这时李茂一手持酒壶,一手捏着酒杯,挤到两人身旁,脸上酡红,道:“刚才说了一半,九哥说什么言谈举止,我看都是虚的,院子里那么多人,在燕国夫人面前依旧不失颜色的,也只有这肖家小娘子……”
  话还未说完,就被萧恒拉住袖子,“才喝了几杯,都醉得糊涂了,尽说胡话。”
  李茂摇头晃脑道:“谁醉了,我说的都是实话,身边人什么最要紧,当然是赏心悦目,若是换个丑的,看着都糟心,便是家世再好又有何用……”
  萧恒见李承秉脸上笑着,眼中却似乎有些晦暗,他赶紧在李茂的肩上拍了一记,说:“正有桩要紧事和你商量,跟我来。”
  李茂被萧恒拉着踉跄走了。
  李承秉将酒杯放下,脸上笑意半点不剩,眼角余光扫了眼李承铭,他扭头与身后一席说笑。刚才李承铭谈论肖稚鱼的那句话似是无心之语,却叫李承秉怫然不悦。
  婢女为桌上空盏添酒,因蹲着身子,倒是露出胸口一片雪白,她垂着眼,温柔道:“殿下已饮了不少,可去后头院子里散散酒气。”
  李承秉起身就往外走。
  后院种着几株桂花,淡淡馨香漂浮。此时萧恒正低声和李茂说,“太子娶京兆沈家的娘子,七郎的亲事却只定了个小门户出来的,陛下这是防微杜渐,省得叫一些人生出别的心思来,七郎对这门亲事不满,你难道看不出来?何况娶妻娶贤,你说的那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快吹风静静心,进去别再胡话了。”
  李茂听他这番话,又散了会儿酒气,这才有些回过神来,在外兜转片刻,这时听见有人唤他,转头一看,是个平日走的近的酒肉朋友,也是长安纨绔之一。他把李茂叫去,说了几句话,李茂眼睛一亮,道:“真的?”对方连连点头,李茂搭着他的肩道:“你小子颇有门道,郭家这点事都这么清楚,来的正好,刚才我喝醉好像说错了话,此事正好弥补一二。”
  他拔腿就往回走,在院子里见着李承秉,赶紧迎上去,道:“七哥,有桩好事,快去瞧瞧。”他拉了一把李秉承,却没能拉动。
  李承秉目光斜睨过来,“还没醒酒呢?”
  李茂道:“瞧我这张嘴,刚才不知胡诌什么,七哥别往心里去,刚才我可是听说一件好事,太原郭氏有大礼孝敬,与七哥有关,过去一瞧便知。”
  李承秉听他提起太原郭氏,立刻就想到什么,晃神的片刻,已经被李茂拉着往前去了。
  正在一墙之隔的小院里,几个妙龄女子正练着法唱,锦衣华服,摆手弄姿。李茂在女色一道上向来精通,透过院门看见里头情形,笑着道:“七哥你看,这些小娘子都是有些出身来历的,举止与外头那些可不同,七哥就要娶妻,后院也该多添些人,这几个都是从太原选来的美人,七哥这就瞧瞧,可有能入眼的。”
  李茂是个好色之徒,想的也简单,既然知道李承秉不满意陛下指婚,对正妃已生了恶感,另外挑几个可心的放在身边才是正途。他刚才知道太原郭家打算,反正人已经在这儿了,借花献佛说几句好话,就算揭过刚才无心说错的话。
  他笑嘻嘻的,话里话外都是讨好。
  李承秉面无表情,却瞧不出喜怒。
  这时院子里几个练唱的女子,说说笑笑,忽然有人抛了个皮制的毬出来,穿过半开的门,落到了外头。
  李茂顺势捡起,低头看了一眼,就马上塞到李承秉的手里。
  李承秉皱眉,嫌他多事,正要扔还回去。一个身着碧霞纱袖裙的女子款款从门那走出,是个姿容上佳的美人,径直朝李承秉走来,笑盈盈地行礼,道:“劳郎君将毬还回。”说着一双白皙玉手朝李承秉伸来。
  李承秉见她眉眼姣好,含羞带怯,虽姿态故作落落大方,但微颤的指尖,还是暴露了她心中的不平静,显见是知晓他的身份。将毬随意放她手里,他转身就要走。
  女子大急,她来到这儿之前,已经在郭家练习了许久,知道自己何种姿态何种角度最美,但刚才这番作态,没能叫豫王意动,她咬了咬牙,佯装脚下不稳,却是直接扑在李承秉的身上。
  李承秉眸光微沉,蓦然想起前世,肖稚鱼也是突然冒出来,佯作跌倒,直接冲他胸前来,他抬手就要推开,却被她双手抓住衣袖,一双眼儿水汪汪的,泫然欲泣道:“求殿下给我留一分薄面,不然回去我兄长阿姐都要被连累。”
  李承秉心头不禁一软。
  第66章
  ◎提醒◎
  后院里, 仆从支起帐子,纱布绵密精细,席间妇人贵女皆识货, 一瞧这些料子便是裁做衣裳也属上乘,眼下却只拿来挡风,不由暗自感叹燕国夫人府上豪奢。
  席间几个乐者在抚琴弹唱, 众人说说笑笑, 气氛融洽。
  肖稚鱼如今有未来豫王妃的名头, 沈霓又是一副有意结交的模样,长安贵女们不管心中如何想,面上对肖稚鱼皆是客客气气,殷勤备至。婢女送上几盅好酒,肖稚鱼与众人凑趣小酌几口, 才放下杯子,这时案几前来了个高挑气派婢女, 身着簇新的碧绿色衣裳,是燕国夫人近身侍女,叫做绿澜。她在席间做了个礼, 走到肖稚鱼身旁,弯腰悄声道:“肖娘子,豫王殿下在后头有些事,还请您过去瞧瞧……”她含糊其辞, 脸上做出为难之色。
  肖稚鱼心生提防,微微侧倾着身子,没有去接话茬, 脸上露出羞涩, 道:“莫非是喝醉了?”
  绿澜道:“娘子过去一看便知。”
  “殿下身边有个叫陆振的, 行事稳重,快叫他来。”
  婢女看了她一眼,道:“唯有娘子去才妥帖。”
  肖稚鱼脸上只做扭捏模样,坐着纹丝不动。
  婢女又劝两句,嘴里说着豫王,却始终未曾言明情况,她见肖稚鱼不动,脸上的笑淡了,道:“娘子如今身份贵重,事关豫王,燕国夫人命婢来请都请不动了。”
  肖稚鱼皱起眉头。
  沈霓刚才就注意到这里的情况,眼角余光一瞥又收了回去,与身旁亲近的两个贵女说话。等肖稚鱼起身跟着绿澜走了,沈霓饮了口酒,放下杯盏时又似无意间朝两人背影看去。
  青亭是沈霓贴身婢女,刚才在席间伺候,将绿澜与肖稚鱼说的话听了大半,趁着斟酒的功夫,她便将听来的那些话偷偷传给沈霓听,又轻声道:“肖娘子不肯去,绿澜却将燕国夫人抬了出来,瞧着不是待客之道。”
  沈霓怔了一下,面色依旧平静。
  青亭趁着左右没注意,又道:“娘子是不是要相帮肖娘子?”
  沈霓略一沉吟,几不可见摇头道:“与我等无关。”
  青亭便退下,沈霓从盘中拈起糕点,吃了一小口。她在长安城中长大,与太子豫王也早就认识,知道他们兄弟感情一向深厚。圣上赐婚下来,太子府与杜家礼节往来,太子亲信还特意转达过太子的意思,让她与肖稚鱼多些亲近,也照顾几分。沈霓今日摆出与肖稚鱼一见如故的样子便是为了太子的缘故,可真要论私心,她见着肖稚鱼便觉着有些不舒服。
  未赐婚前,长安城里都传她要嫁去豫王府。李承秉出身高贵,雄姿英发,是诸王之中最得圣宠也最意气的。家中长辈兄长近年来有意促成此事,她面上虽不显,心中也认定自己将是王妃。可世事难料,李承秉态度冷淡,明里暗里都拒了杜家。沈家百般谋划,沈霓终于成了太子妃。
  太子是国之储君,论身份比豫王更尊贵些,家中上下皆是满意。可沈霓到底还是年轻,仍是少女心性,太子虽然身份贵重,但无论样貌人才还是行事手段,都不如豫王。她听到赐婚的消息,既松了口气又隐隐有股不甘——论才貌人品,长安贵女里她都是拔尖的,为何豫王却不愿娶她。
  沈霓拿起酒杯饮喝了一口,微甜带酸的滋味留在嘴里。肖稚鱼是有几分姿色,但论出身比她差着远去了,现在一飞冲天成了豫王妃,让沈霓心中颇不是滋味。又想着这样的女子无甚见识,燕国夫人若心存恶意,还不知会弄出什么事来。若日后太子问起此事,她只需推脱燕国夫人势大,又在风头上,谁敢阻扰。肖稚鱼真露什么丑也怪不到她身上来。如此计量一番,沈霓心里反而还畅快了些,仍与其他贵女们闲话说笑。
  绿澜领路,带着肖稚鱼穿过小花园,往更深一个院子走去。刚拐过假山石,迎面见着几个锦衣公子走来。绿澜是燕国夫人身边伺候的,进出皇宫外出应酬都跟着,认识的人也多,行事举止学了几分燕国夫人的做派,她见着人脚步缓下来,笑盈盈地打招呼。几个年轻公子停下来,语气熟络,眼见是认识绿澜的,其中还有一个语气格外温柔,眉眼间含着几分情意似的。
  肖稚鱼原本无意掺和,有意后退两步,听他们寒暄时忽然感觉身边有人靠近,抬眸望去,只见几个年轻公子已来到近前,杜玄就在其中,站在最边上,脸上含着一丝客套的笑,目光并不往肖稚鱼这儿看,往前走时却似无意稍离了两步。
  绿澜说笑几句,还记着正事,便告辞一声要走。
  有年轻公子调笑似的还要挽留,绿澜媚眼含波,笑着横了一眼,却是推开人往前走。
  肖稚鱼从几人身边走过,忽听见旁边很轻地传来一声,“别去,有人正给豫王献美人。”
  听声音就知是沈玄。
  肖稚鱼睫毛轻轻一颤,头未抬,脚步没有丝毫停留。
  年轻公子里有人问沈玄,“刚才那美人眼生,你认识?”
  沈玄语气平淡说了声“不认识”,众人也不疑有他,只讨论猜测肖稚鱼身份。沈玄侧了脸,对着刚才离去的背影盯了一眼,面色无波,让人瞧不出情绪。
  肖稚鱼跟着绿澜走到一个院子门口,门半敞着,里面静悄悄没什么动静。绿澜忽而站定回头,脸上露出为难之色,道:“肖娘子,这事真不知该如何说,你还是快进去瞧瞧吧。”
  肖稚鱼刚才听见沈玄说的那句,已经猜到是怎么回事,前世她怎么到李承秉身边的,不正是也是献美一途。她心中并无波澜,反而倒因着记忆生出一丝惆怅来。
  绿澜得了燕国夫人吩咐,怕差事办不好,说了这一句后,伸手拉住肖稚鱼,往门里推了推,道:“我家夫人也是好心,娘子快去吧。”
  肖稚鱼心知这番安排非是好意,但在燕国夫人府中,她迈步走进院中。
  第67章
  ◎做戏◎
  院里种着几株桃树, 厅堂四面窗都开着,里头什么情形一目了然。肖稚鱼抬眼望去,就见堂内摆着酒席, 李承秉身着一身绛紫色圆领澜袍,意态闲适,同席两个锦服男子, 瞧着也是身份不凡, 美人们在席间抚琴弹唱, 更有侍酒的美婢,身子半搭在男人身上,场面颇为旖旎。
  肖稚鱼站在树下,探着半个身子朝里张望。心想燕国夫人安排她来,又让绿澜一路上说些什么诸如“娘子是圣上钦定王妃”等言语, 分明是想挑拨着她闹出些事来。
  前世之时肖稚鱼就听过燕国夫人的名头,知她心高气傲, 得了圣宠后在长安更是横行无忌,半点不把她这个没有家族背景的豫王妃放在眼里,有意要看豫王笑话。
  肖稚鱼揣度着燕国夫人想法, 垂了眼思索如何表现才能应付过去。
  她还没动,堂里的李茂听着曲儿摇头晃脑,一眼扫过外面树下。他怀中正搂着个美人,低头喝酒时看见肖稚鱼, 怔了一下,随即眼睛便亮起来,狠灌一口酒, 对着萧恒挤眼睛道:“快瞧……那个不是七哥将来的王妃?”
  萧恒身为驸马, 没他这般放浪作态, 闻言扭头看去,赶紧重重干咳一声。
  李承秉察觉左右异样,顺着两人视线看去,面上不动声色,目光微沉。
  琴声恰在此时一曲结束,姜敏之含羞带怯地朝李承秉递去眼波。她本就是郭家安排赠予权贵,半月前来到长安,辗转各处,今日来到燕国夫人的府邸,才算明白什么是泼天富贵。
  姜敏之心道,这些日子里也算见过不少长安贵人,论出身,哪个及得上豫王。况且眼前男人英俊伟岸,一身贵气,她暗自心旌荡漾,从婢女手中接过酒壶,斟满一杯双手奉至李承秉身前,又想着他虽没有表示,但也并没有拒绝她的讨好献艺,胆子又大了些,柔声道:“这酒不醉人,殿下请饮。”
  李茂瞧瞧外面又看里面,表情有几分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