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作者:阿猫仔      更新:2025-09-08 08:21      字数:3304
  忽然间不知道什么人打碎了盘子,骤然清脆的一声让周鹤暄的动作一滞,方澄的理智瞬间回笼,他拼命挣开周鹤暄的手,一把将周鹤暄推开。
  “你喝多了。”方澄背对着周鹤暄,拎起了自己的外套,“还能不能走,我送你回去。”
  洗完澡躺在床上,周鹤暄的手脚都是麻的,大脑开始迟来的天旋地转。
  他被方澄送回家里,满口还是方澄的卫道,满首全是方澄的题纹,他听见方澄一直在说他喝多了他喝多了,周鹤暄很想辩解一句他没有,他一点都没有,可是刚刚亲吻过方澄的春驰佘尖都颤抖麻木,他张不开嘴,说不出话来。
  周鹤暄记得方澄一直在挣扎。
  正因为知道自己没有醉,才更加罪无可赦。
  哪怕洗澡时用了较低的水温,身体的热镀和某处的扛酚依旧无法消掉,周鹤暄宁愿自己喝多了、喝蒙了、喝傻了,不用面对眼下的情况。
  被自己强迫的时候方澄会不会想起了之前不好的事情?
  今晚的周鹤暄和那些混蛋又有什么区别?
  周鹤暄咬着牙,只觉得身体在发热,额头上布满了汗水,他烦躁地将空调直接点到了最低的温度。
  周鹤暄拿起手机,想问问方澄到家了没有,想向方澄道歉,他的手还在抖,他的指尖还是麻痹的,哆哆嗦嗦竟然按不出来一个字节。
  心好乱,好乱。
  他不该这样对方澄——他不该那样对待方澄。
  一连几天,方澄没再收到来自周鹤暄的消息。
  方澄猜到了答案和结果,这样的不明不白又很不甘心。
  周三的时候,周鹤暄照常登门,让方澄有些意外。
  周鹤暄并没有如同往日一样直接用密码开门,他敲了三下门,等着方澄来打开。
  方澄见到周鹤暄后满脸错愕,接着低下头去,说了声你来了啊,没有问周鹤暄为什么敲门。
  过了一会儿,方澄又说:“怎么好像瘦了。”
  周鹤暄背对着方澄,手脚僵硬,声音沙哑:“那天回去发烧了……请了几天假,昨天已经好了。”
  “哦,哦……”方澄含义不明地点头,“是我不好。”
  周鹤暄看着方澄越过自己走向书房:“是我不好,哥,对不起。”
  方澄没回答,两个人都默契地没有提起那件事,不知道是为了隐瞒还是为了逃避。
  方澄在书房待了一会儿,出来找周鹤暄:“身体不舒服就别做了,歇着吧。”
  周鹤暄摇头:“已经完全好了。”
  方澄站在门口看着周鹤暄,嘴唇动了动,没说什么,又回到了书房。
  周鹤暄很快打扫到了书房,看着方澄在整理东西。
  方澄看到周鹤暄站在门口,眼皮又垂了下去,手指在牛皮纸的整理箱上抠了几下,解释:“这不是想有个新开始。”
  周鹤暄问:“帮你吗?”
  方澄摇头:“我想自己来。”
  周鹤暄便去擦桌台了。
  方澄看着周鹤暄的背影,天气已经很热了,周鹤暄一直在干活,短袖贴在后背的部分隐隐能透出几点汗水,手臂随着伸长收回的动作,拉扯着一条条肌肉。
  方澄神游物外,他想如果以后发达了,他要开个VIP制度的奶茶店,全店只有一个VIP就是大老板方澄自己,只雇佣一个员工周鹤暄,让周鹤暄每天只穿一条围裙,做暴打柠檬给自己看。
  看着筋肉分明的手臂握着铁锤,一下下快速发力紧绷出纺锤一样的形状,用狂躁的声响捣烂器皿中的黄色柠檬,爆出飞溅又咸涩的汁水。
  方澄抚着自己的手腕,仿佛还残留着那一晚带着痛的触感,强硬又霸悍,一时间有点口干舌燥,他赶忙离开了书房,去餐厅的饮水机边接了一杯水。
  方澄走后,周鹤暄的动作停下了。
  周鹤暄攥紧了抹布回了头,看着方澄刚刚坐过的位置。
  果然,方澄连和他共处一室都会觉得不舒服,果然,今天不应该出现在方澄面前的。
  周鹤暄知道自己把一切都搞砸了,可是他不甘心。
  直到周鹤暄去收拾厨房,方澄才溜溜地又转回书房,他不知道这样的举动落在周鹤暄眼里已经是厌恶的铁证。方澄确实在逃避周鹤暄,一如他想逃避那晚勾引周鹤暄的事情——他明知道周鹤暄喝多了,还在趁人之危。
  以及还有不到两个月,方澄就要从这里搬走了。这件事周鹤暄不知道,方澄也没想好要怎么和周鹤暄去说,明明就是在收拾行李准备能扔的扔能卖的卖,一张嘴就和周鹤暄撒谎了。
  而且找房子的事情也要提上日程了……方澄拿起一本相册,这本还是周鹤暄帮忙剪的,里面剩余的人像卡片边角圆润,不像方澄自己剪的,直直愣愣敷衍了事。
  第53章 你在哪里
  白大的研究生宿舍是三人间,没有独立卫浴,方澄有点接受不了,而且这个房子卖掉之后,许逸多少也会受到点影响,两个人商量着不如在学校周边租个二室一厅。
  现在的方澄全身上下只有三十块钱,可谓一穷二白,他倒不觉得发慌,毕竟二手平台接接单子、低价卖一卖杂物,还是能凑出不少的。
  就是包养周鹤暄的事只能遗憾作罢了,周鹤暄条件这么好,真想要包养他只给自己打柠檬,一个月五万没准都下不来。
  方澄胡思乱想着,书房的门被周鹤暄敲了敲。
  周鹤暄站在门口,没有进去的意思:“哥,打扫完了,我学校了。”
  方澄怔了一下,说好。
  周鹤暄一秒也没停留,转身走了。
  客厅里传来门开门关的声音,接下来只留下寂静无声。
  周鹤暄半死不活的状态持续了整整一周,别说汪思锐,神经最大条的丁雨沉都发现不对劲了。
  一开始大家还以为班长是发烧刚恢复不舒服,后来才意识到,周鹤暄就是情绪不高,提不起劲来。
  明明隔天便是端午假期,周鹤暄做完兼职早早回了宿舍,郝文民兴致勃勃地拉着丁雨沉又要外出开黑,丁雨沉义正严词表示不约,自己要去陪女朋友约会。
  “妈的,重色轻友的异性恋,我烧烧烧烧烧!”
  两个人打了起来,周鹤暄也不知是不是嫌他们烦,拉着椅子去了阳台。
  关门的动静不小,丁雨沉和郝文民纷纷安静下来,面面相觑:“暄哥这是怎么了?”
  接着郝文民转头看向给自己涂护甲油的汪思锐:“知心三姐,上!”
  “我上你爹六个大脑袋!”汪思锐开口就骂,郝文民痛心疾首:“哎,都是一个寝室的,你骂我也就算了,你还不关心草哥,他要是心思不定上课走神成绩下滑可怎么办?他的身体是他一个人的吗?他关系到我们整个712的生死存亡!”
  “草!大下周就期末考试了!”丁雨沉也是一个哆嗦,刷一下转头看向汪思锐,“三姐!!家国天下系你一人之手!疆土万民在你一念之间!”
  “我他妈真是人麻了……”汪思锐甩了甩手,认命地往床下爬,丁雨沉郝文民一左一右狗腿子地托着汪思锐的手,像太监恭送老佛爷似的把汪思锐送到了阳台门口,接着低眉顺眼地退到了一边。
  丁雨沉和郝文民经常会在阳台抽烟,虽然阳台是开放的,久而久之还是会有些隐约的苦味。
  汪思锐讨厌这个味道,离着他们放在角落的烟灰缸远了点,站到周鹤暄的另一侧。他往周鹤暄眼皮底下凑了凑:“小暄子,告白被拒绝了?”
  周鹤暄叹了口气,摇头。
  “没说出口?怂了?”
  周鹤暄又叹了口气,看了汪思锐一眼:“汪思锐,事情大条了。”
  “怎么?”
  周鹤暄捏了捏自己的眉心:“那天他生日,上午发生了点事……晚上都喝了酒,我把他给……那个了。”
  “卧槽!?”汪思锐一脸震惊,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卧槽周鹤暄,你、你强把他给抱了?”
  周鹤暄并不知道汪思锐口中这个“抱”的引申含义,他懊恼地垂下头去:“只是抱了就好了……”
  “……”汪思锐脸色铁青,张嘴欲骂周鹤暄真他妈不是个东西。
  “我……强吻他了。”
  “周鹤暄,你真他妈不是……”汪思锐话骂到一半,硬生生咽了回来。
  “……你真他妈不是个猛一。”
  汪思锐的急转弯没左右到周鹤暄什么,他把头深埋在自己臂弯里,周鹤暄冷不丁想到赵腾飞,赵腾飞在公共大课上拥抱了女生一下周鹤暄就觉得接受不了,如今自己在随时可能进来人的包间里强吻了方澄,甚至还摸了,如果不是方澄反抗阻止,很难说还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
  他瓮声瓮气的骂自己:“我真他妈不是个东西。”
  汪思锐开始头疼,他搭上周鹤暄的肩:“你强吻他,他什么反应?”
  周鹤暄的声音闷闷地传出来:“他把我推开了,说我喝多了,可我他妈没喝多,我就是个畜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