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五艘飞空艇落下，完全消失在地面之上，裂开的地面合拢，荒漠似乎也恢复了原样，什么都没有发生过般，默默承受着余温的侵蚀。
  钢之王笛福尼·菲尼克斯法走下飞空艇，跟随早远记忆中的路线，踩着布上斑驳锈迹的钢铁甬道，离开停机坪，去到旁边的地下建筑当中——
  一座建立在地面之下的钢铁之城，各处巨大的机械臂与吊装装置上，尚且还有漆料干结变色的标识，以远海共同国文字写着“动能钢铁制作所”几个字。很多记忆开始在笛福尼的脑袋中浮现，他不由得露出感慨的笑容。这里曾经是他待了很长时间的地方。
  不久后，从一旁赶来的脚步声让笛福尼回到眼前，浮现的记忆暂时被打断掉。
  “笛福尼大人，没有想过会是你亲自过来。应该去停机坪处迎接的，请不要责怪。”说话的人也是一个头发白了小半的老人，脸上是和蔼的笑，有着别样的亲切感。
  笛福尼摆摆手，示意不用这样说，“情况紧迫，呆在山体的工厂里，面对的压力太大了，趁着最近有其他人吸引了敌人的绝大部分注意力，有机会和时间出来稍微走动而已。倒是你，马斯克尔，在这样的时期下拜托你重新从休息的状态中走出来，来到这里、、、”
  “非常感谢你接受了我的邀请。”笛福尼诚恳且感激，“明明是异常危险的工作，但我还是联系你了、、、”
  叫做马斯克尔的老人保持着笑容，一面说着，一面示意笛福尼跟着自己往前走，“原本就闲不下来，毕竟忙碌了一百多年时间，最后以为自己可以完全放下所有，去休息了，安静走完自己的老年时光。但这样的时光只有最开始的一年不到，过后的时间里，想到的东西全部都是巨大的机械臂、轰鸣的抨击声响、以及滚烫的蒸汽。”
  “谁让自己做了一百多年呢，生活也好、工作也好，全部混成一块了，根本没有分开的可能。”
  “不过。”马斯克尔偏头看向笛福尼，“我能想到你或许会在这几年时间联系我来，但从未想过联系我后，居然会是来到这里。”说着，马斯克尔看向一旁，那里能看见动能钢铁制作所的标识，即便已经褪色，但真正的、原本的色彩一直都在他的心中，不曾被忘记过。
  笛福尼接上话，感慨到，“动能钢铁制作所的零号制造厂区，机械之龙计划的最初构想、原始设计、基础实验等等，都是在这里发生并完成的。还记得以往热闹的时候，每天都是好多飞空艇排着队在天空上盘旋，等待运输产出的货物。只是最终，机械之龙计划被阻止，连带这里也受到严重影响，封存后彻底荒废下去。”
  “我一直认为机械之龙计划的第一头钢铁龙类会是从这里飞出去的，为此，马斯克尔，你还记得那个为之设计的弹射、、、”
  “弹射轨道，当然知道，最初设计就是我做出来的。那会儿你说机械之龙应该如同红管飞机般，弹射出去，然后再扇动翅膀飞翔，说是那样才会有震撼感——巨大炮弹般的钢铁集合体激射而出，十数秒后便在敌人的眼中舒展身体，展开反射寒光的双翼，绝对能让敌人的脑袋停止思考那么数秒钟来。”马斯克尔带着些许激动，回忆以往在这里的生活。
  “唉，只是以往终究不能回去了。”笛福尼遗憾着。
  “但机械之龙计划成功了，甚至还有了究极之龙计划，对你我来说，就完全足够了。”马斯克尔安慰到，“即便不是从这里飞出去的，也无所谓了。”
  第2381章 联锁反应（下）
  笛福尼赞同，如今的结果早已超过他的期望。已经认为机械之龙计划不会在自己的手中完成，需要找到继承者，在未来寻找到机会，将计划一步一步变成现实。可环境的变化让他看见机会，他自己也抓住机会，争取到了各方的支援。
  笛福尼回忆以前的想法，那会儿的要求不过是制造一部实验机体，拥有成年龙类的体型，能在天空上不受阻碍的飞翔便可以了。而现在，不仅有了实验机体，携带对应武器模块的成型机体也顺利走下制造线，并且数量是以往的他不会去想象的数字。
  此外，从机械之龙当中诞生而出的究极之龙计划、、、想到源源不断运送而至的究极合金与究极金属，想到究极之龙心脏中的铀金熔炉，想到被阿瓦隆机构完全升级的机械之龙中的生物结构部分、、、
  心情上无异于是幸福与开心的，虽然因为身份问题，笛福尼自己尚未作为一名真正的驾驶者，操控一具机械之龙去到天空上，但他知道那一天不会很远了。
  将心情平复，笛福尼轻缓呼吸数口气，郑重给出承诺，“数量有很多，绝对会给你留下一具的，作为你的私人物品，灌满能量物质、装满武器模块的那一种。”
  马斯克尔大笑起来，“那提前谢谢你了。”
  当笑声在两人间默契的结束掉，沉重感悄然无声地回到周围。马斯克尔首先开口询问：“压力好像非常大，快要超过你的承受极限了。山体内的工厂出现了问题？还是教国成员来到后相大陆，导致监察带来的危险提升了数个等级？”
  “是多方面的，每一方面的压力都足够让人喘不过气。”两人跟随钢铁甬道，最后停在一处宽阔的平台上，“危险的提升已经不能用固有的等级去计算，总之只要被发现，找到确切的证据，我被极快地蒸发成为空气已是既定会发生的事情。其实他们也找到了不少证据，不过尚且不能宣判死刑而已。此外，当中也有我以往的名声所带来的保护作用吧。”
  马斯克尔看过去，“毕竟是你是远海共同国的钢之王，所有的一切都是依靠实力争取，是很多人心中最为尊敬的人。当前环境下，假如你身上出现问题，势必会造成不小的麻烦，至少是信心与信任上。他们很清楚这一点。”
  “但你的处境很危险，只是时间早与晚的区别。”马斯克尔突然明白一般，“你之所以会联系我，是已经考虑到这方面的情况了？”
  见到笛福尼点头，马斯克尔叹息一声，“你这方的人呢？”
  “各自都有自身的麻烦在，尚且需要时间才能扭转当前的劣势，但用不了多久了。这段时间席卷整个后相大陆的大新闻，你应该知道的，所以需要时间。我联系你，的确也是想要将机械之龙计划完整的保存下去。山体工厂那里，结果从一开始就已经注定了，绝对会以一片废墟模样作为最终结局而落下帷幕。”
  “在那之前，你认为山体工厂并不能提供足够的机械之龙数量来？”
  “若是没有污染，远海共同国境内的节点得以控制和净化，而不是成为教国在后相大陆上的孵化场地，大体应该足够。只是现在、、、马斯克尔，不久后若是看见灰白色的污染种龙类飞在天空上，就不要惊讶了，那一天很快就会到来。”
  笛福尼笑着，“其实到现在的年龄，本不应该有野心和期望。只是、、、只是每当看见那一具具整齐趴着的机械之龙，看着究极之龙心脏位置处偶尔会发出的属于铀金熔炉的光芒，不应该有的东西就又出现了。”他看向马斯克尔，“我想看见机械之龙和污染种龙类在天空上相互撕咬缠斗，所以数量上就完全不足够了。”
  “其实我也想，此外，也想着上去撕咬缠斗的人员里就有我一个。”马斯克尔同样充满期望，“既然你已经开口，那我也没有拒绝的理由。”
  “谢谢。”笛福尼感激着。
  马斯克尔摆手，“你是动能钢铁制作所的所长，我只是技术方面的总机械师而已，满足所长要求本就是我的工作。只是这一次的要求的确充满困难。”
  “支援会在大半个月后来到这里，各处汇聚的机械师和工程人员，当中还有圣多拉格帝国的大家族和大公司的人，他们会带来得到阿瓦隆机构更新后的技术。”笛福尼这时说明这大致情况，“原本还会从另外的地方派遣人员，只是那里也进入到紧张的制造环节了，可以抽调的人员太少。”
  “一百具机械之龙，这就是陪伴我们漫长时间的零号工厂的最后任务。”笛福尼环视着周围，“想着当初自己还带着高级合金铲子去深处挖坚硬岩石的情景，就不由得希望这里能恢复以前的热闹该多好。”
  “会的，不久后你若是还有机会过来，一定能感受到它的热闹。”马斯克尔像是在说出承诺，“利用中心海流带的热气流，蒸汽动力系统已全部恢复，下一步便是重置程式，让这里所有的东西都可以有序的动起来。你若是再待上数天，说不定就能感觉到一点热闹的氛围了。不过，我想你肯定不会停留的，远海共同国国内的情况并不好。”
  “对了，我们还有在此见面的机会吗？虽然在动能钢铁制造所里，你和我相互间都非常熟悉了，只是走到这个年龄，再有一些年，就该进入衰老期，去医院里躺着等待死亡了。可对于你，应该不会有躺在医院当中的机会吧。若是有关于远海共同国的情报传遍整个后相大陆，情报当中，就会有‘钢之王·笛福尼·菲尼克斯法’的名字吧。”
  “当然。”笛福尼点头承认，“所以这次才会来，见见你这个老朋友，总会给出新奇设计的总机械师来。山体工厂若是出现意外，就将是骑士王阶层力量间的战斗。有机会，你一定要数数有多少机械之龙顺利飞走了，又有多少掉下来了。那些掉下来的，你要想办法帮我补上。”
  “你是知道的，我当所长的期间，从来都按时交货，数量也不会少。”
  “早就习惯了，不用提醒，也会这样做。”
  第2382章 拖延和准备（上）
  笛福尼走过几步，用宽厚的手掌拍在马斯克尔的肩膀上，“动能钢铁制作所的总机械师绝对是可以依靠的，一直这样相信着。谢谢。”
  “想要感谢，那就让在远海共同国内不要传出大新闻就可以。”马斯克尔回应一个爽朗的笑，“你说要给我留一具机械之龙作为私人物品，你我口头上的协议，你不在了，别人就不会承认。你知道的，我从不会拿走自己工厂内产出的物品。”
  “会努力去实现。”笛福尼回答，带着自信，可随后便转移了话题，“五艘飞空艇带来大量图纸，以及新式的固态红水银熔炉，是来自阿瓦隆机构设计的产物，你绝对会非常喜欢。此外还有一批究极合金，熔炼完成后的成品，用于制作最为关键的机械之龙骨架。生物构造体相关的部分，过后很快就会运送而至，忙碌跟着就来临了，你也要做好准备。”
  “我好歹是四阶段中期的手术者，疲劳很难找过来。”马斯克尔笑，“动能装甲呢？还需要吗。零号工厂建立之初，直到因机械之龙而被关闭前，主产物都是动能装甲。知道你的压力很大，我应该可以帮你再分摊一些压力。不会是非常多的数量，但一个月几十具，再忙碌些，还是可以按时交货。”
  “零号工厂这里，你就是所长了。你想要怎么做都可以，不用询问我的意见。当然，纵使你和我都到了年老的年龄，惊喜这种东西，还是很有吸引力在。”
  说完，笛福尼去到宽阔平台边缘，看向前方正逐渐苏醒的地下钢铁城市，回忆神色爬上他的脸，“马斯克尔，我的学生们都说我是一个和蔼的好老师。在你们这里，我应该是一个好所长吧。”
  “嗯、、、那些学生说你和蔼，大概是你正处于老年状态。我记得年轻的你可是很严厉，充满野心。总结来说，肯定不能算太好。”
  “、、、”笛福尼无言，“那是年龄的问题，可不是我的问题。”
  “、、、”
  “我自己去转转，不打扰你了。飞空艇卸完货物会是在三个小时后，我会跟着一起离开，不用来送我，安静地离开就行了。工厂里总是充满噪音，不愿意再给它增添什么声音。”笛福尼说着转身，一面摆手，一面说着，“你可是所长了，好好尝尝做所长的压力吧。”
  三个半小时后，一道单调的汽笛声响起，巨型防护门展开，升力装置的蜂鸣声响起，笛福尼已坐在休息房间的固定钢铁椅子上。脚下传来升空感，他突然想起似的起身去到圆窗边，看向外面——
  马斯克尔并未听他不久前的话语，此刻正站在远处的机场看台上，向着这方挥手。
  “不是所长了，说过的话都没有作用了。”笛福尼感叹着，可脸上却是笑容。他对着马斯克尔挥手点头，以口语回应，“我可是你的客户，一定要准时交货，敬爱的所长。”
  “肯定会的。”马斯克尔点着头，直到五艘飞空艇离开停机坪，消失在夜空下，才反身离开，“唉，作为所长并不舒服，一开始就有压力了。”
  、、、、、、
  卡西亚躺在一座高楼的天台上，仰望着星空，享受着十数天大暴雨下难得出现的短暂停歇。夜空并不美，深蓝色早已不见，被一层黑红色取代，连同其上的星星也被镀上红光，闪烁着诡异的颜色。
  一旁，丽苏曼坐在凸起的台阶上，食指指尖带着一点微光，那是积聚一点的生物电感应力场，恐怖的温度和力量被束缚住了。她一面用食指在天台地面上无聊地胡乱画着没有意义的图案，一面接听来自帝国境内的通讯，带着敷衍回应着另一边的话。
  卡西亚能听见通讯当中的声音，来自麦格里。他也知道这一次联系想要说的事，因为此次他和丽苏曼两人组成队伍行动，并在各处有着其他队伍配合着，就是在做着通讯里正说明的东西。
  “、、、远海共同国传来第三次预警，钢之王笛福尼先生已经在做撤离的计划。他找到了不少理由让自己的学生逐一离开，去往安全且可以随时撤走的地域。这是不错的方法，弊端是再一次削弱了他周围的力量。”麦格里说着具体的情况，语气带着一股稍显压抑的气息。
  “钢之王笛福尼先生本身已成为一个明亮的锚点，就扎根在那片区域上。一旦其行动和轨迹超过范围，恐怕敌人便会立即行动。敌人在周围安排了监察成员，我们已经秘密排除了一些。只是终究不能解决问题。同时，机械之龙的脱出只完成一部分，尚有很多数量依旧趴在仓库当中，失去了去往天空的绝佳机会。”
  “对天空的监视与限制越发严格了，究极之龙尚且还在那里的时间里，钢之王笛福尼先生并不愿意冒险。那些东西，他非常看重，是在他自己的生命之上。”
  丽苏曼没有表情的听着，脑袋中有笛福尼那张老人的样貌在，“能预测到还有多少时间吗？第一代骑士王格罗特先生也在那里吧，听佩金兹说，他对身体的熟悉已经差不多完成了。他的威慑目前依旧保留在敌人心中。”
  沉默小会儿，麦格里似乎是在翻看对应的资料，“一个半月前，教国当代教皇诺威萨斯卸任，由斯坦特继任了。其后，有数条关于他痕迹的情报在。结果上，诺威萨斯大概正坐在远海共同国某一幢建筑当中的椅子上，休息了不少时间。”
  “而根据当前对远海共同国境内情况的探查报告，我们预测的最有可能的时间会是在一个半月后。那时，远海共同国境内的污染节点中，除了龙蛋孵化出的龙类都将逼近成年体外，借助节点中心的污染，复苏的历代教皇们也将拥有更进一步的状态。”
  “并且，我们预测的一个半月时间，其实就已经是格罗特先生威慑之下的结果了。”
  “嗯，我想想。”丽苏曼完全没有思考的模样，也没有思考的时间，当即脱口而出，“你们团长呢？她开始活动，很多问题就会变得非常容易了。”
  公司周年庆，才回，明天一起更新
  见谅，喝了酒，比较难受，见谅、、、、
  第2383章 拖延和准备（中）
  丽苏曼预料到麦格里会沉默，耐心等待小会儿，通讯另一边整理好语言，给出回答。
  是较为简短的几句话，丽苏曼猜到大致内容，“每月都保持通讯，无尽海深处的远洋巨舰与飞空艇获得活动的权限后，每天都有固定的巡逻路线与时间，就在那座巨大冰山周围，防止错失掉团长想要传达的信息。”
  “最开始，我们的情报信息能通过巨鲸们传达进去，也会在数天不等的时间里得到反馈。从三个月前开始，情报信息变成只能传达。一个月后，连同交接联络的巨鲸也退缩进冰山当中。目前，远洋巨舰、飞空艇与巨大冰山之间，可以相互间看见，冰寒的温度都能时刻感受到，但却如同被无形的隔膜遮挡，两者间已经没有联系。”
  “正在想办法建立联系，取得最新的情况。但也不用担心，联络的巨鲸在退回冰山内部前，有传达过信息——红星影响的确是机会，以往不能实现的计划有了机会存在，只是充满了阻碍——我并不能给出确切的答案，不过主观上，还是认为这会是一个好消息。”
  “只是这个好消息不会是最近的好消息，需要时间。”丽苏曼帮助麦格里说出最后的话，“麦格里，我都能想到的状况，敌人当中有大致想法的人一定会有。”
  另一边，麦格里发出轻笑，他顺手合上资料，有节奏地敲击着桌面，“所以，我们才会预测敌人会在近段时间对钢之王笛福尼先生展开行动。毕竟团长回来后，她可不会是等待对方主动的人，比较喜欢到处去看看。而实际上，正是因为被抓住空档，远海共同国已经从各个方面给予压力了，一点点试探底线在哪里，以此为依据，去做着准备。”
  “我和卡西亚一起在火焰联盟境内的行动，也是计划之一了？”丽苏曼平常时期看上去并不可靠，浑身都是随意气息。但这只是眼见所看见的，想要对她进行评价，将其五阶段极限领域内的实力加入进去，就能扭转很多方面的固有看法。
  五阶段手术者从来不是随便就能抵达的手术阶段，极限领域的手术者也仅是比骑士王阶层力量的数量多上不少而已。
  涉及到与自己相关的事情，丽苏曼表现得严肃，毕竟在处理上犯下失误，这一次很有可能就会面对复数的骑士王阶层力量。面对一名骑士王阶层力量，她会幻象有逃脱的机会。可复数的数量，她只会思考说哪些话，才能让对方放过自己。极限领域的力量，利用价值还是非常巨大的。
  “此次行动，敌人会有着绝对的决心在，类似当初围猎我身边这个人的时候。”
  “在火焰联盟行动，借此吸引注意力，缓解压力，并不是可靠的办法。趁尚有时间，在远海共同国做好对战的准备，才会是正确的方向。你也这样思考吗？”作为同学，也是老朋友的两人，交流在很多时候并不需要使用话语，只是一旁还有其他人在而已，“希尔达小姐是一样的想法。她认为站在敌人的角度思考，火焰联盟有巨大的范围上限可以去放开，让我们加固对那里的掌控。”
  “可在远海共同国，联盟建立之初，仅是钢之王笛福尼先生与少数几个家族愿意加入。远海共同国的高层们的确有意愿摆脱教国的控制，可在实际的行动上却很犹豫。来到现在，仅是沟通便显得困难了。所以，很多原因所促成的结果，我们在那里的力量非常有限。”
  丽苏曼没有正面回答，停止了在天台地面上的胡乱图画，看向卡西亚时将通讯器举起来，“有可以帮助渡过这次危机的额外情报？”
  仰望星空的卡西亚依旧看着带上红色的夜空，全身没有丝毫动作。丽苏曼和麦格里没有迫切想要说的话，在突然落下的沉默中陷入自我的思考里，同时等待卡西亚的答复。
  寒冷的风重新掀起，夜空逐渐变小，卡西亚失神的眼睛里重新汇聚一点微弱光亮时，星空消失，被翻涌的雨云层遮蔽，除了感知上的联系外，什么也看不见了。
  “大暴雨要来了。”卡西亚坐正身体，声音混杂着风声带回思考中的两人。
  “已经来临很久了。”丽苏曼开口，复述了刚才的话，语气变了，“有可以帮助渡过这次危机的额外情报了。”
  “没有，告诉你们的就是全部。”卡西亚笑着摇头，“麦格里先生，丽苏曼小姐与希尔达小姐的想法，我也认为会是更好的选择。火焰联盟内的行动可以吸引注意力，特别是已经释放了关于我的信息后。可仅此而已了，两个巨型国家间相隔遥远距离，并不能主动分担压力。”
  “会考虑另一条路线的计划。”麦格里松口，但并不是妥协，“可在远海共同国境内进行准备，绝对不会被实行。即便提前与巨鲸群族进行沟通，它们有充足时间积聚大量冻气能量，也不会让最终结果有所改变。已经说过了，帝国才卸任的诺威萨斯已经来到后相大陆，他就是教国当前在远海共同国的最后保障。而我们，还没有突破他的方法在。”
  通讯器里随后传来一声长叹，“这一次通讯，其实只是我单纯通告给你们一个会既定发生的结果而已。远海共同国内，钢之笛福尼及其他家族，已是被半放弃的状态。他们也清楚这一事实，并坦然接受。只是笛福尼先生一直不愿意放弃机械之龙计划的成果。”
  “究极之龙有着极大的概率突围出来，安全回到帝国境内。但其他趴在仓库当中的机械之龙，便没有这样的力量，预计剩下的大半都会成为残骸，落在各处。而所谓的准备与注意力吸引，只是为了期间能更多的运走机械之龙。这样描述，你们应该明白笛福尼先生的处境了吧。”
  “笛福尼先生和我联系时也说了，他留下了种子在，过后或许会绽开花朵，但需要等待。此外，无尽海上的机械岛同时开始运作，会牺牲一部分军用飞空艇的产线去用于制造机械之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