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渣过的昏君重生了 第71节
作者:朵朵舞      更新:2025-10-24 13:38      字数:4455
  丹珠慌忙点头。
  潘良娣看了赵氏一眼,屋里并没留服侍的人,只赵氏一个,她板着一张脸过去,解开丹珠脸上布条,忍不住气又在她身上狠狠抽了两下,“不得好死,背主的玩意儿。”
  丹珠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良娣,冤枉,刚才不是我拉你,我想过了,是岁红,是她,绝没有错。”
  潘良娣看她的目光冷下来,“她拉我,却又豁出命来救我,这是为何?”
  丹珠回答不上,心中早已大乱,只哭哭啼啼,反复喊冤。
  潘良娣面露失望,叫人将她重新封住嘴。这时宦官来报,岁红醒了。潘良娣道:“让她先歇着。”
  门外传来岁红的声音,“良娣,我已无事。”
  潘良娣忙喊她进来。岁红头上裹着厚厚的布,脸上涂着黄褐色药膏就过来了,看她这样凄惨模样,便是赵氏脸色也缓和不少。
  潘良娣道:“你身上可还好?急着过来做什么,今日你护全我与腹中孩儿,等回府我定会好好赏你。”
  岁红动作僵硬地跪下,看起来身上仍有伤痛,她脸上却是一片平静,道:“良娣,我原本不想多事,可今日实在凶险,为了良娣的安危,我不敢再隐瞒。”说着,她犹豫地朝一旁捆着的丹珠看去。
  丹珠心头大震,猛然直起身子,愤恨朝她撞来。
  赵氏大怒,“好你个贱婢,这时还敢逞凶。”说着忙叫来宦官,将丹珠按住拖了出去。
  岁红垂下泪来,道:“丹珠姐姐待我不错,只是……”
  潘良娣脸已沉了下去,道:“直说无妨。”
  岁红道:“我曾见王妃身边的青亭与她私下会面不止一回,说了什么却是不知。”
  潘良娣咬紧牙关,半晌才点头,“你做的很好,回去我定要好好查一查。”
  【作者有话说】
  潘良娣怀孕也被看出来了……太厉害了
  第129章
  ◎赴宴(五)◎
  肖稚鱼与宋、韩两人回殿中饮茶。燕国夫人仍与几个妇人玩樗蒲, 却听回来的人议论潘良娣石桥摔倒的事,她放下樗木,探听起八卦来。议论好一阵, 贵妃赏梅回来,先去侧殿看过潘良娣,知道她身体无恙, 便放下心来, 至于潘良娣如何处置婢女, 却是无人在意。
  贵妃在宫中举宴,不想闹出事来,赵氏那一通叫喊令人心惊,贵妃让宦官去找太子传信。申时一刻,太子便已来到宫中。
  潘良娣被赵氏搀扶着走出侧殿, 脸色憔悴,带着几分病气。
  太子是个念旧情的, 见了她这模样不免有些心疼,安抚几句,这时沈霓带着婢女迎了上来, 太子神情温和,微微颔首,沈霓回以一笑,流露出默契与情意。
  潘良娣看见了, 心里不禁有些泛酸。
  赵氏张嘴打算要说什么,却被潘良娣一把拉住手臂。
  太子接走妻妾,宴席也很快散了。
  回去的马车里, 潘良娣卧在褥垫上, 一旁赵氏与婢女陪着她。
  “刚才良娣为何不让我说出实情, 沈氏面上贤良大度,背地里却收买你的贴身婢女,你月事迟迟不来,别人不知,身边婢女却是最清楚的,丹珠这贱婢存着歹心害你,背后不定谁在撺掇,就该让太子知晓沈氏真面目。”
  潘良娣道:“叔母,沈霓是陛下指婚,太子这么多年可曾忤逆过陛下?韦氏与太子少年夫妻,又同经磨难,夫妻情谊难道不深,可当年事发,逼着她出家时太子也不曾手软。倘若我刚才在宫中就与沈霓撕破脸皮,太子只会怪我争风吃醋不顾大局。”
  赵氏闻言怔住,长叹一声,拍着她的手道:“你是我从小照看着长大,跟亲女儿没什么两样,原本只当你在太子府中过得好,如今却叫我心里难受……”
  “叔母别说丧气话,”潘良娣开口道,她抚了抚肚子,面色沉静,“日子长着呢,不争在这一时。”
  ……
  李承秉回到家里正是掌灯时分,解开大氅,净手过后他坐到榻上,问:“宫里出了点事?”
  肖稚鱼瞥他一眼,她回来才歇了一小会儿,他已经听到今天宴席上发生的事,消息灵通,竟是在宫中也有耳目。她把潘良娣的事说了,李承秉神色平常,点了下头示意知道了,便对外叫传饭。
  用过晚饭,李承秉又忙一阵公事,年关将至,应酬也多起来,长安多是勋贵高门,他必须亲自应付。等躺到床上夜已经黑透了。肖稚鱼并未等他,睡下有一会儿了,突然腰上压了只手臂,便迷迷蒙蒙地睁开眼。
  李承秉看她神色迷糊,俯身在她脸上亲了亲,道:“等过了年关,太子会请我们过去,喜事成双,备的礼再多加一份。”
  肖稚鱼点头答应下来。
  李承秉又嘱咐一句,“过去坐坐就好,闲事别理,与太子妃也不必太过亲近。”
  听见这句意味不明的指点,肖稚鱼突然来了精神,睁大眼看着他,“沈霓?”她想了想,又道,“是不是和今天的事有关?”
  “别想太多,”李承秉笑了笑,大手摸她的头发,“太子身边容易招惹是非,你本来与太子妃也没什么交情,去年在华清宫时住在一处时,往来还不及齐王妃。”
  肖稚鱼颇感意外,他原先对自己多有戒备与猜疑,现在突然好像放下芥蒂,主动提醒让她避开太子府是非。她应了一声,想起岁红,心里像被剜了一块似的难受。
  太子府的事与她无关,但岁红与沈家,她却是没那么容易放下。
  李承秉交代她一些与其他几家王府的往来,见她心不在焉,眉头皱起,“和你说话呢。”
  肖稚鱼有意试探他对沈家的看法,紧抿双唇,绷着脸看向他,“殿下叫我不要和太子妃走得太近,可是因为与太子妃曾有旧的缘故?”
  李承秉嗤笑,“哪里听来的闲话,太子妃从前出入宫闱,与我们兄弟几个都见过,称不上有旧。”说着在她脸颊轻轻捏了一下。
  肖稚鱼却没那么容易就放过,“前些年长安城里可有不少沈霓的传闻,都说她要嫁的是殿下。”
  李承秉道:“你才来长安多久,还能知道从前的事?”肖稚鱼盯着他瞧,目光不依不饶的,他轻咳一声,道:“是沈家弄出的把戏。”
  怕她不解,他多解释了两句,“沈家一直想让沈霓嫁给宗室皇亲,先前把主意打到我身上,只是我没答应,后来你也知道了,父皇指婚把她许给太子,他们夫妻和睦,那些乱七八糟的话不要再提。”
  肖稚鱼撇了撇嘴,“听起来沈家倒是好算计,不吃亏。”
  李承秉眉头微挑,看了她两眼,道:“沈家从老到小,有一个算一个,都想左右逢源谋些好处,野心不小,非是善类。”
  肖稚鱼这一下吃惊半点没有作伪,还以为前世沈玄倾力助他,他对沈家多有倚重,后宫又有个沈贵妃在,这是君臣相得,重拾河山的佳话。如今听口气,李承秉对沈家倒是极为提防。
  是前世李承秉与沈家翻了脸,还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隐秘?
  可惜她在李承秉面前装着不知前世的事,也不能彻底问个明白。
  李承秉不再多说什么,将她揽到怀里,“别胡思乱想,睡吧。”
  第二日肖稚鱼收拾停当,让仆役将年节礼物备好,往肖家走了一趟。
  去的时候正值放衙,肖思齐回到家中,看见肖稚鱼与赵葳蕤姑嫂两个说说笑笑,气氛融洽,他笑了笑,先去换了衣裳,再回到厅中。
  赵葳蕤去庖屋准备的糕点果子,留下兄妹两说话。
  肖思齐道:“年前各家都忙,你怎么自个儿跑来了?”
  肖稚鱼没与兄长兜圈子,将昨日宫中的事简单说了,“沈玄身边随从,有个叫青芽的,拜托兄长去查一查他的底细,尤其是家兄可有姐妹,我曾见过他,与潘良娣身边婢女岁红有六七分相似,说不定是血亲。”
  肖思齐眉心拢紧,“就算沈家真算计了潘良娣,与你也无利害关系,为何你要去和沈家过不去?”
  肖稚鱼来的路上已想过,兄长行事谨慎,总要找个让他信服的理由,想了想,道:“兄长还记得叔父曾找人批命,说我们家有个步步金莲的贵人相。”
  肖思齐不信这些命理之说,但三叔父痴迷此道,他也不好直接驳了,便道:“此事和命理有什么关系。”
  肖稚鱼胡乱掰扯,“当年在东郡广济寺,我曾遇到一个和尚,说我命极好,但若是碰上姓沈的,便会被克,说不定还有血光之灾,我想来想去,这话应的可能就是京兆沈氏。”
  肖思齐被她说得眼皮一跳,不轻不重地瞪她一眼,“还真敢说,你是不知沈家的利害。”他说着却不由沉吟起来,要说家中当年那个贵人之说,已经应验在肖稚鱼身上,或许这命理也并非全是骗人。
  肖稚鱼静静坐着等兄长决定。
  过了半晌,肖思齐道:“我会帮你查……”肖稚鱼喜笑颜开谢了一声阿兄。
  肖思齐道:“你也别忙着谢我,只需记着一点,无论想做什么都要先顾着自己。”
  肖稚鱼连连点头,又坐了小半时辰,用过糕点,这才离开。
  ……
  过了没两日,长安大雪,纷纷扬扬在天地间洒了一片白。
  过年前大街小巷往来走动的人仍是络绎不绝,到了除夕这日,肖稚鱼跟随李承秉入宫赴御筵。皇帝爱热闹,这日夜里宫中灯火通明,帝子王孙齐聚,在广场之中行傩戏,上百童子戴面具击鼓唱颂,声势浩大,又有杂耍,舞乐等表演,皇帝与群臣谈笑风生,饮酒作乐。
  到了亥时末,杂耍表演的伎艺人都退下,皇帝贵妃登高台观赏灯火,
  肖稚鱼与李承秉站在一处,站在三层高的楼台上,将长安各坊市的灯火尽受眼底。长安素有点灯守岁的习俗,此时各处星星点点,汇聚成河,如璀璨星汉,无边无垠。
  肖稚鱼自认两世经历,已见识过许多场面,可看见这长安不夜的灯火盛景,不由深深吸了口气,真个儿应了诗文里的“缛彩遥分地,繁光远缀天”。
  手上忽然一暖,她侧脸看去,李承秉悄悄拉住她的手,双眼却直视前方,远处灯火朦胧映入他眼中,既明亮又深邃,如深潭般让人看不出其中的情绪。
  她百无聊赖,目光又四下一转,看见康福海站在皇帝贵妃身旁,手舞足蹈,不知说了什么引人发笑;又看见官员之中的沈玄,他身着浅绯色官袍,披着黑色披风,在一群紫朱官服的年长官员中极为醒目。他似有所觉,扭头看来。肖稚鱼却已经挪开视线,看见自家兄长肖思齐,他与同僚相谈甚欢。
  肖稚鱼笑了笑,正出神,听见李承秉道:“别东张西望,看那里。”
  他下巴朝前一抬,地上忽然窜起一道火光,直冲云霄,砰地一声炸开,散落漫天星光。
  第130章
  ◎太子府(一)◎
  从宫中守岁归家, 肖稚鱼到了下半夜才入睡,元日又往金城坊会昌寺听主持法师讲《法华经》,忙碌两三日, 总算得闲。
  这日清晨,肖稚鱼睡梦正酣,被李承秉叫醒, 这才想起今日是去太子府的日子。她起来梳洗换衣, 仔细装扮, 穿一身联珠团花红裙,头戴花叶钗,出门往太子府去。
  太子府与豫王府相隔不远,出门穿过长巷,拐弯就到。
  平日避忌与朝臣私交, 太子府前总是十分冷清,今日太子宴请诸王, 早几日已向宫中通过消息,此时大门敞开,内侍静忠在门前迎客。
  见着豫王夫妇到了, 静忠快步上千,引着两人入内,一路到了正厅门前,道:“吴王, 惠安公主都是刚到的,在里面说话。”
  宦官朝里面通传一声,李承秉还没迈进门, 一个小孩埋头跑出来, 一头撞在肖稚鱼的腰上, 冲劲极大,她脚下踉跄,险些往后栽倒,被李承秉一把揽住。
  “云歧。”
  李云歧刚撞着人,又听李承秉一声喊,已是站住,一双眼睛眨巴眨巴好奇看着肖稚鱼,喊了声“七叔”与“七婶”。
  李云歧是潘良娣所出,今年六岁。肖稚鱼见他皮肤白净,生得虎头虎脑,双目炯炯有光,个头不矮,几乎到她腰间。
  李承秉在他头上摸了下,“跑什么,也不看路。”
  “里头没劲,我出去耍耍。”
  李云歧一脸稚气,偏还学着大人说话的模样实在令人发噱,肖稚鱼笑起来。
  仆妇追出来,给李云歧穿上毛披风。太子这些年有过好几个孩子,平安无事活下来的就只得三个,李云歧虽然并非太子妃所出,但这些年一直备受宠爱,性格活泼且任性。
  李承秉道:“今日有客来,玩归玩,别闹太疯。”