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作者:
琼枝玉叶 更新:2025-09-09 09:21 字数:3302
“下官叩见公主。”
阎文山下堂参拜,众人也纷纷跪地拜见。
裴朔见状立马变得委屈起来,拢好衣衫,整理好衣袍,快速走到琼华公主身侧扑通一声跪下抱着她的腿哭诉道:“公主,他们胡乱攀咬我,公主定要为我做主啊。我一心只有公主,哪来的原配幼儿?”
谢蔺见状冷哼一声,转身坐在阎文山的位置上,“阎文山,你可知他是本宫的驸马?”
“下官知道。”
“你既然知道,怎么敢差人请他过堂?”琼华公主啪地一声拍下惊堂木,“阎文山,看在本宫父王的面子上,此事就此作罢,休要再提,柳心柔母子,本宫也会妥善安置。”
阎文山正要说话,柳大嫂却突然站起来,怒指公主,“公主,你是君我是民,按理我要跪你,但我是原配,你是妾,是否也该由你跪我?”
柳二郎也站起来道:“就是,我姐姐身为裴家儿媳,她在前,你在后,你还要敬我姐姐一碗茶,跪在她面前给他每日请安。”
谢蔺抓起桌上什么东西就丢了过去,怒喝一声,“放肆!”
那东西擦过柳二郎的衣袍没伤着他半点儿,啪地碎在地上,在场众人面面相觑,大气都不敢再出一下。
第93章
“阎大人, 民妇此行绝不会罢休的,我要那负心汉依罪处置,我的儿子不能被人家叫没有爹的孩子。”
柳大嫂不愿罢休, 阎文山也只能无奈道:“殿下, 既然原告不愿罢休, 案子只能由臣再查下去。”
谢蔺怒道:“阎文山!你连本宫的话也不听了吗?”
“殿下, 微臣食君禄,享民俸,自当为君解忧, 为民做主, 天下事在天下人,即便您贵为公主, 也不该胡作非为。”
“如果本宫一定要把驸马带走呢?”
“殿下请便,不过案子若有进展,臣会随时请驸马前来, 若驸马不愿,就勿怪微臣不敬。”
谢蔺冷哼一声,抬脚就走, 裴朔跟在他后面, 临走前还回头朝阎文山和柳大嫂微微一笑, 那样子做足了小人得志的神情。
公主府院中。
谢蔺刚换了身男装,正与裴朔品茗,不出意外,管家来报, “殿下,阎大人求见。”
谢蔺无奈道:“请阎大人进来,阎大人这次恐怕要把我好一顿骂。”
阎文山那张嘴本就得理不饶人, 现在被他抓住这么大的把柄,他肯定要把自己骂个昏天黑地,然后再提荣王当年之事,以此对比,好教他真心悔过。
裴朔嬉笑道:“你好好道歉,我去厨房给你做樱桃毕罗。”
“不行,你要留下来一起挨骂。”他一个人扛不住阎文山的火力,他会被骂个狗血淋头的。
“拜拜!”
裴朔闪身躲在屏风之后,没过一会儿就看见阎文山进来,先是行了一礼,随后他一落座,茶没喝上一口就开始了。
“殿下今日在公堂之上实在糊涂,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何况驸马?再者他又并非真的驸马,殿下何必徇私?”
“是是是,本宫知道,但他毕竟是我的驸马,这种事若是传扬出去,本宫的脸面也不好看,不是吗?”
“殿下!”阎文山有些急了,“殿下脸面事大,难道柳心柔母子就活该被人抢了夫婿,孤苦无依吗?殿下又非真正的女子,怎么懂她失去丈夫、孩子失去父亲的苦?殿下何不一纸和离书,成全了他们?”
“本宫岂会不懂失去父亲的痛苦?可是驸马真的是柳心柔的丈夫吗?你又怎么确定她不是索财不成,反来诬告?”
阎文山道:“柳心柔所言虽尚未证实,可我看她从容不迫、成竹在胸,又有媒人乡亲为证,驸马现在认罪尚可从轻发落,若是楚曜从青州回来,带回媒人人证,一切悔将晚矣。”
“昔日荣王在时,常道民为贵君为轻,柳心柔也是殿下的子民,难道殿下就忍心她受此漂泊?”
“殿下若为一国之君,更不该偏袒任何人。纣王宠信妲己,幽王为褒姒一笑烽火戏诸侯,殿下也要做哪纣王幽王一流吗?”
谢蔺心里暗自嘀咕,他就知道阎文山每次劝他的时候都要把父王搬出来比对一番,但是阎文山一片苦心他又岂会不知,阎文山受荣王之恩以报于他,他更不愿阎文山寒心。
“阎大人,本宫知道,可如果本宫一定要保他呢?”
阎文山被他说的一愣。
他素来以为谢蔺肖似其父荣王,可如今谢蔺为美色所迷。
难道人遇到美色也会变得丧失理智?
他正想着,裴朔从里头端着一盘樱桃毕罗出来,穿得花花绿绿的,走起路来叮叮当当的响,一张好皮囊活像个惑君的妖精,“哟,阎大人好啊,要留下来吃饭吗?”
阎文山一看见他就头疼,哼了一声,直接告退,难怪裴政对这个儿子无可奈何。
裴朔不可置信地指了指自己,“他是在哼我吗?”
谢蔺笑笑,“他把你比做妲己褒姒之流,怕我步纣王幽王后尘,为美人而失江山。”
裴朔:“……”
阎文山从公主府出去后,径直又去了裴府,他同裴政算是故交,裴朔是裴政从外边找回来的儿子,其中章程或许裴政清楚。
“文山,听闻你进京,我正要派人请你来呢,尝尝我亲酿的蔷薇落。”裴政拎着一壶酒亲自给阎文山斟上,桌上摆着小菜,二人对坐而饮。
“我这次前来可不是为了喝你的酒,大理寺有人告你的儿子停妻再娶,欺瞒皇恩。”
“哦?可是桓儿和凌儿尚未娶亲,何来的停妻再娶?”
“你少在这里嬉皮笑脸的……我说的是你的次子裴朔,如今的驸马爷。”
阎文山再看裴政,突然觉得裴朔真该是他的亲生儿子,两个人如出一辙的气质,一问三不知,嘴上没有一句真话。
裴政这才恍然大悟似的,“是他啊,我不知他是否已经娶妻,当时只是随意从路上拉了一个人回来,你也知道,我舍不得凌儿,只能从外面找了个替死鬼。”
阎文山狐疑地看着他,“你一点都不清楚?”
裴朔好歹明面上也是裴政的儿子,其中缘由他怎会不知?
“我和他的关系并不好,京中人尽皆知。”
这件事倒是真的,听说裴朔刚回京时便因为裴政苛待他闹得很不愉快,整个人疯疯癫癫的。
“文山,你我受荣王大恩,如今裴朔是殿下的驸马,此事闹大了,他该如何自处?”
阎文山气道:“可这事若不处置,柳心柔母子又该如何自处?”
“柳心柔难道比天还大?”
“天下人难道不比天大?”
话不投机半句多,二人不欢而散,阎文山负气离开,他本想找裴政聊上两句,可裴政比谢蔺还要气人呢。
眼看着一桌子酒菜无人下腹,裴政有些无奈,阎文山这个脾气难怪他三贬三迁。
外头裴桓进来,抱拳道:“父亲,您唤我。”
“挑些精明的暗卫保护阎大人,再加派人手护阎大人家眷。”
“是。”
裴政瞧着窗外一轮明月,依稀记得他和阎文山在荣王府初始便是这样一轮明月下把酒言欢,只是明月犹在,故人分崩离析。
不肖数日,楚曜从青州归来,带回柳心柔口中的王婆及裴家乡邻若干,裴朔再次被阎文山传唤。
公主府朱漆大门轰然打开,数百金甲侍卫倾巢而出,长枪上猩红的缨穗在风中猎猎作响,直指大理寺捕快,为首的金甲参领将鎏金长戈重重杵在青石板上,“这里是公主府!”
“大理寺办案,闲杂人等速速退下。”楚曜取出令牌,丝毫不惧,腰间佩刀甚至已经出鞘三分,就等对方先动手,他直接杀进公主府把驸马抢出来。
阎文山从身后的轿子下来,“就算是公主府,也要配合大理寺办案。”
“阎文山,你放肆!”
琼华公主从人群走出,耳边东珠晃得人睁不开眼睛,语气凌厉,手持长鞭,“今日谁也不能带走驸马。”
“殿下!”
阎文山痛喊一声,当即掀袍跪地,脱下官帽,字字铿锵有力,“那请殿下治臣死罪。”
谢蔺不语。
阎文山瞬间给了楚曜一个眼神,楚曜一个翻身,在众人未反应过来之时已经抓住裴朔的手腕,裴朔人还懵着,已经被楚曜抓着飞了出去。
“卧槽!”
“我恐高的。”
“救命!”
裴朔看着下面比邻的房檐,一撮一撮闪过,楚曜扛着他快步飞走,他眼前一阵头晕眼花。
“啊啊啊——”
“我不喜欢玩过山车。”
“我要吐了。”
“我可吐你一身了昂。”
裴朔灌了一肚子冷风。
在王嫣的刻意运作下,月刊小报专门给裴朔印了一刊,讲述了裴朔龙虎墙跳河、迎娶公主、调戏府里丫鬟、逛牌楼逛青楼,上元夜攀灯楼、窦氏别院救妇孺、状元游街、东郊猎场救公主等诸多波澜壮阔的传奇事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