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作者:一尾羊      更新:2025-09-06 09:17      字数:3289
  回想自己初学写字时,可没他这般毅力,随便动几笔就喊手累,还是被人哄着,才苦着张脸继续写。
  价值百两的墨、工艺繁复的纸、出身名门大家的师长,却比不上这沙地与寻常树枝。
  “怪不得写这么好。”谢瑾宁伸手摸摸他的脑袋,“学得又快,写得又好,虎剩你怎么这么聪明呀。”
  美人哥哥身上香香的,抱起来软软的,还被他夸了,李虎剩像是泡在温水里,高兴地小脸通红,觉得晕乎乎的。
  他仰着脸朝谢瑾宁傻笑,完全没了刚刚聚精会神写字时的聪慧模样。
  看着院中的一大一小,李泳用胳膊肘戳戳身边的人:“瞧见没,夸虎剩聪明呢。”
  他满脸自豪:“不愧是我李泳的儿子,跟我一样,也汇聚了老李家的精髓,啧啧,我看说不定,我家虎剩还真能考个秀才回来,那可是给我们老李家长脸咯!”
  “诶你说,我要不要去给他换个名儿,虎剩听着一点不像个读书的呢,你说换成啥好,李大地?李老天?不行不行……”
  没有回应,李泳兀自也说得起劲,并未注意,身旁男人的目光也一直落在他儿子——牵住谢瑾宁不住摇晃的手上,舌尖抵住后牙槽,腮侧肌肉绷紧一瞬,又松缓。
  “若能持之以恒,相信有朝一日,你定会有所建树。”
  “我一定会好好学的!”李虎剩握住拳头,“我要读书,要当官,要让我爹娘过上好日子!”
  “好。”谢瑾宁眉眼弯弯,“我也相信你可以做到。”
  日头西斜,谢瑾宁轻咳几声,牵动胸口,他不着痕迹地按了按,眉心微蹙。
  没想到个好名字的李泳正想上前,让谢瑾宁帮忙想想,一直站在旁充当背景的严弋动了。
  “谢夫子……”
  “时候不早了,两位请回吧。”
  “嘿!”李泳话还没说完就被挡了回去,他看了眼天色,“这不还早着吗,小严你咋回事,还赶上人了?”
  谢瑾宁是有些疲惫,但说话的力气还是有的,便道:“我没事,李叔,还有何不懂的来问便是。”
  严弋仍是坚持。
  “谢夫子他伤势未愈,需静养。”他道,冷硬语气在余光瞥见少年欲言又止时和缓,“李叔,左右学堂建成还需些时日,不妨先让夫子养好伤,早日彻底痊愈,也好专心教授。”
  “是啊。”李泳一拍脑门,“瞧我,都没想到这儿,谢夫子莫怪,莫怪。”
  “无事。”
  踏出谢家大门前,李虎剩依依不舍地回头:“美人哥哥,你可要快点好起来啊,我也想早点上学。”
  被李泳一巴掌拍在头顶,“还乱叫什么,没大没小,该叫谢夫子。”
  李虎剩朝他爹做了个鬼脸,“美人夫子再见。”
  “嘿,你个臭小子!”
  “哎哟爹别打头,给我打笨了咋整,我还得读书呢……”
  父子俩闹腾的动静被合上的木门阻隔,谢瑾宁喝了口严弋递上的温水,挺直的脊背稍稍弯下。
  要想当好谢夫子,他就得时刻端着一副可靠模样,可累死他了。
  这还没正式开始上课呢。
  “累了就回屋休息吧。”
  谢瑾宁一怔,还以为自己将心里话说了出来,他眨眨眼,沾了水的唇湿润软红,如沁出蜜露的花瓣。
  微张唇缝间,被保护在贝齿后的艳红舌尖探出,卷走将从唇心滴下的水珠,带起旖旎的湿漉微闪。
  像极引诱,偏偏他眼神清澈纯净,还带着满溢的,对面前人的信任与依赖。
  严弋几乎瞬间忆起这处的甜美滋味,喉结滚动,血管迸发的岩浆一路灼烧,漆黑瞳底燃起炽热焰火。
  咕咚。
  目光相接,谢瑾宁被他看着,只觉脸上又要热起来了,先一步移开视线。
  “仍不适吗?”
  谢瑾宁指尖一蜷,缓缓点头。
  “我找邓老过来看看。”
  “瘀血还未排净。”邓悯鸿道,“小家伙,你风寒还未好全,体内本就有些淤堵,昨日那一掌只是帮你排出了大半,仍有些残留在体内,才导致你胸口时有憋闷。”
  “那……要喝药吗?”
  问完,谢瑾宁便皱起脸,十足的抗拒模样。
  喝祛风寒的药汤已经够难受了,若还要再加一碗,那他一天光喝药都饱了。
  好在邓悯鸿晃晃手指,“不用。”
  谢瑾宁眸光骤亮。
  “针灸即可。”
  “不要!”他唰一下站起身,“邓老,我没事了,我现在好得很呢,麻烦您跑一趟了。”
  扎针,还是扎胸口,这得多疼啊!
  还不如喝药呢。
  邓悯鸿就当听不懂他赶人的话,笑着捋捋胡须:“无需担心,老夫针术好得很,保管几针下去,便能彻底清除。”
  他从怀中摸出布包展开,大小粗细不一的银针赫然排列于眼前,他取出一根中等粗细的,在谢瑾宁面前晃了晃,“你伤在胸口,用这等大小的正合适。”
  米粒般的针尖在空气中闪过凛凛寒芒,谢瑾宁肩头一缩,头摇成拨浪鼓,“真不用了,邓老,我真大好了。”
  邓悯鸿也顺势起身,“只是有些痛罢了,年轻人,切莫讳疾忌医啊。”
  语罢,他举着银针逐步朝谢瑾宁走去,面上神情丝毫未变,只是那笑容,越看越不怀好意。
  步伐加快,几乎瞬间逼近谢瑾宁身前。
  瞳中银光陡然放大,谢瑾宁倒吸一口凉气,慌乱后退时被桌脚绊住,重心失控向后倒去。
  “唔!”
  他后臀的伤也还未好全,带着自身重量结结实实的这一下,直接砸得谢瑾宁大脑空白,眼冒泪花,整个人都懵了。
  直到腰上多出一截手臂,他才后知后觉,臀下的硬。/热之物,不是地面,也不是木凳。
  是严弋的大腿。
  第47章 欺负
  被馥郁秾香劈头盖脸砸下,严弋也有片刻怔愣。
  养了几日,少年的体重依旧未见涨,落于他膝上,就像一朵云降落,轻飘飘的,带着绵软轻柔的触感。
  纤细薄韧的腰身下,是他皮肉最丰盈之处。
  本应饱满挺翘,却在挤压之下变了形状,向外溢去,又被压住的衣摆绷紧,勾勒出肉感的轮廓。
  墨黑发丝晃摇,心旌也随之摇曳。
  回过神来,谢瑾宁面色发红,连耳尖都泛起艳色,玉雪可爱似池间嫩荷,颈项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染上烟粉。
  还不只是此处。
  眼里蒙了一层水雾,他看不清,也不敢抬头看邓悯鸿的表情,谢瑾宁慌慌张张地想要起身,却又双腿发软。像被抽去了筋骨,他刚直起身子,便又坐了回去。
  这一次,他膝骨大开,压得更重了。
  身后陡然传来低沉闷哼,以为将人伤到,谢瑾宁下意识扭动身子,想要查看严弋的情况。
  “……别动。”
  挤压,摩擦,相贴之处的肌肉抽动一瞬,又愈发坚硬。
  似坐着块烧烫了的铁板,灼热吐息喷洒在后颈,独属于对方的热度和气息将他包裹,不知怎的,腰也隐隐作软。
  “很痛吗?砸到哪儿了?”
  谢瑾宁梗着脖子,嗓音开始发颤,一动不敢动,“我…我不是故意的。
  看着眼前单薄的脊背,严弋缓缓将头靠了上去,“我知道。”
  谢瑾宁敏感地一抖,又要起身,却被腰上的手臂圈住,身后的男人如大型犬一般,脑袋在他背上轻轻蹭了蹭。
  “有些痛。”
  谢瑾宁顿时浑身僵直,一动不敢动,“邓老,你快给他看看。”
  “不用邓老费心,阿宁,让我靠会儿缓缓就好了。”
  邓悯鸿举着的针早在谢瑾宁要摔之时就放下了,他是吓谢瑾宁的没错,而如今看到严弋这幅作态,接收到他言语中隐含着的名为“多余”的情绪,倒是恨不得把那一包针全扎他身上。
  还痛,痛个屁。
  这小子心里都快爽得冒泡了吧,净会占人便宜。
  坐在严弋大腿,还是在屋内有外人的情况下,羞耻感充斥全身,谢瑾宁脑袋一团浆糊,眼眶都红透了,完全没想过被刀划手都不吭不响的男人,又怎会因被他坐了下而感到疼痛。
  脚趾蜷缩,他垂着脑袋,手指也绞紧了,嗫嚅道:“那…你靠吧。”
  好乖。
  见状,邓悯鸿牙都快被腻掉了。
  他恨铁不成钢擤了几下气,夸张“哎哟”一声,“有这么严重?怕不是在糊……”
  从谢瑾宁肩头探出一双幽深黑瞳,严弋挑起眉,张唇无声。
  “药,箱。”
  邓悯鸿话锋一转,“忽...忽然想起了个别的法子排出你体内残淤,不用喝药,也不用针灸。”
  “那是什么?”
  谢瑾宁抬头,红扑扑的脸蛋期待地看向他,眼里亮晶晶的,含着汪粼粼池水。
  邓悯鸿仅存的良心冒了出来,又在想起药箱里的好东西时被他按下,他眯起眼睛不忍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