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报靠谱？”
  “五成。”柯南说，“按十成准备。”
  “我懂。”服部点头，“潜入酒店，调查房间。”
  “安保是超级难。我们需要完美的伪装身份。”柯南看向大冈红叶。
  大冈红叶支着下巴，“‘四季花见’？我家有股份。”
  “到时候，安保系统会‘网络波动’。”她弯了弯眼睛，盯着服部平次。
  “为了平次，小事。”
  服部平次移开视线，脸颊发烫。
  “咳。谢了，红叶。”他抓了抓后颈。
  灰原静坐一旁，看着他们。
  “事不宜迟。”柯南站起身，“今晚动手。”
  夜里的京都，安静幽深。古老的建筑，次第隐入黑暗。
  “四季花见”酒店的顶层，是俯瞰这片夜色的最佳位置。
  电梯里，三个人。
  两个小学生，一个高中生。
  酒店经理鞠躬九十度，一路绿灯。
  总统套房区。厚地毯吞掉了所有声音，走廊安静。
  服部平次：“大小姐的权限真好用。搞定。”
  柯南拿出房卡。
  贝尔摩德留给灰原那张。
  他俯身，靠近门锁。
  嘀。
  绿灯亮了。门开了。
  冷气扑面而来。房间里没有活人气息。
  一片漆黑。窗帘拉得密不透风。
  柯南滑进房间，打开手机电筒。
  灰原跟进去。
  光束扫过客厅。
  卧室。
  书房。
  所有地方都异常整洁。床单平整如新。
  水杯倒扣，没有水渍。
  垃圾桶里空无一物。
  这里没有人类活动的痕迹。
  “什么情况？”服部平次也进来了，压着嗓子，“情报有误？耍我们？”
  柯南的脸沉下。
  他蹲下，仔细检查地毯。
  没有头发。
  没有烟灰。
  这房间，干净得不像话。
  “陷阱？炸弹？”服部平次环顾四周。
  柯南拿出探测器，扫描整个套房。
  屏幕显示：无信号。
  两大名侦探陷入僵局。
  一直沉默的灰原，没看床，也没看沙发。
  她走向客厅的茶几，停下脚步。
  空气里有香水味。
  贝尔摩德的香水。
  她来过。
  灰原的心脏加速了。
  她看着茶几。桌面光洁，映出手机的光。
  不对。
  桌子正中央，放着一件东西。
  不是文件。不是武器。
  是一枚国际象棋的棋子。
  象牙雕的。白色的皇后。
  灰原的智商180的小脑袋瓜，一个念头炸开。
  琴酒不重要。
  这间房，不是为他准备的。
  房卡，情报，今晚的行动……
  全是贝尔摩德写给她的邀请函。
  她不是来抓捕猎物。
  她就是那个猎物。
  贝尔摩德把京都变成棋盘。
  工藤新一，服部平次，大冈红叶……
  全是她的棋子。
  她调动所有人，只为了一个目的。
  把她，灰原哀，放在棋盘中央。
  然后，留下自己的信物。一枚白色的皇后。
  “灰原，发现什么了？”柯南问。
  灰原伸出手。指尖触到象牙的冰冷。
  她握住棋子，没回答。
  她抬头，看向那扇封*死的落地窗。厚重的窗帘挡住了一切。
  她知道。
  那个黑色的棋手，京都夜里的另一位皇后，就在夜色里看着。
  灰原小小的手指，紧紧握住了那枚皇后。
  .
  “档案被盗。”
  研究所所长头发花白，声音发紧。
  “是宫野厚司和艾莲娜博士夫妇留下的。关于银杏。”
  京都生命科学研究所，竹林掩映。空气里，是泥土和消毒水的味道。
  “银杏？”服部平次摸着下巴，“那玩意儿除了吃，还有用？”
  “普通人眼里是这样。”
  灰原哀开口，看向窗外。庭院里一棵巨大的银杏树，叶子金黄。
  “在生物化学领域，‘生命延续’四个字，就是关键。”
  案发现场是三楼资料室。电子锁被破解。室内干净整洁，只有一个档案柜敞开。
  “监控呢？”柯南问。
  所长摇头。“被强电磁脉冲洗掉了。专业手法。”
  “专业人士。”服部平次冷哼，像猎犬一样开始搜查。
  柯南伏在地上，检查地面。
  灰原站在房间中央，眼睛扫过全场，没有遗漏一粒灰尘。
  门口传来脚步声。
  “我没错过好戏吧。”
  一个女声，华丽清亮。
  门口站着个和服少女，艳丽如牡丹。她身后是管家，伊织无我。
  “大冈红叶！”服部平次吓了一跳。“你怎么在这？”
  大冈红叶用和服袖子掩住笑，目光落在服部身上。
  “平次真无情。我家资助的研究所出事，我当然要来。”
  “又是你家的！”服部吼回去。
  “平次，你又在跟别的女人勾搭！”远山和叶的声音从他手机里炸开。
  “白痴！我没有！”
  柯南打断他们。“红叶姐姐，大冈家能拿到警方拿不到的信息吧？”
  “伊织。”红叶吩咐她的管家。
  伊织无我递上一个平板。里面是研究所周边全部的道路监控权限。
  两个小时。
  柯南和服部在海量数据里翻找。争吵，合作。
  大冈红叶在一旁品茶，偶尔丢出一两个线索。
  “有位研究员最近收到了大额海外汇款。”
  “地图上没有标注，但是有条小路可以绕过正门安保。”
  灰原始终安静。
  她闻到了一点特别的味道。消毒水和灰尘里，藏着水果的香气。
  所长那个叫“木下”的助理研究员身上，也是这个味道。
  灰原开口，声音很冷，打断了两个侦探的争论。
  “犯人是内部人员。”
  柯南和服部同时看她。
  “三楼窗外有攀爬痕迹，但没有连接地面的脚印。”她走到窗边，指向窗框上一道浅痕，“犯人，应该是从楼上垂降潜入。”
  她目光扫过众人。
  “能拿到高层办公室钥匙，熟悉大楼结构，还能处理掉工具。范围很小。”
  “最重要是气味。这个房间里，有那位木下助理的限量版护手霜的味道。”
  柯南和服部对视。
  “木下太郎。”大冈红叶开口，“海外汇款记录。他刚在□□输了钱。”
  一句话点明动机。
  服部平次低吼：“走。”
  他第一个冲出去。
  木下的公寓门没锁。
  服部转动门把，门“咔哒”一声，开了一条缝。
  他一脚踹开门。
  玄关干净，客厅整洁。
  木下太郎背对他们，坐在书桌前。台灯亮着，映出他的轮廓。桌上一杯威士忌，喝了一半。
  柯南叫他：“木下先生？”
  无人回应。
  服部平次上前，手搭上他的肩膀，轻轻一推。
  木下的身体向侧面倒下。他双眼圆睁，嘴角挂着白色泡沫。
  死了。
  氰.化.物中毒。
  柯南扫视全屋。没有闯入痕迹，没有打斗迹象。
  “更像是熟人的一场会面。”他说。
  服部脸色铁青：“上线送来了最后的报酬。”
  任务完成，棋子作废。
  线索断了。
  红叶捂住嘴。
  只有灰原，她的视线冷静地扫视整个房间。
  贝尔摩德引她来京都，不会只让她看一出小角色的现场直播。
  这是剧本。
  她的目光，落在书桌旁的地毯上，一点微光。
  灰原缓缓蹲下。柯南立刻跟过去。
  她伸出两根手指，捏起那个东西。
  一根头发。
  一根金色的长发，在灯光下闪着光泽。
  冰冷的，嘲讽的，华丽的签名。
  那女人的笑声，好似就在耳边。
  灰原的湛蓝色瞳孔收缩了一点点。
  这不是琴酒。
  琴酒只留弹壳和血。
  这是贝尔摩德。
  留给她看的。
  信息很清楚：我来过。我看着你。来追我，雪莉。
  冷意窜起，瞬间席卷全身。寒冷中，却燃起灼热。
  柯南看着她指尖的金发，再看看她的脸。
  他明白了。
  “可恶……”他低声咒骂。
  他们没有迟到。
  他们是观众，被算准了时间，邀请来欣赏最后一幕。
  楼下警笛尖啸。
  红蓝警灯交替，刷过每个人的脸。
  服部平次正对一名警官低吼，唾沫横飞。柯南靠着墙，镜片后的眼睛暗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