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作者:
叁原 更新:2025-10-20 17:34 字数:3266
就这样吧,就像两条偶然交错过的线,早已朝着截然不同的方向延伸,从此以后天各一方再也不见,这才是最好的结局。
晚间迟闻的全息投影电话急切地拨了过来,信号刚一接通,他带着震惊和难以置信的脸就清晰地出现在我面前,几乎是脱口而出:“我靠!赵鹤州和知桓要结婚了?”
我正坐在窗边看着今宜区的夜景,听到他的问题抿唇笑了笑,笑容里带着一种经历过后的平静,轻轻点了点头:“嗯,是真的。”
“我靠!”迟闻在那边猛地捶了一下什么东西发出一声闷响,他气得像是自己要结婚对象被抢了一样,“我最近这段时间一直被我父亲扔在军队里封闭训练,今天才知道……妈的,我就知道知桓那个家伙不是什么好东西,装得一副温柔体贴的样子,结果呢?!”
他的愤怒如此直接而鲜活,带着为我打抱不平的炽热,反而让我心里那点残余的涩意消散了不少。
“迟闻……”我放缓了声音,带着安抚的意味:“不怪他,真的。”
我看着投影里他气得快要扭曲的面容,耐心地解释更像是在说服自己彻底放下:“就算不是知桓,也会是别的门当户对信息素匹配的omega,那个位置……从来就不是我的。”
“可是他是你亲哥啊!”迟闻的声音拔高,充满了不解和愤懑,“他明明知道你跟赵鹤州之间发生过的一切!他怎么还能……怎么还能心安理得地嫁给赵鹤州,成为太子妃?他这根本就是根本没把你当弟弟!”
迟闻的话像刀子一样,精准地剖开了我一直试图忽略的血淋淋的现实。我嗫嚅着嘴唇想要反驳,却发现一个字也吐不出来。最终所有翻涌的情绪只化作一声微微的叹息。
“你就这样眼睁睁看着他们结婚?什么都不做?”迟闻看着我逆来顺受的样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语气激动地撺掇,“你不去闹一闹?”
我看着他为我愤愤不平恨不得立刻冲去婚礼现场砸场子的样子,心里虽然是暖的却又觉得有些好笑,我眨了眨眼睛很轻很轻地摇了摇头:“迟闻……”我的声音很平静,却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清醒:“我和赵鹤州……早就已经过去了,所有的纠缠不清说到底不过是我自己心存执念罢了。”
“现在……我已经彻底的放下了。”我看着他努力露出一个让他安心的笑容。
迟闻在投影那头看着我,他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重重地无奈地叹了口气。
“罢了罢了!”他挥挥手,像是要把这糟心事扫开,“你总是这样……算了,你等我这边忙完,我就去找你,带你去散散心!”
看着他温柔的模样,我真心实意地笑了起来:“嗯,好。”等他来找我的时候,宝宝应该培育成功了,到时候我会给他一个惊喜,当然也可能是惊吓。
我们又闲聊了几句军中趣事他才挂了电话。房间重新陷入安静。
我脸上的笑容慢慢淡去,但心底却不再像之前那样空落落的,至少我不是一无所有,我还有迟闻这样的朋友,还有那个在“玻璃鱼缸”里悄悄孕育着的属于我自己的小小希望。
作者有话说:
来咯!虽然很忙!但我尽量还是保持日更!!
第68章 救救他,求你
四月的今宜仿佛被浸泡在无休无止的雨水中,淅淅沥沥的雨丝连绵不绝着的敲打窗户,淋湿了街道的同时也让人的心情跟着一起发了霉,一切都显得灰蒙蒙的了无生气。
我每天撑着伞穿过湿漉漉映着霓虹灯倒影的街道,前往郑初九那位于地下的不合法医院。
进入五月的时候连绵的阴雨终于有了歇止的迹象,天空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缓缓擦亮,偶尔甚至能看到久违的苍白的阳光挣扎着穿透下来。
我的生活节奏依旧,每天雷打不动地前往地下医院,仿佛那是我唯一的朝圣。郑初九的医院依旧冰冷,但那个小小的无菌室,对我而言却成了全世界最温暖最充满希望的地方。
我依旧会静静地坐在那个“玻璃鱼缸”前,透过先进的监测屏幕和传感器,我能看到的不再是一个模糊的轮廓,那个小小生命体的形态一天比一天清晰,甚至能隐约看到细微的动作。
而最让我心跳加速眼眶发热的,是连接着的音频设备里,传来的那一声声清晰而有力的咚咚咚……
那是宝宝的心跳声,一声声规律而强劲像是最美妙的乐章,透过耳机直接敲击在我的鼓膜上,也重重地敲在我的心尖上。
每一次听到这个声音,我都会忍不住屏住呼吸,生怕惊扰了这脆弱而伟大的生命律动,然后一种难以言喻的巨大感动和无限柔情的情绪会瞬间充盈我的整个胸腔,让我忍不住想要落泪,又忍不住想要微笑。
我常常就这样一动不动地坐很久很久,什么都不做只是痴痴地看着屏幕上那个小小身影,听着那代表生命顽强存在的心跳声。
外界的一切喧嚣……都仿佛被隔绝在了这个小小的房间之外,变得遥远而模糊。
这里只有我和我的宝宝。
他每一次细微的胎动,每一次有力的心跳,都在无声却坚定地告诉我,我不是一个人。我有了一份无论如何都无法割舍的牵挂,一个真正属于我的正在茁壮成长的未来。
皇室大婚的前一夜今宜区难得的晴朗夜空缀满了星星,我正准备入睡之时却接到了郑初九紧急的通讯,他的声音透过光脑传来,依旧是那副冰冷的语调,却罕见地带上了一丝急促:“培育体出现异常波动,生命体征数据不稳定,需要立刻进行外部信息素干预和输血,你尽快过来。”
“异常”两个字像冰锥一样瞬间刺穿了我的心脏,我甚至来不及问清楚具体情况,抓起外套就冲出了门,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那个地下医院。
无菌室里各种监测仪器发出的警报声比平时更加尖锐刺耳,屏幕上代表宝宝心跳的曲线不再平稳有力,而是变得紊乱而微弱。那个小小的我已经无比熟悉的身影,在观测屏上显得异常安静,甚至……有些黯淡。
“怎么回事?”我冲到玻璃壁前,声音因为恐惧而嘶哑。
郑初九快速操作着仪器,头也不抬:“排斥反应……需要立刻输入新鲜的血液。”
没有丝毫犹豫,我立刻伸出手臂:“抽我的!多少都可以!”
郑初九看了我一眼没说什么,熟练地进行消毒穿刺,冰冷的针头刺入血管,鲜红的血液顺着导管流出,我紧紧盯着屏幕,期盼着那些代表生命的数据能因为我血液的输入而回升。
然而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一瓶200cc的血浆输入进去,屏幕上的数据只是极其微弱地跳动了一下,很快又跌落回去甚至比之前更糟糕。
我的脸色因为失血而变得苍白,冷汗浸湿了额发,郑初九的脸色也越来越凝重。到了后半夜,宝宝的心跳已经微弱到几乎成了一条直线,警报声疯狂地响着像是催命的符咒。
“不行……”郑初九看着那些仪器上的数据突然出声,语气是前所未有的严峻,“光靠你一个人的血不够,得找另一个基因提供者,需要他新鲜的高浓度alpha信息素血液进行强效中和,否则……他可能撑不下去……”
另一个基因提供者……赵鹤州。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巨大的恐惧攫住了我,几乎让我窒息。去找赵鹤州?现在?在他大婚的前夜?他会怎么想?他会相信吗?他会……帮我吗?
可是……看着屏幕上那几乎要消失的生命曲线,听着那越来越微弱的虚拟心跳声,我没有任何选择的余地,我颤抖着手几乎是凭借着本能,拨通了那个我以为这辈子再也不会主动联系的号码。
听筒里传来漫长的单调的忙音,一声、两声、十声……无人接听,他或许在忙或许已经休息,或许……只是不想接任何人的电话。
我不死心一遍又一遍地拨打,从深夜打到凌晨,窗外天色已经从墨黑变成了靛蓝,又渐渐泛起了鱼肚白。
屏幕上的数据越来越糟糕,绝望像冰冷的潮水将我淹没。
我像是疯了一样,机械地执拗地重复着拨号的动作,眼泪不受控制地汹涌而出,混合着冷汗滴落在冰冷的操作台上。终于在不知道第几十次拨打之后,就在我几乎要彻底放弃的时候,通讯被接通了。
那边传来一个极其不耐烦带着浓重睡意和被打扰的怒火的声音,冰冷刺骨:“什么事?”
我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声音因为哭泣和恐惧而破碎不堪,语无伦次地哀求:“赵鹤州……求求你……救救我……救救孩子……我需要你的血和信息素……求求你……只有你能救他了……”
那边沉默了片刻。随即传来一声极其清晰充满了难以置信的嘲讽和厌烦的嗤笑,“知予……”他的声音冷得像是冰刃,“你又在玩什么把戏?”
“孩子……我们的孩子……”我哽咽得几乎无法呼吸,每一个字都像是从撕裂的胸腔里艰难地挤出来,混合着绝望的泪水,“赵鹤州,求求你……是真的……救救我们的孩子……他快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