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作者:贰两肉      更新:2025-09-26 08:43      字数:3307
  “等雨补个镜头。”
  “等…雨…王导还真是严谨。”秦其递给他一条毛巾,起码擦擦头发,“对了,杨会是你经纪人?昨晚他送你回酒店,没说你吧?”
  秦其一直知道杨会是光元传媒的老板,但头次知道杨会亲自带姜驰。昨晚姜驰醉了朝杨会发脾气,杨会不仅没恼,反而什么都依着姜驰。
  两人会是什么关系呢?
  姜驰考虑了两秒,“不是经纪人。”
  “那他……”
  姜驰想说快解约了,助理突然跑进来,他又将这话咽回去。身边的人全是光元安排的,少说少错。
  处理好膝盖的伤,演陈民生的演员欧阳恒送冰敷袋过来,带了水果零食,话里话外都有抱歉的意思。
  “刚没把握好力道,是不是肿了?”欧阳恒伸手过来,刚要碰到,姜驰本能别开脸,不动声色去拿桌上的冰敷袋,贴在脸上,“没事,敷一会儿就好了。”
  “我叫助理给你拿点消肿的药。”
  “不用。”姜驰道:“药我这里都有,你去准备下场戏吧。”
  欧阳恒说有空请他吃饭,人出去不久,杨会来了。小小的化妆间今天真是热闹,一个接着一个地来。
  姜驰只在杨会进门时看了一眼,之后便低着头将潮湿的衣袖一点一点往上掖,皮肤被捂红了,有点痒。他一边用手指轻轻地挠,一边想,杨会来了,陆景朝是不是也来了。
  所以刚才的人真是陆景朝?陆景朝看到了刚才那场戏?看到他被扇了一巴掌狼狈倒在地上的场景…
  太糟糕了。
  相比姜驰的沉默,秦其热情许多,摸了支烟递过去,喊了声‘杨总’。
  杨会点点头,摆手表示自己不抽烟,彬彬有礼道:“有劳你了,姜驰这里有我看着,你先去忙自己的事吧。”
  秦其暂时没事可忙,但他不笨,听出了话中之意,不做多停留,提醒姜驰的助理帮他把手链收起来,带门出去了。
  门合上,化妆间里彻底安静下来。杨会视线转向姜驰,姜驰看着明显在走神,他叩一叩桌面,说:“换身干衣服,陆总在车上等你。”
  第21章 “男人就是恶心”
  姜驰好一会儿没说话,掏出烟盒在手中摩挲,表情淡淡的,看不出有什么打算。
  窗外闷雷滚滚,大风吹得玻璃窗嘭嘭作响,一场大雨要来了。杨会等得不耐烦,清了清嗓催促他。
  “明天上午十点,我有空。”姜驰终于开口,说着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玫红打火机。这火机没什么特别,是买烟的时候收银员送的。磨砂手感,小小一个握在手里莫名称手,他带在身边有小半年了。
  杨会看他漫不经心的样子,忍不住重了语气:“姜驰,片场外都是粉丝,陆总亲自过来影响不好。”
  “谁说要见他?”
  杨会的话,明里暗里提醒他不要使小性子。姜驰听了只是皱眉,点着烟,不悦道:“我在告诉你我什么时候有时间。”
  “今天的事可以先放一放。”
  姜驰没理,偏过头去深吸一口烟,刻意避开镜中的自己,他不爱看抽烟的自己。
  他发现抽烟时的自己表情总是痛苦的,香烟这种消遣品他一直欣赏不来,点烟抽烟只是下意识的动作,与其说为了享受,不如说为了让自己看起来有事可忙。
  抽烟的时候他可以理直气壮地沉默,不必解释突如其来的走神,可以光明正大地停滞,站成雕像或坐成标本,与旁人无关,是惆怅还是单纯消磨时光,也与旁人无关。
  “我说过,解约的事你得自己和陆总谈。”杨会用一种告诫的口吻道:“你的合同问题很大,拖得越久对你越不利。”
  “嗯。”姜驰的拇指在烟身上轻轻弹了弹,烟灰簌簌落下:“要赔多少钱?”
  “取决于你配合的程度。”
  姜驰嗤笑一声,没有继续第二口,粗暴地将烟压在烟灰缸里,捻了两下。
  “行。”姜驰没换湿透的戏服,抓起搭在椅背上的外套,随意披在身上,没再看杨会一眼,径直推门走出去。
  黑色轿车停在毛雨中,季黔一身笔挺的黑色西装立在车门旁,姜驰走近,他无声拉开后座车门。姜驰没打算上车,在车门前僵几秒,最终还是低头钻了进去。
  陆景朝在后座打电话,视线从车门被拉开起,就落在了姜驰身上,先是皱眉,等姜驰坐下后伸手摸了摸他湿透的戏服。
  姜驰推开他的手,将脸转向窗外:“有话快说,我还要赶回片场。”
  哪知季黔上来就启动了车,姜驰攥紧拳头又松开,最后什么都没说。他的背包还留在化妆间,手机、房卡和每晚必须吃的褪黑素都在里面。
  陆景朝挂断电话,伸手来解姜驰的纽扣,“怎么不换了,你会生病。”
  姜驰抗拒地挣了挣,陆景朝不把他的挣扎放在眼里,强行把他湿透的戏服扯下来扔在脚边,带着体温的西装外套随即裹在姜驰的肩上。
  陆景朝攥紧衣领,不让姜驰有挣脱的机会。一股清淡的冷木香气将姜驰困在方寸之间,姜驰气不过,抬眼瞪他,“我还有一场戏要……”
  “杨会去和王岩说了。”陆景朝打断他的话。
  “说什么?”
  “说你这段时间需要休息。”
  “我不需要。”姜驰猛地扯下他的外套,捡起自己的就要套上。
  陆景朝重新拉整齐,死死压着。两人在较劲儿,谁也没有赢,都恼羞成怒,都气红了脸。
  陆景朝注视着姜驰,“你在闹什么?”
  没有回答,姜驰闭眼靠向车窗,一副拒人于千里的疏离样。
  “空调关了。”陆景朝吩咐完季黔,转回来时目光灼人,“我在问你话。”
  姜驰又是好一会儿没说话,雨终于下起来,噼里啪啦砸在玻璃窗上,看不到外边的景色。车里很闷,闷得人喘不过气,姜驰的把车窗打开一条缝,嗅到清凉的风才缓缓地道:“两件事。分手和解约。”
  “什么?”陆景朝的视线在他脸上逡巡,拍戏时带血的妆容已经被雨冲刷得差不多,此时干干净净的脸因为那个没消的巴掌印,看上去是一副楚楚可怜状。也是这副楚楚可怜的模样,说出了最决绝的话。
  没有前因后果,只通知一句分手。
  车直接开进了地下车库,阴冷扑面而来,姜驰不自觉打了个寒颤。季黔停稳车识趣地离开,姜驰刚拉开车门,就被陆景朝‘砰’一声拉回来撞上。
  “你……”姜驰惊愕地看着眼前的人,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陆景朝从没这样凶过。
  “小驰,我们得好好谈谈。”
  姜驰点点头,靠回座椅,“分手和解约,你想先谈哪一个?”
  陆景朝没有回答,只是解开压在姜驰身上的安全带,将人捞到腿上坐着。温热的掌心贴着姜驰的后腰,强迫他与自己对视:“哪个都不选。我是来解决问题的,不是来分手的。”
  “我只有这两个问题!”
  姜驰用全力推搡陆景朝的胸膛,仍撼动不了毫分。西装外套在他挣扎间滑落了,露出被湿衣服捂得泛红的肩膀,薄薄的,陆景朝的唇贴在那片肌肤上,温热的呼吸使得姜驰浑身一颤。像被几簇蒲公英追着挠痒,怎么都躲不掉。
  “就算要分手,也总得有个理由。”陆景朝深深吸了一口气,缓慢吐出来,指腹一下一下摩挲姜驰的后脖颈,“到底怎么了你告诉我,是嫌我陪你的时间太少,还是…你真的不爱了,想分开?”
  陆景朝按着姜驰的脊背,仿佛要将人揉进身体里,可又舍不得让他疼,力道总有克制,轻轻地按揉,轻轻地说:“小驰,我回到家,发现你把你的东西都搬走了,一样不剩,你要我怎么想?我看到你说我们结束,我以为你在和我闹别扭,想哄你,消息发不出去,所有联系方式都联系不到了,我怎么想…”
  “好,轮到我说了。”姜驰被迫埋首在他颈间动弹不得,鼻尖都是他的味道,一点烟草,一点木香,这两种味道交织在一起,总让姜驰没办法控制自己,莫名其妙情绪泛滥,如何喜欢就如何难过。
  “你生日那天,我想给你惊喜。”姜驰闭闭眼,将泪意压回去,“我请了三天假去吉隆坡找你,结果我在你房间里看到了别人,他浑身上下只有一条浴巾。那是你的房间,陆景朝,你让我怎么想?要我问你他是谁?还是问你们接下来打算做什么?”
  “我做不到,我不喜欢这样。”姜驰攒足了力气拉开彼此的距离,“我又不是疯子,我怎么会因为这种事让自己变成疯子!”
  “你来过?”陆景朝握住姜驰的手,“小驰,他在我房间,我事先并不知道——”
  不等他说完了,姜驰道:“他知道你是谁,有你的房卡,在你的房间洗澡,他告诉我,你让他先回来洗澡。”姜驰问:“我误会了什么?房卡不是你给他的?”
  “或许是酒店方的疏忽,但房卡绝对不是我给他的。小驰,我和他什么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