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作者:
椒蛮箶 更新:2025-11-08 16:55 字数:3083
徐菀音乍然被这三娘子盯着眼睛问,看了看坐在一处的他二人,心中奇怪,听完故事后竟觉得他二人变得男帅女美,远不是刚看到时那般粗粗糙糙的乡野夫妻模样了。却不知如何回答那三娘子的问话,只又举起手中酒碗,说声:“三娘与四郎,这般在一起,真真是很好。我祝二位琴瑟和鸣,长长久久……”说完又是一个仰脖,将那碗烧酒一口喝尽。
宇文贽不便挡她喝酒,见她两番举碗,竟将那一碗烧酒尽数喝下,心中疑惑,心想她竟如此能喝的么?却也怕她喝多了不适,便只盯着她酒碗,不再令旁人继续给她添酒。
那三娘两次被徐菀音敬酒,心中好生高兴,拉着那顾四郎也是喝了不少。
席间端上那锅热腾腾的炖兔肉,里头还配上了萝卜豆腐和这秦岭山区的干蘑,吃得众人大快朵颐。
饭尽酒酣,三娘让顾四郎将灶上余火拢住,剩有一锅炖兔肉焖在那里,说还有一队老熟人骡队今晚要来,得给他们留饭留房。
见时辰已晚,三娘顾不上收拾,忙给几人先安置居屋。因后头还有一队人马要到,实在腾挪不开,只能将“最好的一间上房”给两位清风朗月的公子爷将就一晚。
那三娘与顾四郎再三抱歉,说醉仙居未曾招待过如许贵客,这一间“上房”,其实乃是自己夫妻的卧房,比起其它居屋来,也就这一间稍微拿得出手一些。
出门在外,又是荒僻山野,自己此时还是个男儿身,徐菀音自然不好去拘泥那些个,便与宇文世子一同取了随身行李,进了那卧房。
果然见这房内布置得甚是整洁温馨。
窗下的矮柜上搁着一面铜镜,镜面映着对面墙上挂的鹿角梳;墙角立着个黑陶火盆,盆沿搭了条烤得蓬松的羊皮褥子;一面墙壁上,是几串红辣椒、几束艾草拼就的图案,颇具匠心,也令这屋子里多出几分女子的秀雅与巧思。
再是看到那床榻,虽是一张大大的榆木榻,却立时有一阵暧昧气息隐隐袭来。只见那榻沿磨得发亮,素色的棉布帐子用两块红色丝线绦子束挂了起来。令人不得不联想到,若是将那帐子放下……
只听“咔咔”两下敲门声,三娘推门进来,见两位公子一高一矮站在屋中央,也不知在想啥。
那三娘便笑着交待了一番,道是榆木榻下有个火炕,靠墙的位置更加暖和,说自己总是靠着墙睡,顾四郎只得靠外。
又说侧屋是个浴房。这处最方便乃是屋后就有水井,顾四郎知道自己爱干净,每日都将浴房内水缸灌满的,还专门在紧靠灶房的浴房墙边砌了个温水灶,那灶上始终有水温着。若两位公子想好好洗洗,自己这里就连泡澡也是行的。
介绍完后,那三娘不由分说便进到浴房内,哗啦哗啦将浴缸内灌满了热水,笑嘻嘻出来说道:
“两位公子,我这处条件虽是简陋,但这浴房,乃是我家顾四郎精心垒建的,洗澡极是方便舒服,我替二位将水放好了,您二位自便。我外头还有事,这就退下了。”
屋内一时安静下来,便听宇文世子说道:“菀菀,你先去洗,我后头洗了收拾……”见她仍站那并不答话,又道,“你放心,我不来扰你……”
徐菀音皱起眉头道:“少主自然不能来扰我,还须说的么?”
宇文贽忍不住笑起来:“好好,我不说。”
徐菀音看他一眼,见他已解下外袍,露出里衣,一身精虬的肌肉,于那细滑柔软的缎面衣料下隐约可见。却见他转过头来望着自己,眼神晦暗不明。
徐菀音便又皱眉瞪他,嗫嚅道:“你……不许……”
宇文贽等了一会儿,却见她并无后话,笑意隐隐地问道:“不许什么?”
徐菀音自然说不出来“不许什么”,心中想着,怕是说了不许什么,反倒……竟连想一想也要脸红起来,便“哼”了一声,说了句“你干么脱衣服”,拿起自己包袱就进了浴房。
年轻的世子爷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薄得露出条条肌肉的里衣,眼神追随着她进了浴房,身体里好似涌出了一阵热烘烘、湿润润的奇异之感,心中莫名扰动,又有些烦愁,想着这一夜究竟要怎生度过才好……
又走到床沿上坐下。听那小女郎在浴房里好似发了一会儿呆,随即悉悉索索地脱衣,然后是一阵水声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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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世子爷:太折磨了,菀菀……
第91章 婚前一课
“吱嘎”一声, 将二人都给惊了一跳。
徐菀音没想到那浴房的门轴竟如装了个耗子在里头,自己一推之下,便磨挤出一声尖叫来, 将她吓得一抖。
她推开浴房门, 只见那世子爷手长脚长、大喇喇地坐在床沿, 橙黄的烛火映在他一侧面颊, 另一侧便隐在黑暗中, 几乎看他不清,只觉得他那幽邃眼眸,好似从极远极深的地方拨云穿雾般刺过来, 刺到这刚刚走出浴房门的小女郎身上, 攫住她不放。
宇文贽却是没想到, 这菀菀沐浴竟那般快的,只一小会儿便出来了。知道她定是心有忌惮, 怕是根本没有沐浴,只草草洗了洗便了。
他也不说什么,从床沿上站起身来,柔薄的缎面里衣下,那宽肩窄腰和隐约可见的腹上虬肌,似若压迫般地朝着那小女郎过去。
徐菀音低了头不敢看他,一侧身与他擦身而过。
只听那门又是“吱嘎”一声,已在她身后关上了。
待宇文贽痛痛快快洗完澡出来, 见那床榻上,徐菀音将自己紧紧裹在被褥中, 缩得小小一团,靠着墙。
世子爷心中一柔、一荡,慢慢走过去, 路经那铜制烛台,轻轻一吹,熄了烛火,屋里瞬间变得漆黑一片。稍过了一会儿,眼睛适应了黑暗,才又觉出些从窗外透入的雪光月色来。
撩人的月色,丝丝缕缕地陷在黑暗中,恰似这气血方刚的年轻男子心中蠢蠢欲动的念想。
世子爷走到床榻边,放下那素白的棉布帐子,却好似被撩起了些什么,令他不得不在那床沿上又坐了一会儿,稳了稳神。
这才轻轻躺下去,目光炯炯地看着背对自己的小女郎。见她发髻已解,青丝如瀑散落于枕上。
他忍不住唤了声“菀菀……”,那小小的背影纹丝未动。
徐菀音自然是一丝一毫也睡不着。
她听他踏着步子出来,一口气便吹熄了烛火,黑暗笼罩下来,像一层带着些危险之意的迷雾,将她兜头罩住,令她甚至屏住了些呼吸,小口地吸气呼气,一点儿声响也不敢发出来。
随后便觉着他躺了下来,在自己身后轻声唤着自己,她却哪里敢应。
帐中气息氤氲,若有迷香漫延,令人痴醉。
整个屋内一片寂静,明明有两个心魂散乱之人默默躺于帐中,却又仿佛根本就没有人。
不知过了多久,屋外突然喧嚣起来,想是三娘所说那个骡队到了。
听着外头人声骡声、装卸之声、走路之声、交谈之声、碗盏之声、喝酒吃菜之声……徐菀音那颗紧张的心好似安放了下来,渐渐有了些困意。
迷迷糊糊间,将睡未睡的,忽然觉着四下里又静下来,那晚来的骡队似也各自进房歇息了。
乍然间,徐菀音觉着自己的睡意,竟又被这令人难耐的寂静一忽喇地赶跑了。
她轻轻叹一口气,侧耳倾听身后动静,只觉得那人呼吸声极是均匀平稳,不知他有没有睡着,也不敢转身去看。
突然听见隔壁房门开合之声,有人走入,只听一个女声叹道“终于可歇下了,真是累坏了……”,随即有个男声柔声道“你腰腿可又疼啦?我给你揉揉……”
是那三娘和顾四郎。他二人将卧房让了给两位公子,却挪到了隔壁屋内。
只听那三娘低声说了句,“待我洗洗……”。一阵水声响起,随后便是一阵悉悉索索宽衣解带之声。
徐菀音没想到这木屋如此透音,竟能将隔壁夫妻的声音这般清晰地听入了耳,心中有些不安。同时感觉身后那人轻轻动了一下,翻了个身。
忽听隔壁那三娘小声轻笑着说了句,“你揉到哪去了?”
那顾四郎的声音里透着些别样的调调,说道:“到你最爱那处,不想么?”
过了一阵,三娘颤声长叹一息,呻吟道:“确是有些累了……连这里……揉了这许久,也调不起情绪呢……”
便听顾四郎“哼”了一声,道:“我怎的不信呢……”
又过一阵,三娘好似被他弄得有些受不了了,娇嗔着咯咯笑起来,忽然说道:“快别了四郎,这屋子透响,别弄得扰了人睡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