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个无/赖。
  无/赖就无/赖吧，纪绪想，他再不当无/赖就真得变成离异人士了。
  Alpha指了指自己的颈后疤痕：“我想我应该已经还清了。”
  一刀致命。
  桌上的粥快要放冷，纪绪紧紧捏着拳，短甲都快要掐进肉里。
  萧沿礼叹了声气，无奈道：“我现在只是按照你最初的想法来做，这样我们都解脱，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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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审核不过了。
  第53章 分床
  就离婚一事的争执，二人不欢而散，纪绪像是生怕萧沿礼要给他递离婚协议，往后一周鲜少主动搭话，连吃饭都是各吃各的。
  周日上午办理完出院，任冬封开车来接人，纪绪没跟萧沿礼一起回家，先去了趟看守所。陈朗故意伤害加上吸毒，够他在监狱里待上几年，纪绪被警察叫去签字，安排十分钟的探监时间，纪绪本不想再见那个男人，但想起心里有个悬而未决的疑问。
  得到的答案与他猜的无差。
  陈朗与宁正邦达成协议，只要他说服纪绪带着济春退出，等祥栖拿下城北项目，就给他一大笔钱，足够他后半辈子不愁。不料萧沿礼从中截胡搅黄了他的发财梦，宁正邦翻脸赶人一分钱不给，陈朗气急败坏，吸上头便连儿子都不认了。
  但这只是陈朗的一面之词，因此宁正邦依旧安然无事。
  纪绪听完心中复杂不已，觉得当初和萧沿礼争吵时，脑海闪过虎毒不食子这一念头的自己太愚蠢，他没再多说，打车回了景御府。
  萧沿礼现在对他态度不好情有可原，毕竟先前自己不分青红皂白伤害了对方，还因为任性害得人在鬼门关走了一遭。但他们接下来天天同床共枕，他不信挽回不了局面。
  这么想着，纪绪按密码的速度都加快了些。
  他前天偷偷回来往冰箱添了食材，晚餐大展身手一番，说不定萧沿礼就——
  一阵轮子轱辘声在开门的瞬间响起，纪绪怔在门口。
  “你要去哪？”
  Alpha拖着行李，身上换了件干净衬衫。
  “我出去住。”
  纪绪跑过去夺走箱子：“我不同意！”
  “我们在医院已经说得很清楚了，”萧沿礼伸手去拿把杆，却被人死死拽着，他叹了声气，“纪绪，不要固执。”
  “不准搬，你还没好全，一个人万一出事了怎么办？”
  “我是个成年人，而且医生检查过了，没问题才同意的出院。”
  “那、那没你叫我起床，我早上上课会迟到。”
  萧沿礼耐心道：“你可以定闹钟，我们离婚后你也得习惯自己起。”
  离婚离婚，这人三句不离离婚！
  还怎么谈得下去！
  纪绪嘴巴撅得老高，低着头：“我说不过你，反正你不能搬出去。”
  “你说不出理由还不让人走吗？”
  空气中弥漫着寡淡的柠檬水气味。
  萧沿礼似乎又回到高中时期不近人情、神色平平的样子，过去的纪绪或许毫不在乎甚至嗤之以鼻，但如今的他却是落差巨大，只觉得胸口被沾水棉花塞满了，好像那场手术洗去的不仅是Alpha体内紊乱的信息素，还有他们相爱的事实。
  半晌，纪绪突然无力地松下力气，箱子物归原主，萧沿礼握着把杆推到玄关，低着头换鞋。
  他们都需要时间和空间好好想想。
  Alpha握上门把手，准备离开。
  “……就不能不走吗？”
  男人刚要回绝，抬头却哑了声。
  纪绪眼睛又红了，瘪着嘴像是在憋眼泪，一开口却把情绪暴露得一览无余。
  “分床睡，成吗？”纪绪吸了吸气，一眨眼睛，睫毛就成了雨帘，“你睡卧室，我睡书房。你不要搬走……可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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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景御府的夜晚难得悄无声息。
  书房里亮着从卧室带来的小夜灯，纪绪躺在之前买的折叠床上独自惆怅，这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事只能吃下哑巴亏，好在萧沿礼被他磨得在出门前一刻同意留下来住。
  晚上那顿虽然是他做的，吃起来却味同嚼蜡，Alpha全程只开了“谢谢”“不用”和“他来洗碗”的语言程序。
  之前有这么憋吗？
  他怎么记得每次吃饭的时候萧沿礼都要跟他聊很久的天……
  纪绪翻了个身，决定找好友取取经。
  【小楼昨夜又东风：还没哄好呢】
  【暂停：你跟任冬封吵过架没？】
  【小楼昨夜又东风：吵啊，谁家谈恋爱不吵架的】
  【暂停：怎么和好的】
  顶端显示对方正在加载中，卢冶楼慢悠悠发来两个字：色诱。
  ……
  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暂停：说点靠谱的】
  卢冶楼不服，噼里啪啦发过来好几条。
  【小楼昨夜又东风：怎么不靠谱了？！】
  【小楼昨夜又东风：[语音：48s]】
  “萧老板无非是心里不平衡，你多服服软，撒个娇卖个萌，再不然卖个惨，你那脑袋不是刚被砸嘛，你就跟他说头好疼好晕，再顺势给人推倒，不就成了。”
  好友说得绘声绘色，听得纪绪浮想联翩面红耳赤，但话糙理不糙，他琢磨了一会儿，觉得这也不失为一种办法。
  白天靠眼泪给人留下来，但用多了容易失效，看来只能走卖惨路线。
  纪绪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弹起，关了小台灯，准备去卧室主动出击，刚迈出两步，又折返去书桌那搜刮捣鼓了一番，拽了个东西就往口袋里塞。
  他蹑手蹑脚地轻轻推开卧室门，室内没有开灯，萧沿礼没有留光睡觉的习惯。纪绪看不见，又不能打手电筒，只能凭借记忆摸黑往床那边走。
  “嘶。”
  腿直愣愣地撞到床脚，发出闷闷一声响，他疼得吸气，差点嗷嗷叫唤。
  没醒吧？
  纪绪定住几秒观察，床上躺着的人没有动静，像是睡着了。
  那他今晚先悄咪咪跟萧沿礼睡一晚，等早上醒了再卖惨，这样既找回两人同床共枕的温馨，又能找准时机先发制人。
  幸好自己的聪明脑瓜没被敲坏，纪绪非常满意这精妙绝伦天衣无缝的计划，伸手摸到床边沿，先放了半边屁股过去，再像蜗牛一样慢慢往里挪。
  Alpha背对着他，盖的被子没遮住肩膀，纪绪胆大包天地又挪近了点。
  淡淡的柠檬水味弥漫在鼻间，少了许多曾经混杂在其中的药草味，这么想着，纪绪心中又涌起一阵后悔，当初怎么就没有多留意呢？如果自己早点察觉，也许萧沿礼就不会受这些苦，至少应该有他陪着渡过易感期，而不是被无情地赶出家门。
  心疼化成磨尖的细针扎在他的五脏六腑，这种痛却不及萧沿礼打抑制剂时的半分。
  他当初该是多么绝望的心情呢？
  纪绪突然想紧紧抱住Alpha，就像对方每个夜晚抱着他那样。
  “你自己说的分床睡，忘了？”
  冷不丁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语气平淡，却吓得纪绪收回蠢蠢欲动的手。
  “……书房的床太硬了。”
  被子一掀，卧室顶灯打开，突然的强烈光线直射下来，纪绪皱眉闭了闭眼，再睁眼便看见萧沿礼已经翻身下床，居高临下地看着自己。
  “那我去睡书房。”话罢，他把被子卷了卷抱起。
  “不行——”纪绪跪在床上赶紧去抢，“你当初不是不乐意睡书房吗？”
  萧沿礼没吭声，眼睛里一点温度都没有，盯得人发怵。被子成了楚河汉界各占一边，见拿不过来，萧沿礼手一松，什么也不带就往门口去。
  情况不妙，纪绪跪着挪到床边截胡，死死抱着男人的手臂，力气大得跟牛一样，面上却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
  一开口更是虚得假模假样：“我头疼，你帮我揉揉成吗？”
  说完，见Alpha没反应，纪绪改抱为拽，扯着衣服的手一路滑到袖口，人也顺势往床上一倒，仰着脑袋朝男人眨了眨眼睛。
  跟卢冶楼学的撒娇卖惨全都使上了，就是石狮子也得松口了吧？
  “压着就不疼了？”
  糟糕！光顾着抛媚眼，忘了自己找的理由是头疼。
  “疼！”纪绪马上悬空，拉着Alpha的手往脑袋上放，“这疼，这里，还有这里，都好疼，还有点晕……”
  这么又躺又起身折腾来折腾去，倒还真有点晕。
  “药呢？”
  “在书房，我去拿！”见卖惨有效，他连忙起身要下床。
  萧沿礼拦住：“我去拿。”
  “不要，你去了就不回来了……”纪绪撅着嘴，满脸哀怨。
  “会回来。”
  “真的？”
  萧沿礼没再应他，径直往书房走。屋子里的折叠床靠书柜放着，床单没掖好，被子甚至没套被套，全然一副没准备在这久睡的打算。
  他轻轻叹了声气，将掉在地上的被子一角掀上去。Omega似乎还没意识到他到底在想什么，而只是以让他消气为目的，一味地讨好他，或者用撒娇解决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