蕴他仙骨 第24节
作者:
笔隙藏风 更新:2025-10-20 17:23 字数:4617
起。”
宋携青未因她此言觉着诧然,反之轻淡道:“烦你最后一回。”
言尽,他缓缓倾身,两臂支在美人椅的边沿,祝好被圈在狭窄的一方,她身上弥散着药草的清香,宋携青步入里室时便已闻得内室弥漫的药香,只她身上飘散的更显浓郁。
他身在九重天,于他而言,只一日不曾见她,可依人间的时日算来,他与祝好已别一载。
这一年,她变了许多。
譬如,衣着不再随意,云鬓不只以素钗挽之,她今日着一身海棠红蝶戏水凤尾裙,因祝好蜷缩在一角,可见她半露的锁骨,与雪白纤细的颈,祝好高束的随云髻以琉璃珠蝶步摇点缀,宋携青已察此髻的小巧思,只她举步时,珠蝶便如凌空翩飞,好不恣意。
她如今的境遇大有起色,无须瞧人脸色过活,唯独不见好的,便是她的身子骨,她面显苍白,与他不遑多让,祝好虽已搽粉点唇,他却不难窥清祝好的病容与暂掩深处的死气萦萦。
眼前的小娘子睁着一双杏眼看他,宋携青早已识破她浮于表面的从容,心下竟觉好笑。
大婚吻她时,尚隔着一层香云纱制成的喜盖,这一次,二人纠缠的境地自然不止于此。
他俯身,二人的鼻尖轻轻一触,下一瞬,两唇相覆。
祝好紧攥美人椅两侧的扶手,与大婚时轻浅自持的吻不同,也非狂风雨骤,宋携青反复碾过她的上唇,每每辗转至下唇都有意放缓力度,他仍未撬开她微张的城池,却已从中品出一丝玉兰香,想来是小娘子唇脂的余味。
因大婚时的经验,祝好虽不至于因亲吻气绝而亡,她却觉得喉中刺痒难耐。
蓦地,宋携青被祝好推开,他的下唇殷出血珠。
她咬了他。
宋携青拭去下唇悬着的血珠,“你若不愿,我不强求。”
祝好不及回话,只一味地干咳,宋携青见样,还有什么不明白?唇被他堵着,她怎么咳嗽?自然只得咬他……
祝好见宋携青的下唇微微生肿,她眼神飘忽道:“对不住,咳疾委实难忍,我记着,您可令伤口瞬间愈合?那……”
宋携青似笑非笑地望着祝好,方才直呼他大名,眼下生事,便以“您”尊称,她倒是能屈能伸。
他不答此问,也未将下唇的伤抹去,左右不过丁点儿破皮,他倒是不觉得痛,只觉她……
落雨之故,祝好身下的裙摆已湿,许是如此,教她咳疾愈烈,宋携青无声捻诀,祝好被骤雨打湿的衣裙在瞬息烘干。
宋携青起身,他右颊的咒缕已退至颈下,然他此行,只为彻底将天罚解开,于是道:“来榻上。”
祝好将鬓角垂落的碎发理至耳后,才小声应好。
榻上铺着今早新换的芙蓉锦被,散着一股皂角的幽香,祝好正卧榻间,她的两手无处安放,只好攥拳置于前胸,宋携青俯身迫近。
他留有半臂之距,两手撑在榻间,有心与她的身子隔开,祝好听他说,“倘若你半途转意,可随时知会我,不必强忍。”
祝好撇过头,“嗯。”
虽未盯着他的一举一动,祝好却觉腰身一松,是宋携青将她的腰绦解开了。
春衣素来轻薄,卸下腰绦,只余一件素面里衣,祝好脑际如雷劈下,她猝然扭头,眼睫轻颤地锁住他,祝好莫名升起胜欲,“光脱我的,你的?”
宋携青:“……”
他垂眼敛去其间的流光,祝好难以探清他的神情,宋携青顺着她的话解开腰间革带,衣物窸窣声搅扰祝好的神思,她起码穿有里衣,宋携青倒好,竟将上衣褪了个干净,露出宽肩窄腰,结实的胸膛与紧实的手臂,似藤蔓般的绛紫长条自心口延至锁骨。
祝好故作镇定,她略扫一眼,接着再看两眼,她倏然发觉,宋携青身上的藤蔓竟已消去。
她初次经事,以免因咒缕生骇,是以,宋携青暂且将此咒消于表面。
宋携青再次俯身,不见她排拒,才彻底压身而下。
他吻上祝好的唇,宋携青竟也难明脑际昏沉为何,此前,不论为人时,还是身在九重天作散仙,他都不曾浅尝男欢女爱,亦对“情爱”二字不以为意,然宋携青以为,此行合该为一桩易事,全凭男女二人之意,可他如今,竟因此行顿觉艰巨。
他应对祝好无情,祝好对他应如是,然他不论对祝好可曾情动,宋携青终归是个正常的男人,他清心寡欲百年,陡然浅尝云雨,神魂竟为之颤栗,宋携青愈见生烫的掌心已下意识地抚上祝好的腰肢。
她在他掌心不住发颤,宋携青再度被祝好推开,祝好面红颈赤,耳垂红得竟似悬血,她攥拳抵在宋携青的胸膛,“窗。”
宋携青会意,自她身上离开,他方行两步,竟被自己气笑,他只抬眼掠扫窗处,半掩的小窗便立时合上,何须他亲自关?
祝好攥着被褥侧卧榻间,她的里衣被他压得满是褶皱,襟口最是松乱,宋携青可见半掩在其间高耸的雪峰。
只差一步,遂可成事。
不如尽快了结。
宋携青一闪念,抬指挑向祝好里衣的束绦,却被祝好冷不丁地拍开。
他立即抽身,“可是后悔了?”
祝好以气音答:“妙理……在偷窥。”
宋携青眼望小窗,果见一抹黑影掠去,如此距离,他为人时便可察觉,如今列为人神,竟还需她提醒?
他朝窗处屈指一弹,青光飞梭间,只闻一声闷哼,黑影骤然倾倒。
她飞速坐起,祝好原就松散的里衣自肩头滑落,茫茫风雪骤止,宋携青窥见先前隐匿在雪暴之中的高峰,祝好尚未察觉,只顾诘问宋携青,“你将她如何了?”
宋携青转眼另处,“睡过去了。”末了,补充道:“并未磕伤。”
祝好松了口气,这才发觉里衣竟已褪至胸脯之下,她面颊如火烧般滚烫,忙将脑袋捂进被褥里。
宋携青问:“可以继续么?”
“嗯。”
祝好坠入乌天黑地,他倾身将她压于榻间,祝好的里衣彻底被挑开,她活似一只大肉粽,被人一层层剥净。
祝好侧闻衣物窸窣,祝好一颗心狂跳,简直要从体内蹦出。
不过几息,了然无声。
宋携青再次将她压在身下,他的肌肤燥如热炭,将她紧紧裹着,宋携青试着吻她的颈,渐次移下,蓦地,他将她揽入怀中,二人几乎重合,祝好小腹被似有若无地抵着碾过,她一双眼睁大,不适地低呼出声,同时一脚胡乱往他身上一踹,又将他推开。
宋携青默数,这是第三次。
他的语调却很有耐心,“是转意,还是……我不知轻重,教你觉着疼?”
祝好虽闷得满头大汗,她却不愿自被褥探出,“你可能将屋里变得与极夜一般,青天白日的,如此荒淫无度,不大好。”
宋携青:“……”
她蒙在被褥里,哪见得到什么天光?若只为教他难以瞧清,再黑的天,他既非凡人,又怎会看不清?
宋携青虽觉得她多此一举,却依言照做了。
他见小娘子总算舍得自被褥钻出,她面红得可怖,宋携青甚至可以听见她的心悸声。
宋携青握在她的两只脚踝上,将其微抬,他屈膝移前,抵在她的腿肚,只差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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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呜呜改了两次……
看过第一版的有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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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错乱
芙蓉锦被不再是皂角的幽香,只余二人缱绻前戏时的潮润,他握在祝好脚踝上的掌心分外黏湿,她被他困于狭窄的榻间,祝好汗渍打湿鬓发,胸脯剧烈起伏,雪峰亦在延绵的山脉中显得亭亭妙丽,她微张着唇喘息,分明祝好唇上的口脂已被他吻去,她的唇却不减冶艳,她诚然是美丽的,是诱人的,抑或在潜意识里勾着他的神魂。
宋携青握于祝好脚踝上的力道不禁加重,他将祝好拽至近前,令她的膝抵着他的腰,宋携青将她的里衣自两侧拨开,他彻底俯下身,二人的肌肤相贴,再无阻隔,俩人不禁为此颤栗,宋携青的指腹探入其间,千钧一发之际,他
猝然止步。
宋携青道:“祝好,他日你会逢得倾慕的郎君,他对你亦是万般珍爱,若你心生踟躇,哪怕只有一点……”
祝好不言,她含着一双湿润的眼,在宋携青看来,她已是精疲力倦,难以应答,或者,她确乎在忖量此事。
祝好的确难以作答,她应当有些喜欢宋携青,她却不知,如此迷朦的情愫可维系到何时,她该将此事摆明告诉他么?他此人……罕见好话,尽是讥语,祝好摸着黑暗暗翻了个白眼,她喜欢他什么?皮囊?无所不能的神通?至少当下她不打算知会宋携青。
宋携青对平白冷受祝好的白眼颇觉莫名,为此,他深感自己混账,祝好定已生悔,只不过碍于此事因她而起,加上他的身份,才未敢推拒。
百年前,世人对他的诟骂不可枚举,痛骂他“混账”也是常事,宋携青此前不以为然,如今,他直面祝好,直面他日与祝好系有红线的情郎,宋携青方真正领悟到“混账”二字,他的确混账,若祝好对他有情,他兴许能将此事贯彻至底,可祝好又没瞎,怎会喜他?
宋携青下界寻祝好前,先往琴瑟宫走了一遭,月神掌诸界姻缘,然她周游百年,琴瑟宫唯留她的徒儿松樾,宋携青只好托他一探祝好的姻缘——她今生的红线,与施春生的相缠。
虽则松樾有言,琴瑟宫执掌的姻缘线只是大略的走势,千万年来,亦有那么几个人对不上的,松樾道:“依我自古籍所阅,万人之中,大抵有一人脱离红线束缚,有终身未嫁娶的,也有与旁人厮守的。”
松樾打量他,目露深究,“你不是恶名昭彰的大魔头么?既如此,何须介怀?你要是喜欢她,直接抢不就好了,左右与她有姻缘的无非尔尔凡人,你赢面还是很大的,她若不愿,你便强取豪夺,听说过这词么?若难以通解,可至花市买本《她逃他追她插翅难飞》。”
宋携青皱眉,“我何曾说过喜欢她?”
松樾闻言,狐疑地瞥他一眼,松樾如今的相貌虽只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年,却已近千岁,他神态老成,只言行举止分外荒唐,可他到底是月神的嫡传弟子,九重天万年来方盼得一位如此天资卓越的神童,各宫诸神皆视松樾为香饽饽,他从未窥错“情”一字,可眼前的人神却这般呛他?
他“啧啧”两声,男人最懂男人,口不应心再正常不过,人神此言是反问,倒并未直接否认。
日后老婆跟人跑了,也就老实了。
宋携青早已耳闻月神门徒是万年难遇的天纵之才,未承想,他竟是这幅浪荡模样,宋携青问道:“若你喜欢的姑娘倾心他人,你也抢?”他追想松樾之言,扯了扯嘴角,“强取豪夺?”
松樾摆摆手,“嘶,你这般问,教我如何答?我不曾有喜欢的小娘子,何以较之?再则,你令一个他日执掌诸界姻缘的月神谈情?你倒是风趣……你若问,我素喜的鲜花糕只余一份,然欲买此糕者非我一人,那么,人神君,我不妨告诉你,妙品之人,定然是我。”
远思回笼,宋携青压下杂欲,他打量身前丰姿冶丽的小娘子,眉间微不可察地显露动容之色,祝好其实是个好姑娘,然他应当尚未对祝好萌情,至少情爱甚渺。
他发觉天罚已退至体内,咒缕不再显于表肤,身上也不再刺痛。
她尚未与施春生定情,却只余下两载短寿,宋携青难以迈出最后一步,此行不单夺人所爱,他要夺的小娘子,还是他后辈的心尖人。
他抚上心口,不知此次的咒缕可维系至何时。
宋携青起身,他将散落在地的衣物随手披上,祝好眼前虽是无边长夜,两耳却已闻得响动,她将被褥紧捂前胸,“你……”
“祝好,穿衣。”
她思绪微钝,好似窥见什么不得了的隐秘一般,祝好压低声音道:“宋……此等隐疾,也不是无从根治,你切莫自暴自弃,你放心,我铁定不会将此事秘告他人的。”
难怪!
宋携青虽想彻底摆脱天罚,可他始终未与祝好行夫妻之实,例如方才,他看似游刃有余,实则每一步皆需在小试后敞开大动,祝好原以为宋携青在试探她是否推拒,原来并非他守礼,而是宋携青……压根儿不行!
思及此,祝好忽然觉得,她也不是那么喜欢宋携青……
祝好言罢,迟迟不见宋携青回话,随着一声轻笑,漆黑的内屋陡然大亮。
宋携青已穿好衣物,只衣襟尚未理正,他猝然握着祝好外裸的脚踝,祝好心惊之余,宋携青已将她禁锢在床笫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