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清月转头看向洛寒舟：“旁边不是有间家属房嘛，我在那里休息,不会打扰到他。”
  扣上最后一颗纽扣,路铭霄握着洛清月的手说道：“医院的床哪有家里的舒服。”
  洛清月不以为意：“我没那么娇气,可以忍忍。”
  路铭霄：“但我需要小月儿帮个忙，我是病人，我最大，你不会不同意吧？”
  洛清月当然不会拒绝：“你说。”
  路铭霄勾勾手，洛清月把耳朵凑到他的唇边。
  洛寒舟微微皱眉，也是费解，什么忙，是他不能听的。
  洛清月忽然笑了：“还好我回来了，是吧？”
  “嗯，还好你回来了。”
  路铭霄点了点头，紧跟着又补充，“除了这个，病房冷冷清清，如果小月儿来的时候能再给我带束花，就更好了，至于什么花，只要你喜欢我也会喜欢。”
  洛清月应声：“没问题，包在我身上。”
  她紧接着站了起来，看向洛寒舟：“哥哥，我们走吧，别打扰阿霄了。”
  洛寒舟：“？”
  洛清月毫不迟疑打开病房门走出去。
  洛寒舟却没有动，问路铭霄：“你是怎么说服她的。”
  路铭霄笑而不语，一副“这是我们的秘密，你别打听”的架势。
  洛寒舟丢去白眼，懒得再过问，听见路铭霄说：“谢谢哥，你也辛苦了，回去休息吧。”
  洛寒舟轻笑：“喊得还挺顺口。”
  离开医院，洛清月回到观江樾。
  眼皮打着架，她没有再挣扎，抱着“要以最好的精神面貌去见阿霄”的心态，沾床倒头就睡。
  只是睡得不沉，睁眼摸到床上柜上的手机，才凌晨五点。
  外面天还黑着，辗转反侧也没有睡意，洛清月索性爬起来，贴上面膜冲了把澡。
  选衣服的时候，想到医院都是单调的白色，她穿上粉色宽袖毛绒领外套，拿上车钥匙出门，直奔星光水榭。
  “尹兴为给我找的护工，是两个年轻的小伙子。”
  “喂我吃饭也就算了，还想帮我按摩，擦拭身体。”
  “超过了正常社交距离，我没有答应，但也不是没有这样的需求，所以小月，只能麻烦你了。”
  路铭霄被两个小伙子服务，画面光是想象，都有些诡异，他当然不可能同意。
  还好她回来了，洛清月庆幸。因为只有自己，路铭霄才会心甘情愿，乖乖就范。
  按照路铭霄的要求，洛清月先去衣帽间，给他拿了两身干净的睡衣。
  又前往卫浴间，把他常用的洗漱用品装进旅行袋。虽然这些医院都有，但不是路铭霄喜欢的牌子，他用起来没有那么习惯。
  到达仁安医院是早上七点半。
  洛清月推开病房门进去，刚好撞见护工来给路铭霄送早餐。
  两个年轻小伙，身着护工专属的浅蓝色工作服。
  一个在病床上支起桌板，另一个打开手提篮，把碗碟笼屉取出，挨个放上去。
  鸡蛋、蒸饺、烧麦、牛奶、吐司包和水果，看起来相当丰盛。
  其中一位护工把床头升起。
  路铭霄看着洛清月把手中的向日葵花束放上床头柜。
  亮黄色装点，冷清的病房也瞬时多出了几分盎然生机。
  路铭霄呈半躺姿势，以为护工很快就会走，迎来他和洛清月的二人世界，扬起唇角。
  孰料他们二人站在原地没有动，面露难色：“路总，尹总特地交代，只要您在我们医院住一天，任何事都不能让您亲自动手。如果您不让我们帮忙，我们会很难做的。”
  “没关系，我们会和尹总说。”
  洛清月代替路铭霄安抚，“你们先出去吧，有事我会喊你们的。”
  顿了顿，又补充：“放心，尹总绝不会扣你们工资。”
  护工眉目舒展，前脚刚离开，洛清月在病床边坐下。
  病号是需要被照顾的，她要事无巨细，像路铭霄曾经照顾她一样照顾他。
  洛清月拿起放在碗碟上的筷子：“他们不行，但是我可以。”
  她看向桌上的早餐：“我们阿霄先吃哪一个呢……蒸饺吧，闻起来很香哎。”
  洛清月夹起一只蒸饺递到路铭霄嘴边，路铭霄没有拒绝，咬了一口。
  “牛肉馅的，确实不错，你要不要也尝尝？”
  喂路铭霄吃完整只，洛清月后知后觉才发现：“尹兴为这么贴心，准备的都是双人份。”
  路铭霄否认：“是我猜你会来得比较早，和他们说了一下。”
  急着来见路铭霄，洛清月确实没有吃东西。
  心里暖暖的，她和路铭霄热络聊着天，一块把早餐吃完。
  护工收拾好餐具，护士过来给路铭霄换药，进行医疗监护。
  护士小心翼翼移走路铭霄右侧额上贴着的医用胶布。
  伤口不算小，有半个拳头那么大，虽然已经止血结痂，看起来仍然有些触目惊心。
  洛清月抿紧双唇，握住路铭霄的手。
  药水覆上去的时候，她能明显感觉到，路铭霄的身体抖动了一下。
  肯定很痛，洛清月的心也跟着紧紧揪了起来。
  好在过程很快，新的胶布被贴上。
  之后的医疗监护，神经功能评估指标良好，但路铭霄还有头晕头痛的症状。
  护士详细记录完，洛清月把床头放下，等路铭霄睡着，她从包里摸出手机，关于黄杨的种种并未在网络上发酵，暂时放下心来。
  路铭霄醒来是下午两点。
  洛清月把带来的睡衣放在床头，接了盆热水，打算帮他先把身上擦擦，再换上。
  路铭霄现在穿着医院的病号服，洛清月把毛巾沾水，再拧干。
  摊开拿在手里，问他：“你自己月兑，还是我帮你。”
  路铭霄冲她眨眨眼，洛清月懂了。
  一颗一颗解开上衣纽扣，入眼是精壮的胸膛、腹肌和人鱼线。
  把路铭霄的手臂剥离，衣物褪去，洛清月从他的锁骨处，轻轻地，缓缓地，一寸一寸用毛巾擦拭。
  洛清月渐渐往下，路铭霄的背脊绷得紧直。
  血液中的灼热感越来越明晰，侵蚀着五脏六腑。
  他没有叫停，洛清月也没有停，而后软绵的声音入耳。
  “阿霄，你崛起了。”
  “……”
  路铭霄一点也不觉得有什么惊奇，这只是作为正常男人，该有的反应。
  他闭着眼，声音淡淡：“随它去吧。”
  “不需要我帮忙吗？”
  “不用，也不是特别难受。”
  “那我尽量快一点。”
  洛清月一开始是真怕弄疼他，未曾料想慢也有慢的罪过。
  睡衣换好，她把路铭霄扶去卫生间，守在外面，等他出来，又把人扶上床。
  洛清月在医院待到晚上九点，等路铭霄睡着，她便回到观江樾。
  路铭霄说，住院的日子很无聊，除了吃就是睡，洛清月打算找些事情给他解解闷。
  玩游戏不行，身体很容易累。
  看书也不行，需要动脑，会造成精神消耗。
  想来想去，她决定带几本漫画过去，讲故事给路铭霄听。
  第二天上午，护士换完药，做好医疗监护，路铭霄暂且没有睡意。
  洛清月把五本漫画放在他面前：“来，挑一本。”
  路铭霄抽出标题最吸睛的，洛清月接过——
  《驭夫有道：我和霸总不能说的99句私房夜话》。
  “这是一个先婚后爱的故事。”
  洛清月翻到封底，向路铭霄介绍大致剧情，“讲述了女主角虞荔荔，为了挽救濒临破产的家族颓势，和商界大佬顾琛联姻，随着时间推移，感情渐渐升温，最终有情人终成眷属。”
  路铭霄听完简介，看向洛清月：“这个顾琛，很早就喜欢上虞荔荔了吧。”
  洛清月惊了：“怎么猜到的。”
  路铭霄解释：“你说过，少女漫能让人心脏怦怦直跳，如果没有这样的设定，效果会大打折扣，你应该不会爱看。”
  她好像是说过，被记得，洛清月的心尖漾起甜蜜，继续讲述剧情。
  “顾琛小时候，寄养在荔荔家，荔荔虽然比他小，但是对他特别照顾，情愫暗生，后来顾琛的亲生父母找过来，把他带出国，俩人失去了联系。那时候顾琛不叫这个名字，所以重逢后，荔荔没有把他认出来。”
  事实上，这是洛清月拥有的第二本同名漫画。
  最早那本被洛寒舟撕得粉碎，她太喜欢剧情，又买了新的珍藏。
  路铭霄“噢”了声，进而对剧情又有新的思考。
  “虞荔荔家破产，是不是也和顾琛脱不了干系。”
  洛清月予以否定的回答：“顾琛的二叔，是整个故事最坏的，他先看上荔荔，设计破坏，搞垮她们家的生意，再做假好人，把她娶进门摆平危机，没想到被顾琛半路截胡。帅气的男主，和老男人二叔，荔荔肯定选择前者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