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作者:假正经不哭      更新:2025-09-08 09:18      字数:3293
  阿木想要带她离开中州,可是陛下却不允许她离开,公子都成这样了,他们还在忌惮什么呢?
  姚长元就像是丧家之犬,被困牢笼之中,可还有很多人在等着她好起来,他们还想靠着她打破皇权。
  可姚长元如今都自身难保,她遣散了大部分的家丁侍从,让姚府变得寂静,那些留下的人,不知道是谁家的眼线呢。
  她挖出伊依埋在那儿的酒,不分日夜的喝着,她如今就像一个废人,没有任何气力。
  他们都说,姚长元疯了,姚长元确实疯了,她已经掌控不住自己的大脑了,她的意识都开始紊乱起来了。
  她将房间砸的稀乱,她开始整宿整宿的睡不着,她想一死了之,可是阿木将她看得极紧,回过神来,她也不想那么不体面。
  没有人能治好姚长元的病,她是在放弃自我的堕落。
  她看出了阿木和真真的情愫,她让他带她离开,他却不愿意。
  阿木在数不尽的夜里陪着公子哭。
  公子明明不爱哭的,那么坚强的一个人,怎么破碎的如此不堪。
  他恨啊,他既带不走公子,也治不好公子的心病。
  很久之后,萧夕和才再次见到了姚长元,她刚病时,不愿意任何人见她,包括她。
  如今的姚长元很瘦很瘦,甚至瘦到苍白孱弱,脸颊上也没有肉了,微微凹陷在那里,显得整个人都病态了,她的眼神好破碎啊,难过的让人的心揪在了一处。
  如瀑的长发披散而下,白衣无带甚至是凌乱,再也没有从前的一丝不苟了。
  她哭了,她的心到底是有多难过啊?
  萧夕和忍着泪水将她拉到梳妆台前,拿起梳子轻柔的梳着她柔软的青丝,可白发夹生的越来越多了。
  她的动作不敢太大,她怕吓着她,她拿过剪刀,一缕一缕剪掉了她的白发。
  白发尚可剪断,可心中的伤痕呢?永远也擦不掉。
  二人无言,姚长元永远走着神,她现在好容易走神啊,她眼底的悲伤,像是无尽的黑洞,将她吞噬其中不见光日,萧夕和真的很想将它驱散开。
  怎么会这样呢?泪水再也忍不住的划落了下来,她后悔极了。
  背后细微的抽泣声将姚长元的思绪拉了回来,她看见了镜子里悲伤的殿下,也看见了自己形如枯槁的模样。
  “臣这个样子是不是很丑?”她不好意思的勉强笑着开起玩笑来,可眼里的泪水已经呼之欲出了。
  “本宫的姚大人,永远是那个俊朗的少年。”萧夕和将发带系上温柔的笑着道,可嘴角的苦涩怎么也晕不开。
  姚长元终于笑了,笑起来还是一样好看。
  萧夕和再也忍不住心中的酸涩,她所有的心疼都要倾斜而出,她将姚长元拉了起来,深深埋进了那瘦弱的身体里,此时此刻,她再也不想听外界的那些话了。
  她哭了,哭的很伤心。
  “为什么会这样呢?姚长元?姚长元...”她哭着埋进她的怀里呢喃道。
  姚长元温柔的笑着将她抱在了怀中,她低垂着眸,也将自己深埋在了她的肩上,第一次哭着倾诉道:“对不起殿下...我也不想这样的,可是...可是我真的好难过啊殿下!好难过...好难过...”
  “控制不住的难过...”
  “比死还痛苦。”
  萧夕和闻言哭的更凶了,还在对不起吗姚长元?你明明从来没有对不起任何人,是她亏欠你的太多了,明明是并肩的同路人,怎么走散了呢?
  姚长元的泪水像是断了线的珍珠,一大颗一大颗止不住的往下落着,此刻她破碎的像是再也粘不上的瓷片,令人寸寸割心。
  萧夕和紧紧抱着她,让她宣泄着自己的情绪,两颗薄弱的心灵此时紧紧依靠在了一起,萧夕和不想再放手了。
  姚长元是在萧夕和怀里睡过去的,萧夕和眼眶红了一片,坐在地上的动作太久,久到已经麻木无知。
  可她依旧舍不得放开怀中的人,如视珍宝,如己心肺,她的情绪牵引着自己,她痛我痛,她悲我伤。
  落山的晚霞照在屋内紧紧相拥的二人身上,红光一片,像是老天也在心疼她们的际遇。
  睡着的人紧锁着眉头,眼尾一片猩红,即使在梦中,也会难过吗?
  清醒的人儿依旧在流着泪,红肿的眼诉说着经过,她不会把泪水哭干吗?这是世间的有情人吗?该用多少泪水去诉说这世间的情爱呢?那有情人是否能走到头呢?
  即便婚约不能取消,她也不会放下姚长元了。
  姚长元已经无法再出仕了,那她就永远豢养着她,即便背负骂名,她也要将她留在身边。
  作者有话说:
  姚长元令我唏嘘,难过,她很渴望有一个人能救救她吧。
  故事很快就要落幕了。
  姚和方的闹掰,并不是说方的问题,因为姚长元这个时候确实已经有问题了,而且他们的考量点不同,方的身份尊贵,他一直养尊处优,他不能够真正体会到姚做这些事情的用心,也不懂为什么姚必须那么激进,他只知道受冤的人很无辜,可他不能却真正感同身受,就像说刀只有砍在自己身上才知道疼,而且他做这些的基础就是建立在为表弟谋权的利益上,只要达到了就好,所以他看不到那些为之牺牲的人的痛苦,他也不懂她们的用心,说傻,其实更像是一种单纯。
  第95章 尘埃
  萧夕和将公主府与姚府一墙之隔的墙壁砸了,这样,她就能很方便的见到姚长元了。
  有了萧夕和在身边的姚长元正常了许多,开心了许多,只是长久的精神问题让她的心智似乎出现了问题。
  呆呆的愣愣的,没有那么聪明了,却很可爱。
  萧夕和将办公的地方搬到了公主府,杨匀经常能看到姚长元静静的坐在树下,像个小孩子一样。
  萧夕和将姚长元养的极好,如果忽略那羸弱的脸庞,她很像书本里那种天真无邪的邻家少年郎,一根普通的发带就能将人衬的极好看。
  他总是忍不住走过去想要逗逗她,外面所传的情夫,此刻更像是殿下乖巧的弟弟。
  他扯了扯她额前的流海,她瞪着他。
  萧夕和就坐在廊下,时不时满目温柔的看着她。
  再后来,萧夕和也会直接将书案搬到树下,因为姚长元很喜欢坐在那里发呆,那她就陪她一起。
  姚长元有时候也会恢复正常,只是恢复正常的她又会陷入无尽的悲伤之中。
  她好像无法抽离自己的情绪,无论萧夕和怎么哄她,怎么逗她,她的笑总是苦涩的,她的眼角都是含着泪水的。
  有时姚长元又会很开心,像是鲜衣怒马的少年郎,跑着在她的院子里放风筝,笑的肆意明媚。
  连阿木都对此憧憬,这样的公子,他也很少见过。
  他想要每一日的公子都能如今日一般开心,只要公子能够好起来,日子就有了盼头。
  可姚长元的情绪起伏很大,有时开心,有时难过。
  她抱着双膝坐在树下,盛夏的树叶格外繁茂,枝头蝉鸣咿呀咿呀的叫个不停。
  萧夕和静静的陪在她身边,可她却依旧有一种孤寂感,从内到外的,始终无法挥散去。
  “殿下...”她小心翼翼的抬着眼眸,那里又红了,灌着泪水。
  萧夕和心中钝痛,她放下手中的笔温柔的注视着她。
  “我这样,殿下会不会很烦?”她维持正色却又小心翼翼泛着委屈的说。
  现在的姚长元再也没有从前那么不显山露水了。
  这般可爱的姚长元,所有的心思都写在脸上。
  萧夕和笑着将她耳畔垂落的发带放回到脑后,她温柔的理了理她的发丝,她的长元病了,她怎么能嫌她烦呢?
  “我很喜欢。”她满目深情,她喜欢姚长元每一日都在她身边。
  “所以长元,要快些好起来。”
  “殿下喜欢以前的我吗?”
  萧夕和闻言失笑:“不管从前,还是现在,都喜欢姚长元。”
  如果可以,她想一遍一遍的告诉爱人,她喜欢她,永远都不会变。
  姚长元笑了,真心的笑了,泪水也跟着落了下来,其实她不喜欢。
  萧夕和轻柔的为她擦拭着,怎么姚长元,越来越爱哭了呢?
  “殿下叫我阿锦吧。”
  “阿锦?”萧夕和疑惑。
  姚长元维持着那个抱膝的动作,乖巧的点了点头,但她却不敢抬眼去看殿下。
  “为什么叫阿锦呢?”萧夕和笑着问。
  “因为...”姚长元想了想:“我叫阿锦。”
  小孩子的稚气让萧夕和心中欢喜,她没有过问什么,只是道:“好啊,那阿锦,可不可以叫我夕和呢?”
  姚长元犹豫了一下:“为何?”
  小朋友的姚长元也是文绉绉的,真可爱。
  “因为...”她故作玄虚,却也忍不住笑道:“我想...”
  姚长元笑而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