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作者:飞天刺梨      更新:2025-10-24 13:11      字数:3121
  红酒度数低,熬到这会儿方轻茁竟有点不胜酒力,他难受得紧,抵着她额头控诉:“你就会欺负我。”
  被方轻茁抱放在沙发的时候,骆姝还有点懵,到底谁欺负谁,她不予置评,就好比现在,顶着副人畜无害的皮囊冲她微笑,唯独那对眉眼是整张脸最具侵略性的部分,像极了一把弓弩,随时准备好射中你的心脏。
  遥想当年,她就是这样被他骗到的吧,即便是现下,仍会因他的一个简单眼神,一个细微动作触动到柔软心弦。
  “你准备好了吗?”
  “什……么……”
  伴随体温骤凉,骆姝陡然意识到他要干什么,汗毛瞬间竖起来。
  举过头顶的拳头握了放,放了又握。脚下的地毯也化作成团团绮云,仿佛置身于飘飘乎的失重中,一会儿往上飞,一会儿朝下坠。
  她像没有方向的归雁,像离不开水的深海鱼。
  捱过阵阵的同频共振,骆姝开始含着哭腔求他。
  越浓郁的夜越难停止,更何况是坦诚相待的交心时刻。此情此景,狼来了的现世报在开阔的大横厅内上演。
  有那么一年寒假,他总有挥霍不尽的精力,她也有高呼狼来了的资本。
  二十出头屡屡上当,二十六竟不好糊弄了。
  一鼓作气渡到凌晨,方轻茁闷声干完大事把蔫成花骨朵的骆姝圈在怀里,散落的长发撩到耳后,用鼻尖不断地蹭她的潮红脸蛋安抚。
  夸奖也毫不吝啬,张口就来。
  “宝宝真棒。”
  “宝宝好厉害。”
  “骆姝宝宝,我好爱你啊!”
  透支了所有体力,骆姝根本坐不住,眼眶依旧湿润,虚弱地挂靠在他肩头,两具火热身躯难解难分地拥在一块,俨然回到了那场乐此不疲的台风天,每天赖在被窝里不愿醒来的闲暇时光。
  第120章 人造雪
  春节过半,骆姝一家老小依照惯例才从老家满载而归。
  “嗯,昨晚就到家了,你猜我收到了多少压岁钱?”屋外骆父骆母正在送客,骆姝就躲进房间煲电话粥,“尽管往大了猜。”
  下一秒,电话里响起男人的笑音:“猜对有奖吗?”
  “方轻茁,你个势利眼,没有奖励就不猜了?”
  “哦,那你提示一下嘛。”
  骆姝料他也猜不中,掰着手指头数:“爷爷两千,奶奶两千,大伯二伯们都有给。”
  “你这么大了,长辈们还会给压岁钱?”
  “当然,没成家的都算小孩。”
  “那小一万应该有了。”
  “哈哈错了。”骆姝得意地笑起来,“骆呵呵的那份也进我口袋啦!”
  “那真是可惜了。”
  “可惜什么?”
  “如果你带我回家过年,你起码能收三份。”
  “你就吹吧,也不怕把牛皮吹爆了。”骆姝伸了个懒腰走到窗边,窗帘被一把掀开,满目的积雪覆盖整个小区,白茫茫一片。
  好久没见到雪了。
  方轻茁刚想哄是他的错,现在立马补一份给她,骆姝却郑重其事地喊了他一声:“方轻茁。”
  “嗯?”方轻茁听出她话里的情绪转换,“怎么了?”
  “你说深城什么时候会下雪?”
  对方停顿了须臾,似在认真思考这个问题:“我记得没错的话深城上一次下雪是在16年,不过,从严格意义上来讲下的是冰碴子。”
  “这样啊。”骆姝缓慢地眨了眨眼睫,“你现在在忙什么?”
  “也没什么,待会儿准备见个远房亲戚。”
  “你们家还有远房亲戚啊?”间隙,骆姝习惯性去摸脖间的项坠却发现空空如也,项链不见了,连同串在项链上的戒指。
  她无措地直啃指甲盖,绞尽脑汁回想最后一次见到项链是在何时何地。
  “方轻茁,你等我一下。”
  话落,摔门声起。
  十分钟后,方轻茁再次听见电话里头传来断断续续的窸窣声,疑似在翻箱倒柜寻找什么,便试探地询问:“骆姝,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骆姝拿起手机对着屏幕犹豫道:“我说了你可不能怪我。”
  “怪是什么东西?”方轻茁理所当然的口吻。
  “我把戒指弄丢了。”骆姝咬住下唇,自责地暗忖,方轻茁戴了五年没丢,她戴了两个月不到就丢了,如果不是她不磊落,企图藏着掖着,戒指也不会丢。
  相比她的沉重,方轻茁倒显得非常风轻云淡:“就这事,又不是把我丢了。”
  “……”骆姝内疚的情绪消了大半,但还是扁着嘴解释,“我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为了转移注意力,方轻茁专门提醒她,“对了,刚才不还念叨着要趁天黑前带呵呵下楼遛一圈的么。”
  “那我现在去了。”
  “好,多穿一点再出门。”
  出机场时,方轻茁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喷嚏,举目四望皆是银装素裹分外冻人。他虽是南方人,却对雪没多大憧憬。
  譬如现在,一张嘴,吸入的都是冻鼻的冷空气,寒风刮在脸上仿佛在划刀片。
  要不是面前的这场雪,他今早就能到。
  灰蒙蒙的天际,隐约又有降雪的预兆。
  呵呵作为雪橇犬,自打进了雪地就撒泼打滚,不是用前爪刨雪就是迎风驰骋,骆姝追累了索性任其释放天性。
  不知不觉,天色渐暗。
  骆姝唤来意犹未尽的小狗:“呵呵,我们该回家了。”
  第一次装没听见。
  “啊,好想吃甜筒呀!”
  第二次在美食的诱惑下终于有了动作。
  骆姝乘其不备正欲套绳,冷不防被甩了一脸雪沫。
  “骆呵呵,不是不给玩,不许闹脾气。”
  萨摩耶无辜地
  竖起来两只耳朵,似乎听懂了主人的斥责开始没皮没脸地歪头卖萌。
  “每次被训尽整这死出,也不知道随了谁。”骆姝点了点湿润狗鼻,又撸了撸被雪水浸湿的狗毛,自言自语道,“平时看着挺白的,怎么一到雪里就显黑了?”
  呵呵否认般叫了两声。
  “呦,破防啦!”骆姝手摸进衣兜,“我要拍张照片发给方轻茁,一起笑话你。”
  话音刚落,一道熟悉的嗓音自头顶砸来:“嗯,不止显黑还有点焦黄。”
  约莫五六米的距离,昏黄的路灯投向一抹挺拔身影。
  乍一听,骆姝还以为出现幻听,晃了晃脑袋试图清醒。
  方轻茁目光灼灼地驻足在背后,忍俊不禁:“没听错,要不要回头看看我。”
  他迈腿,一步步踩在白雪里,径直走向蹲在雪地上的一人一狗。
  这下,骆姝百分百确定不是幻觉,这厮真招呼不打地不请自来了,刚站起身准备兴师问罪:“方……”
  随着眼前一黑,她的后脑被一只温热手掌按住,方轻茁迫不及待地堵住了她的唇。
  整个过程始料未及,骆姝眼睫簌簌地眨了又眨,她看见近在咫尺,一个情到深处的方轻茁,看见漆黑的上空竟又开始飘雪,打着旋儿地掉在她的睫毛上又瞬间融化。
  她本能地闭上眼帘,原本抵在胸口的手臂也在不觉间慢慢地攀上了男人的脖子。
  方轻茁的吻密不透风又不失温柔,骆姝很快有了缺氧的感觉,两腿发软地瘫倒在怀里扯他衣领喊停。
  不明所以的萨摩耶也跟着叫了起来。
  被暂时松开的骆姝一个拳头捶落他胸腔:“方轻茁,你个惯犯,又一声不吭地跑来……”
  听她气息全乱了的教训,前所未有的幸福感充斥着方轻茁全身:“你不想我吗?”
  本来被强吻就不爽,这下又被打岔,还是风马牛不相及的内容。虽不想承认,但骆姝仍是顺从内心说了一个“想”字。
  可感情归感情,原则归原则,她正气凛然道,“但骗我就是你的不对。”
  “我没骗你。”方轻茁真挚的目光指向边上的萨摩耶,“呐,远房亲戚。”
  见惯犯死到临头了还在贫嘴,骆姝满是不可思议地嗔骂:“你远房亲戚是狗啊?”
  话说到一半,没憋住笑了一下,陡然被自己的发言乐到破音。
  “可不嘛。”方轻茁嘴角翘起个溺爱的弧度,顺势抓起她的手指包裹进掌心,“你逗我的时候不是经常说我像?”
  骆姝低骂一声出息:“那你今晚住哪家酒店,远不远?”
  “看完你就走。”
  闻言,骆姝觉意外地望向他,零下的天气只套了件大衣,扣子都没系,一头黑发在寒风中束手无策,任由起落,从头到脚的装扮无一不透露着轻敌二字,一看就没有过冬经验:“这么赶的吗?”
  “不然呢?”方轻茁小动作不断,摩挲完她的指节又送到嘴边亲了亲,“你又不愿意带我回家过年。”
  雪依稀有变大的趋势,骆姝看到他冻红的手背以及空荡荡的中指:“你戒指哪儿去了?”
  像是才发现戒指不见,方轻茁垂首,摊平左手来回地转动:“不小心丢哪儿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