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到卖冰糖葫芦的大娘，“小姑娘买根糖葫芦吧！”小灵买了两根；遇到卖蜜饯果子的小贩，“姑娘走了这些路，口渴了吧？不如来些酸的梅片生生津！”小灵点点头，挑了些无花果干打包带走；遇到卖烤红薯的年轻姑娘，“姑娘……”小灵：别说了，我买！
  红玉看了看她怀里一大堆花花绿绿的零食点心，忍不住帮她拿了些，道：“……你被月儿附身了？”
  小灵吐了吐舌头，“许久不下界，觉得很新奇罢了，公主莫要笑我。”
  红玉也拿了块杏干吃起来，“多买些也无妨，若非生活所迫，这些人也不会大过年的不在家吃年夜饭，反而在外卖东西。”
  闻言，小灵也微微叹了口气。
  路过一个卖玩偶的摊子，精致的小花伞、不倒翁、套娃等等格外引人注目，红玉挑了许久，最终看上了一个木制小风车，掏钱买了下来。
  小灵见状问道：“公主，你买这个做什么？”
  “给小白买的。”
  小灵撇了撇嘴。
  公主殿下都下界来了还想着那只猫，猫颜祸水果真诚不欺我！
  二人转了许久也没看到卖甲鱼的。想想也是，大冬天的，河都冻上了，哪里还有卖甲鱼的？正准备回狐狸洞时，红玉突然在摊位铺子上发现了一个特殊的摊位。
  是一个正在卖绿豆的老丈。
  绿豆的做法无非是做成粥喝，且大多煮绿豆粥的人更愿意在夏天来上这么一碗，冬天却是很少有人愿意买了。是以和周围卖糕点、糖人摊子比起来，这位老丈的绿豆生意显得尤为冷清。
  红玉不禁动了恻隐之心，当即带着小灵走过去道：“老人家，你这绿豆怎么卖的？”
  老丈抬头看她，报出了一个很低的数字。
  红玉在心中叹了口气，道：“这些，我全买下了。”
  想到自己这一趟本是要买甲鱼来的，却带回了一大兜个头饱满的绿豆，真是应了那句歇后语——王八看绿豆，对上眼了！
  第34章 鸳鸯火锅
  回到狐狸洞, 小灵那股新鲜劲儿还没过去，把狐狸崽子们召集起来，仿照人间过春节的模式, 开始贴楹联、剪窗花。
  贴楹联倒还算简单，直接找两张大红烫金纸把字写上去便可, 也不拘着什么平仄声, 想到什么写什么。比如月儿写了“能吃是福”, 盼盼写了“顺心顺意”，小灵则写了“公主万福”。剪窗花却是难坏了她们。
  月儿握着剪刀，费力地想剪出一只狐狸来, 结果剪出来的成品怎么看怎么像只猪。
  第三次剪出一只小肥猪之后, 她愤愤地把剪刀搁置一旁, 道：“我不剪了！”
  “小祖宗，你又怎么了？”盼盼问道。
  “这窗花好难剪啊！”
  盼盼道：“我们之前也没学过剪窗花，剪不好不是很正常吗？不要着急, 慢慢来。”
  她一边说着一边用剪刀在手中的红纸上细细雕刻, 月儿凑近一看，更是愤愤不平了：“怎么你剪出来就这么好看！”
  “小的时候, 阿娘曾经教过我。”
  盼盼的母亲是一只性格温柔的墨狐, 同月儿的娘亲一样，也是早早地就离开了她。
  两个没娘的孩子依偎在一起剪着窗花, 又想起从小灵那里听来这节日具有亲人团聚之意, 顿时有些伤感。
  直到小灵端着一碟蜜饯上来。
  “那天下界公主见我买了好些蜜饯果子，想着你们可能也爱吃这东西, 便做了些来。你们……怎么看起来不高兴？”
  盼盼和月儿对视一眼, 又看了看小灵端上来的那些五颜六色的蜜饯，笑了。
  只要公主和大家都在, 她们就不是没家的孩子。
  月儿没心没肺惯了，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特别是在见到好吃的时候。
  她吃了块李子干，道：“好吃！”
  刚摘下来的李子个大浑圆，用加了梅子的糖水煮过，经过几天的晾晒之后果肉缩水抽干，变得弹润且富有嚼劲，味道酸酸甜甜的，直吃得人口齿生津，越吃越想吃。
  盼盼抓了一小把蜂蜜杨梅。
  酸甜多汁的杨梅经过蜂蜜腌渍之后，五分酸便只剩下了一分，再用糖粒裹上，吃起来甜蜜得很，很好地抚慰了她刚刚有些受伤的心灵。
  盼盼忍不住道：“公主殿下对我们真好啊。”
  对她们很好的公主殿下也在剪窗花。
  和盼盼、月儿她们一样，即使是在学校，红玉也没上过剪纸方面的课程，是以这还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
  先画出大致形状，用剪刀细细勾勒，不多时，一张勉强能看出是一只猫形状的剪纸就这么诞生了。
  “送给你了，小白。喜不喜欢。”红玉把小白抱起来揉了揉，“你必须喜欢。”
  “……”小白看了看那张比起猫更像狗的窗花，最终还是用爪子抓了起来。
  红玉很高兴：“我就知道你喜欢。”
  她觉得小白最近有些忧郁。
  虽然依旧该吃吃该喝喝，见到她还是像以前一样要揉要抱，但是红玉就是能明显地感觉到，小白不开心了，仿佛心里有事一样。
  小猫咪也会有烦心事吗？
  她叹了口气，像是对小白说话又像是自言自语：“我们今天吃火锅吧？”
  狐狸崽子们想要体验一下人间过年的气氛，那自然是少不了年夜饭的。年夜饭吃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人们团聚在一起，热闹就行。
  没有比火锅再热闹的食物了。如果说美食是世界上最治愈人心的东西，那么火锅则是当之无愧的第一名。
  要想吃火锅，汤底和蘸料缺一不可。其中当然少不了小崽子们最爱的辣锅——锅里放一块牛油，加热融化后放姜、葱、香菜，炸至金黄后捞出，这是为了增加底料的香味。再放辣椒、蒜泥、姜末、花椒、豆豉慢慢炒制，等到呛香的辣味飘出来，就是麻辣牛油汤底。
  只是这样吃多了恐怕会上火，以防万一，红玉又做了锅菌菇汤底，两锅叠放在一起，正好是鸳鸯火锅。
  菌菇汤底就比较简单了，直接去雾隐森林摘回一些蘑菇来，把还沾些着泥的香菇、鲜蘑、杏鲍菇、金针菇、白玉菇洗干净下锅炒香，加入高汤熬煮，再放枸杞、大枣、姜、葱段略作烹煮，一锅浓鲜奶白的菌菇汤就熬好了。
  接着便是蘸料——红玉偏爱加了芝麻酱的，浓厚的芝麻酱裹上香滑的羊肉卷，往嘴里一送，别提有多香了。
  然而狐狸崽子们却没几个和她一样是芝麻酱党的。
  月儿喜欢放很多蒜泥的油碟；铃铛喜欢海椒干碟；小灵喜欢酸辣碟；盼盼喜欢花生芝麻糖碟；十目则喜欢什么都不蘸，直接吃。
  汤底和蘸料都有了，接下来无需思考太多，把厨房里有的各种肉类、海鲜、蔬菜、菌菇和豆制品，一股脑儿切片下锅，煮就是了。
  不管是这火锅直白刺激的香味说服了她们，还是对红玉的无条件信任，狐狸崽子们都良好地接受了这锅大杂烩。
  甫一开吃，饭桌上竟没人说话。
  熟得太快了！牛肉片羊肉片乌鸡肉片被切得薄薄的，一滚水即熟，蘸着料汁又香又嫩；吃过肉片，娃娃菜、菠菜、茼蒿等蔬菜也差不多熟了，菜叶吸收进汤汁，吃起来美味可口，还带有一丝回甘；土豆和菌菇要煮到软趴趴的才好吃，特别是土豆，粉面粉面的，用筷子一戳就裂开……
  大虾和墨鱼仔要下到菌汤锅里，鲜味更加升级；毛肚、黄喉和鸭肠则要到牛油辣锅里烫过一遍，鲜辣脆爽。
  好半天之后，终于有人说了第一句话：“好热……”
  月儿擦了擦鼻尖和额头冒出的汗，附和道：“是啊！”
  没办法，谁让他们是在春夏天吃的火锅，又没有空调，不热就怪了。
  经他们这一提醒，红玉才想起自己还在井水了浸了一壶酸梅汤，连忙取了出来。
  众人喝了这冰镇过的酸梅汤，顿时觉得浑身舒爽，并且共同得出一个结论：酸梅汤和火锅实乃绝配！
  火锅这东西一不留神就容易让人吃多，偏偏吃的时候还不觉得，小灵把最后一口牛肉丸塞进嘴里，道：“不行了，真的吃不下了。”
  月儿看她碗里还剩了不少，拿过来继续吃，“小灵姐姐我帮你吃，别太谢我。”
  小灵：“……”
  盼盼一口气吃了这么多涮菜，也有些撑了，对月儿道：“你把我这些也拿走吃吧。”
  于是，吃了三人份的月儿也不负众望地吃撑了。
  红玉比她们强一点，知道这东西的威力，因此没有吃多。她没吃多，小白自然也没有吃多，站在一旁略带嘲笑地看着这帮直捂着肚子叫唤的人。
  她们就这么在春天里过了一个“年”。
  按照红玉的标准，大吃大喝后必有一顿清淡的饮食用来过渡，之前买的绿豆还没用上，便想着做一锅桂花圆子绿豆沙。
  绿豆冷水下锅煮沸，把烧开的水倒掉，新加水再煮一遍，这是让绿豆快速出沙的关键。等到绿豆出沙之后洒进一小把冰糖，小火慢慢煮到糖融化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